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場江淮寧依然打得很猛,沒給對手息的機會,看臺上的觀眾嗓子都快喊啞了,不慨嘆,這就是朋友的威力嗎?見識到了。
比賽快結束,計算機系的輔導員來了,突擊點名,以防有人溜出去玩。
花名冊給到團支書,江淮寧的學號排在第一個:「江淮寧……」團支書下意識念出來,指了下球場,對導員說,「他在比賽。」
有人瞟向陸竽ue的名字:「校草朋友,幫你男朋友答個到。」
陸竽只想當形人,可他們不讓,有事無事總打趣。
輔導員戴著細邊眼鏡,聽到人群里噗嗤幾聲笑,先是不解,手指推了推眼鏡,順著大家的目所向看著陸竽,陌生的面孔,坐在他們班級的位置。再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導員弄清楚了,笑一笑:「江淮寧的朋友?」
陸竽愣了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點了頭。
「老關,你的得意弟子被人撬走了。」班裡的男生張嚷嚷。
由此可見,他們師生關係和諧,課堂之外的地方更像朋友。
團支書用花名冊擋住臉笑了下,接著往下點名,輔導員指著嚷的那個男生:「學學人家江淮寧,學業頂尖,人生大事也沒落下。」
其他院系的學生都聽見了從計算機系區域傳來的笑聲。
點完名,有幾個同學缺席,團支書報給導員,導員心裡記下了,沒在現場逗留太久,目睹江淮寧進了個球,誇一句「不錯」,然後走了。
這場籃球賽毫無懸念,計算機系的比分遠超自化系,贏得了冠軍。
娛樂質的比賽,冠軍也沒獎牌拿,院同學贊助了紀念版雕塑,計算機系的球隊一人了一把,到江淮寧手裡。
「我們拿這玩意兒也沒用,送給你朋友玩唄。」
倒是會借花獻佛。
江淮寧沒客氣,把雕塑收囊中,跟著他們去更室,換回自己的服,去看臺找陸竽。z.br>
其他人陸續撤離,場館里只剩稀稀拉拉幾個人。
彭鑫還在滔滔不絕講述江淮寧學以來的各種事跡,他的就沒停過,一瓶礦泉水全喝了。
江淮寧蹙眉,把他拉開,看向陸竽:「他跟你講什麼了,笑這樣。」
陸竽展開懷裡的外套,讓他穿上,借用彭鑫的話:「就隨便聊聊,隨便聊聊。」
彭鑫原本擔心說太多江淮寧的事會被他罵,陸竽居然肯幫他遮掩,他就放心了,嘿嘿一笑,跳下看臺去找另外幾個。
走出去幾步,彭鑫停了下來,回頭問江淮寧:「贏了比賽,晚上聚餐慶祝嗎?」
胡勝東幾個走過來,沒等江淮寧答,拍板了:「還用問,肯定聚啊。」
江淮寧不理他們,只問陸竽:「想去嗎?」
陸竽說沒問題,江淮寧就答應了。
口腔潰瘍沒好,江淮寧預備讓胡勝東挑個乾淨清淡的館子,別想著吃大排檔了。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竽攔住了,搖頭示意他別說,一大群人遷就一個人,怎麼好意思。
幾個男生商量一番,最終敲定了去吃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味道好,價格實惠,適合聚餐。考慮到陸竽,胡勝東多問了句:「能吃嗎?不能吃咱們換個地方。」
陸竽笑:「能吃。」
手機響了,走到一旁去接。三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不小心點了定位功能,黃書涵知道來北城了,非要跟約飯。
陸竽拿著手機走回來:「我有個朋友要過來,可以嗎?」
「是妹子嗎?歡迎歡迎。」幾個男生很捧場。
陸竽找胡勝東要了燒烤店的地址,發給黃書涵,讓直接打車過去。
——
一行六七個人,在金黃夕的籠罩下走進路邊一家燒烤店。前庭後院的格局,餐桌擺得毫無章法,院子一側置了個燒烤架,煙熏火燎,串的油滋滋往下滴。系圍的老闆練給烤串撒調料,空招呼顧客座。
天沒黑,空餘的餐桌還有不,他們隨便選了一個,打算等人來齊了再點,免得烤串涼了不好吃。
胡勝東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坐下,臉不太對勁,看著江淮寧言又止。江淮寧睨他一眼:「什麼事?」
胡勝東手掌了膝蓋,瞟了眼陸竽,訕笑。
江淮寧不耐煩了,催促:「快說。」
「那個,謝檸問我們在哪兒聚餐,要過來。」胡勝東聲音低不可聞,說出來自己都沒底氣。
在座的人臉俱變,暗暗責怪胡勝東不會做人,謝檸公開表白過江淮寧,在眾多追求者中勢頭最猛,毫不掩飾對江淮寧的心思。人家朋友第一回過來,這時候來不是添嗎?
彭鑫恨鐵不鋼地拍胡勝東腦袋:「你告訴我們在哪兒了?」
胡勝東支支吾吾:「我……隨口說了句老地方。」
話音落,幾個人的目又飄到陸竽那裡,胡勝東平時機靈一個人,遇到與謝檸有關的事,總是理智出走,犯糊塗。
一句老地方,別人聽了會以為謝檸經常跟他們一塊吃飯。
認真算起來就三次而已,謝檸每次都是跟著胡勝東過來的,目標是江淮寧,但江淮寧沒怎麼搭理。不管找多話題和他聊,江淮寧統統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吃飯,吃完了付錢走人。
完全嚴防死守,不給一餘地。
胡勝東也怕陸竽生氣,更怕江淮寧甩臉,打圓場道:「就過來吃頓飯,你放心,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要是真發瘋,我一定攔住。」
「說誰發瘋呢?」胡勝東後突然冒出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說壞話被正主逮了個正著,胡勝東尷尬得角了下,緩了幾秒才敢回頭,意當方才的話不存在:「你怎麼來這麼快?了雙翅膀飛過來的?」
謝檸手裡拎著車鑰匙,鑰匙上掛了個籃球吊墜,撞擊起來叮噹響。纖指一抬,指著不遠停著的一輛賓士,回答他,開車來的,能不快嗎?
胡勝東給添了把椅子,神經不由得繃,唯恐說出不合時宜的話。
謝檸沒坐,眼珠子轉一圈,鎖定陸竽。
籃球館里的一幕沒錯過,看得那一個真真切切,耳邊全是同學的呼喊,說什麼的都有,最多的當然還是校草的朋友真漂亮,難怪藏得。
謝檸認出了陸竽,覺得奇怪,聽江淮寧那個高中校友說,有男朋友了。江淮寧和在一起,腦子壞了不?
可能是跟男朋友分手了。謝檸只能這麼想。
近距離地看著陸竽,眼睛半天沒眨一下,倒要看看哪裡值得江淮寧癡心一片,放棄整片花園。
陸竽沒怯,迎上的目。
除了江淮寧以外的幾個男生默默咽口水,生怕下一秒戰火紛飛,面前的桌子被掀起來。
謝檸的目雖直接,但並不會令人到討厭和不適,是帶著好奇的打量,當中沒有一一毫輕蔑的意味。
打量完了,謝檸得出結論:「沒看出哪裡不一樣,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
「不一樣。」陸竽接話茬,也湊近打量,只看了一眼,說,「眼睛比你大一點,鼻子比你一點,……好像差不多大。」
謝檸瞪眼
,罕見地被堵到詞窮。
沒料到江淮寧的朋友是這種路數,當即氣笑了:「臉皮真厚。」不是罵人,只是一句中肯的評價。
陸竽點頭承認,奉還給:「這個比不過你。」
眾人咋舌,生之間的戰爭太可怕了,沒有硝煙,全是暗刀子在空中飛。
彭鑫拚命給江淮寧使眼,意思是你不管管?再不管該打起來了!
江淮寧見識過陸竽在洗手間外罵程靜媛的場面,不認為對上謝檸會輸。謝檸那人,他多了解一點,雷聲大雨點小,虛張聲勢。
他淡定地拎起桌上的茶壺,給陸竽倒了一杯水,讓多喝點花茶敗火,都爛了,也沒妨礙妙語連珠,厲害的,是俠該有的風範。
黃書涵的到來,打破了微微僵的氣氛。
雙方經過一番介紹,互相都認識了。
胡勝東舒一口氣,趕服務生拿菜單,打算用吃東西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來,想吃什麼隨便點,千萬別客氣。」
其他人也配合著活躍氣氛:「聽你這口氣,你要請客啊東子。」
胡勝東噎了噎:「我請客就我請客。」
「我請。」江淮寧沉默已久,終於發話,「不用給我省錢。」
大家歡呼一聲,拿著筆在菜單上打對鉤,葷菜素菜點了一大堆,還點了一整條烤魚。
菜單遞到江淮寧手裡,他知陸竽的口味,給點了喜歡吃的,特別備註放調料,辣椒是一定不能放的。
到謝檸,什麼也沒點,特豪邁地沖服務生吆喝:「一打啤酒,兩斤二鍋頭!」完了扭頭對陸竽說,「喝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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