夜書南回到府裏，就聽管家說，西門主出府了，沒有回來。

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擰了一下眉頭：“當真走了？”

管家不明白夜書南這話中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回憶著說道：“老奴記得，西門主說要出去買一些藥，帶著一個小家丁出去的。”

不等管家的話落，夜書南麵一凜：“什麽？”

不顧一切的推開管家，大步向蘇南煙的院子走去，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隻要蘇南煙還在府上，西門飄雪不應該離開的！

即使想到了這一點，他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院子四周全是護院，暗裏全是暗衛，仿佛一切都沒變。

推開門，房間裏卻沒有人。

“來人！”夜書南大喝一聲，聲音裏夾著怒意，臉冰冷，一片鐵青。

管家早就知道出事了，此時滿頭冷汗的跑了過來：“將軍……”

“今天誰給夫人送的飯？”夜書南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珠子泛紅，那樣子，讓管家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所有下人都瑟的跪了下去，整整跪了三排，大氣也不敢，都低著頭，因為他們知道，主子發火了。

似乎主子很多年沒有這樣發過火了。

都覺到頭頂上懸了一把刀。

這刀隨時都會落下來，會讓人首分家。

“誰？”夜書南覺得他府上的下人太仁慈了，他對管家說過，蘇南煙是未來的夫人，就是未來的當家主母，他們竟然如此怠慢。

真是沒規矩了。

兩個小丫頭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走到夜書南前跪了：“回將軍，奴婢……”

“拉出去，杖斃。”夜書南看也沒看，抬將兩個婢踢了出去，用上了力，將兩個婢踢的倒在地上，角都是……

反映過來的時候，兩個婢已經被拉了出去，慘聲傳了過來……

嚇得其它的下人都不斷的抖，本不敢抬頭。

“誰是服侍夫人的。”夜書南的眉頭都沒有一下，仿佛沒有聽到那兩個婢的慘聲一樣，又繼續對著跪在麵前的下人說道。

半晌沒有人敢站出來。

“不出來嗎？”夜書南的眼底風起雲湧，冷冷掃過眾人：“都拉出去，杖斃！”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眾人沒想到夜書南如此狠毒，竟然要將所有人杖斃，這個院子，裏裏外外侍候的，有一百號人，竟然要全部死。

管家也嚇得雙發抖，一臉的不可思議：“將軍，三思後行啊……”

“本將軍做事，還到你來置疑嗎？”夜書南眸一沉，冷冷看著管家。

現在的夜書南已經發瘋了一般。

這一句話，讓管家一句話也不敢說了，隻能不斷的冷汗。

夜書南沒到北平王府找人，也沒有大鬧王府，甚至都沒有問一句，隻是將院子裏的下人全部死了，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百裏澈的耳裏。

“看來，西門飄雪已經帶南煙離開將軍府了，不然，夜書南不會發這麽大的火氣。”百裏澈倒也是四平八穩，看了一眼暮辰。

暮辰已經能走了，此時站在窗邊，臉微微泛白：“隻要沒事就好。”

他一直都在自責，深深的自責。

“與西門飄雪一起，不會有事的。”百裏澈沒有寬他，也抬頭看向了院子外麵：“隻希，能快些回來。”

他倒是也想到了永涯閣。

其實當時在神醫穀，西門老莊主將主令給蘇南煙的時候，他是高興的，這樣一來，蘇南煙就有自己的勢力了。

暮辰也頓了一下：“西門飄雪……對南煙，是不是太過關心了。”

他還記得西門飄雪責怪自己那番話，當時他真的很自責，覺得對不起蘇南煙。

當然，現在，他也一樣覺得對不起蘇南煙。

讓蘇南煙吃了這麽多的苦頭。

“的確太過關心了，不過沒關係，南煙的心是我的。”百裏澈還是十分自信的說著，麵卻有些凝重。

從永涯閣出來時，天邊全是火紅的彩霞。

“將軍府出事了！”馬車裏，西門飄雪心思重重的說著：“院子裏的下人……都被死了，夜書南，還真是狠。”

蘇南煙僵了一下，也被驚到了：“全部死！夜書南是瘋子嗎？他，他……太沒人了。”

心裏湧起一抹無助，那麽多人，因為，喪命了。

看到急遽變化的臉，西門飄雪忙拍了拍的肩膀，一臉心疼的說著：“是夜書南這個人太狠毒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而且還手握重權。

所以，此時，西門飄雪都支持百裏澈除掉夜書南了。

心下微微抖著，蘇南煙袖子裏的手，握了拳頭，修剪的圓圓的指甲還是將手心刺破了，卻覺不到痛意，與那些下人不悉，甚至沒有見過麵，可就是因為，那些人，全都慘死了。

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讓夜書南得到應得的報應！

“永涯閣的人，是分散在皇城各嗎？”蘇南煙低垂了眉眼，眼底的冷意漸濃，仿佛一塊湖麵，眼看著被冰封住了。

本來不想欠西門飄雪太多人的，隻想借著主令查清楚當年在錦娘上發生的一切，可此時此刻，覺得，還能讓永涯閣的人做的更多。

也是更有意義的。

西門飄雪看著泛著的眸子，也有些心疼，他倒是不後悔告訴這個消息，這件事，早晚都是知道。

“是的，分散在各，你想知道什麽，他們能第一時間查到。”西門飄雪點頭，語氣低沉的說著：“你想做什麽，他們都能做到！”

沒有接話，蘇南煙點了點頭。

也記得，在大夏皇朝時，西門飄雪走一趟永涯閣，便對聖府的況了如指掌了，甚至查到了聖府的聖主是暮霆。

這是其它人都做不到的。

當然，百裏澈的人更可怕，能在那麽短的時間拿到暮霆的筆跡。

“你打算……原諒百裏澈了嗎？”西門飄雪見蘇南煙應了一聲後，遲遲沒有再說話，也覺得心口發空，低低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他有些不敢麵對，更不敢正視。

隻是此時，就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蘇南煙抬頭看他，眸漸漸發，然後笑了一下：“其實……他也是別無選擇。”

當時是很生氣的，因為心了，所以會傷心，更會有恨意。

隻是他會來找，與解釋，就能理解他的苦衷了。

聽到蘇南煙這話，西門飄雪一僵，心口發堵，更有些發疼，不知道如何接話了，竟然說他是別無選擇。

心裏不是滋味，竟然開口問了一句：“南煙，如果是我選擇放棄你，你會恨我嗎？”

這話他不該問的，可他就是突然想知道。

看到蘇南煙如此容忍百裏澈，他就覺得絕，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更是自作多。

蘇南煙沒想到他會如此問，有些怔愣，似乎這話問錯人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你……你會放棄我嗎？”

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荒唐。

所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西門飄雪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會，當然不會，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會放棄你的！”帶了幾分深意，發誓一樣說著。

他說的太過認真，連表都是認真的，讓蘇南煙有些無奈接，笑了一下：“西門飄雪，不要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想讓我心好些，其實……那天墨遠來之後，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休書已經讓他親手撕掉了！”

那樣子，太過認真，讓西門飄雪覺得刺眼睛。

眼睛裏仿佛了沙子一般，眨一下就會疼。

“他說的對，暮辰留下，必死無疑，而我留下，能活著。”蘇南煙歎息一聲：“他與暮辰是多年的兄弟關係，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最初是想不開的，現在卻清楚明白了，知道百裏澈是沒有選擇了。

西門飄雪也隻能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覺得自己在蘇南煙心中，隻是救命恩人吧，對他，隻有激之，再無其它。

不由得覺得很嘲諷，很無奈。

可他不想放手。

馬車停了下來，西門飄雪掀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好了，王府到了，我不送你回府了，你……保重！”

有幾分不舍。

天邊已經暗了下來，暮四合。

“這一次，多謝你！”蘇南煙跳下馬車，看著西門飄雪：“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開口！”的長，就是醫和臨摹之。

“會的！”西門飄雪應了一聲，抬頭就看到了夜裏一黑姿拔的百裏澈，眸沉了沉，大聲說道：“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不會送回王府的。”

言外之意，他會帶回神醫穀的。

這也是對百裏澈的挑釁和一種警告。

“不會有下次的！”百裏澈笑了一下，也直視著西門飄雪，隔著夜，視線相撞，能撞出電火花，讓對方死無葬之地。

這一次，百裏澈已經自責到發瘋發狂，他在接到了蘇南煙離開將軍府的消息後，就等在這裏了，因為他相信蘇南煙會回來的。

西門飄雪沒有說話，而是放下簾子，命令車夫向驛館方向駛去。

“南煙！”馬車離去，蘇南煙就站在剛剛跳下的地方沒有，借著月看著蘇南煙，百裏澈的心還是沉了一下，他覺得心裏某一塊還是空了。

他突然就有些怕了，怕蘇南煙轉離開。

所以，他低低喊了一句。

蘇南煙看著他，半晌，才開口：“墨遠！”

沒有更多的話語，隻是看著彼此。

半晌，百裏澈才大步走到蘇南煙邊，張開雙臂，將摟進了懷裏，那樣用力，幾乎要將進自己的裏。

這一次，他險些就失去，他後悔，自責，不過此時此刻，他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蘇南煙還能回到他邊，讓沒有失去一切，失去全世界。

在他的心裏，蘇南煙已經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