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彥回過了神來，挲著下道：「我原本以為殿下這輩子可能都要當個清心寡的和尚，沒想到還能上個郡主這樣的伴……不錯不錯。」

墨竹斜睨了他一眼，不語。

這傢伙，分明比殿下還小了兩歲，怎麼說話的腔調著一子古怪的欣，像是一個目睹了自家孩子孤多年，終於找著媳婦的老父親似的……

再說鞦韆架上，蕭雲昭已經撤離了溫玉禮的，環著的腰，帶躍下了鞦韆。

「今日你過來，可不只是為了給你看鞦韆的，本王為你親手製作了一個暗，巧又便捷，你應該會喜歡。」

溫玉禮怔了怔，「你還會做暗呢？」

蕭雲昭從袖口袋裏掏出了個盒子遞給，「之前忘了告訴你，如今正好讓你見識一下。」

溫玉禮懷著好奇接過了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的目『噌』的一下子亮了。

盒子裏躺著的，是一把只有掌大小的——弩。

弩不知用的是什麼木材，堅且有澤，小巧緻的覺，讓溫玉禮有些不釋手。

常見的弓弩比人的手臂還要，用的是箭羽，而蕭雲昭製作的這個掌弩，里嵌銀針，回頭只需要在銀針的尖端塗抹上藥，便能用來襲人。

「此做針弩。」蕭雲昭的聲音傳耳中，「你擅長擊，這暗給你用最合適不過了，此殺傷力不算大，用來防乃是絕妙。」

裝潢華麗的寢殿，蕭若芙正對著銅鏡，給頭皮上塗抹生髮藥膏，宮忽然走上前來朝說道：「公主，陛下派人來了，傳您去書房一趟。」

蕭若芙聞言，下意識詢問道：「那人可有說，陛下我去做什麼？」

「奴婢問了，那人也沒正面回答，只說您過去就是了。」

蕭若芙心中約有了不好的預，奈何皇帝傳召不能不去，便拿起了梳妝臺上的帽子戴好，起去書房。

踏過廚房的門檻時，眼前的形讓蕭若芙心裏驚了驚。

書案前，三名醫跪得十分整齊，而書案之後，皇帝正端坐著，聽到走進來的聲音，抬眸輕描淡寫地劈了瞥一眼。

他的眸銳利而冰涼，毫無溫度可言，蕭若芙霎時覺得心裏一沉——

莫非是有人向皇兄告發了？

不怪這樣想，眼前跪著的三位醫正是平日裏給調製生髮葯的，後來要求的髮葯也是出自這三人的手。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沖著書案后的皇帝跪下行禮，「見過皇兄，皇兄傳召臣妹過來，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皇帝角浮現一抹冰涼的笑意，「見到這三人的那一瞬間，你約也猜到了吧？何必還要在朕的面前裝瘋賣傻。」

蕭若芙垂下了眼，著頭皮說道：「臣妹愚鈍，還請皇兄明示。」

「你還知道自己愚鈍？不錯，朕還以為皇妹你已經完全沒有自知之明了。」

皇帝冷然一笑，「蕭若芙，你是否覺得，作為父皇生前最寵的兒，你在這個宮裏已經可以肆意妄為，完全不用顧慮法紀？你可知醫院是幹什麼用的？醫的職責乃是治病救人，你不他們干正經事，反而他們研製害人的藥供你使用，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皇帝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蕭若芙自然不好再裝瘋賣傻，連忙伏下了解釋，「皇兄，事不是您想的這樣……」

「不是哪樣？」皇帝面無表地打斷的話，「難道他們研製髮藥的人不是你？在太後娘娘賞賜的簪梳上手腳的人不是你？想害南郡主掉頭髮，變得和你一樣禿的人不是你？」

蕭若芙頓時被噎了一下，「我……」

「人證證俱在，朕可不想再聽你解釋了。」皇帝似乎沒有耐心聽狡辯，冷聲道，「你格乖張跋扈，朕早就向太妃提議過，要多多管教你，可如今看來，太妃似乎並沒有把朕的話放在心上，既然太妃管教不了你，那麼朕作為天子，又是你的兄長，自然是有權責罰你的。」

「皇兄！你且先聽我解釋！」蕭若芙著皇帝繃的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憋出了兩滴眼淚，「皇兄你可知，我禿了頭的事已經在民間傳開了，臣妹為公主，頭髮掉這樣還被廣為人知，實在是愧難當！臣妹並非有意害人，實在是沒招了，想讓頭髮儘快長出來，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又在詭辯。」皇帝的臉毫無波瀾，顯然沒有因著掉眼淚對他產生憐惜，「你長不長頭髮，和你害南郡主有何關係？難不你掉頭髮是害的？你有人證證嗎？」

蕭若芙咬了咬，到了這一刻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只得把自己的計劃告知皇帝。

「皇兄，你我是脈至親，那溫玉禮不過就是您的義妹而已。」蕭若芙已經把自己的皮掐得青紫，一邊哭著一邊討饒，「難道親妹子還比不上義妹嗎？您如果非要把臣妹做的事聲張出去，臣妹自己丟了臉也就罷了，對皇家的聲譽實在不利。」

蕭若芙一邊說著，一邊用帕子拭眼角的淚珠，「臣妹也不敢為自己狡辯，臣妹是有錯，皇兄您是男兒，頂天立地，臣妹不過就是一個閨閣里的小子，兒家最注重的不就是這副皮囊了嗎？長不出頭髮來，我活著都沒意思了！您本不知道頭髮對一個子來說有多重要！」

「夠了。」

皇帝被的哭聲吵得心煩，呵斥道：「損人利已還能掰扯出這麼多道理，你以為朕和你的母妃一樣耳子，只幫親不幫理嗎？你是朕的親妹子又如何？朕既然坐在天子的位置上，就不能忽視了國之法紀。」

「可這件事說白了，也就只有咱們這幾個人知道啊！皇兄您就非要說出去讓我丟盡臉面嗎？我的頭髮已經夠讓我丟人了，若是再背上一個陷害郡主的罪名，臣妹這輩子可就真的無臉見人了！您倒不如賜我一白綾，一杯毒酒，讓我痛快地去了得了！」

蕭若芙說到後頭，幾乎要把自己的咬破。

皇帝擰起了眉頭，拍案而起，「蕭若芙，你是在以死要挾朕嗎？你以為你這麼說，朕就不敢置你了？」

「臣妹不敢要挾皇兄。」蕭若芙噙著淚水看他，「皇兄想怎麼置就怎麼置吧，若是臣妹的罪行真的被公之於眾，不必勞煩皇兄派人手，臣妹或許會給自己一個了斷。」

皇帝冷冷地注視著，不語。

十一皇妹是德妃所生，德妃為人恭謙溫厚，蕙質蘭心，堪稱後宮之典範，就連母后都相當賞識的為人，奈何紅薄命，走後留下年的十一皇妹，幾乎是被父皇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父皇纏綿病榻之際，還囑咐過為太子的他，今後的日子裏，要給十一皇妹多一些照拂，若是犯了錯，該罰就罰，但一定要留面。

「罷了，朕可以給你一個臉面，不將你乾的缺德事公之於眾，但——懲罰是不可避免的。」

他終究念及先帝臨終前的囑託，思慮一番過後，朝蕭若芙說道：「你這子，實在是不招人喜歡，朕認為沒有必要把你留在皇城了，這樣吧，朕把裕州城賜給你做封地，從今以後你就去那兒生活吧。」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你在那邊還不安分的話，朕會把你的封地換到更小更偏的地方去，屆時看你還想怎麼胡鬧。」

蕭若芙聽得臉都青白了。

無論公主還是郡主，在冊封時都會獲得封地，通常都是該地的食邑，不需要真的前往封地生活，畢竟……皇城的生活才是多姿多彩的，皇城的風水也是最好的。

可如今皇帝卻要把趕到裕州城！那地方偏向北部，又窮又偏！還不如溫玉禮冊封郡主時獲得的那塊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