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個事實,文敏更覺著心酸。
葉芙眼珠子轉,突然舉起茶杯,對宓宋安然說道:「大表哥,大表嫂,我想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可以嗎?」
宋安然含笑不語。
宓則直接拒絕道:「不好!」
這一聲不好,是真正落了葉芙的面子。葉芙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還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大表哥是看不上我嗎?」葉芙委屈地說道。
宓極其冷漠地掃了眼葉芙,連個正眼都欠奉,話也不同葉芙說。明擺著是沒將葉芙放在眼裡。
場面瞬間變得極其尷尬。唯有宋安然面平靜,眼睛里還帶著點笑意。偏生宋安然也不肯出面打圓場。
瑤瑤心知,不能讓葉芙繼續尷尬下去,好歹也是三房的親戚。
瑤瑤輕咳一聲,手去拿葉芙手上的茶杯,同時說道:「阿芙妹妹,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你搞得那麼嚴肅做什麼。」
瑤瑤強行將葉芙手中的茶杯取走,期間還同葉芙爭搶了兩下。
葉芙委委屈屈的坐在位置上,眼淚在打轉,轉眼間就能哭出來。可是自始至終,宓都沒有正眼看一眼。
葉芙本來就是驕小姐,也就是因為宓在,才會忍了這麼久。這會說什麼也忍不下去了。
葉芙乾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腹的心酸和委屈,像是到了奇恥大辱。
葉芙這麼一哭,歡快的氣氛然無存。瑤瑤都覺著好尷尬。想說祖宗啊,你能別哭了嗎?
葉芙哭起來就跟水龍頭一樣,本就止不住。邊哭,還邊拿眼神瞥宓。
宓很是嫌棄,對宋安然說道:「這地方沒辦法留了,我們走吧。」
宋安然點點頭,正有此意。
琴也跟著站起來,「我跟著大哥大嫂一起走。」
宋安然笑了笑,示意琴隨意。別的人同樣隨意。
唯有瑤瑤要留在包間里看著葉芙,擔心葉芙人生地不的,會出事。
宋安然跟著宓下了茶樓,好巧不巧的竟然遇上了蕭訓。蕭訓一腳進酒樓,也是打算找個包間坐一坐。這麼巧就遇見了小兩口。
蕭訓當即出笑臉,「哈哈,原來你們也在這裡。」
「見過王爺。」宋安然福了福。宓只是抱拳拱手。
蕭訓毫不在意,「相請不如偶遇,要不大家一起坐一坐,說說話。」
宓出面拒絕,「不了。我們打算到外面逛一逛。」
「真是可惜,看來本王是來遲了。」
蕭訓見宓和宋安然要走,這才留意到跟在兩人後的家姑娘。
蕭訓先是咦了一聲,然後問道:「這些都是宓的妹妹們?」
宓很不客氣地瞪了眼蕭訓,那是什麼眼神啊。我家妹妹,也是你能隨便看的嗎?
蕭訓哈哈一笑,心裡頭湧出各種想法,一遍又說道:「家姑娘個個不俗,不錯,不錯。」
不錯什麼啊!你那是什麼眼神?選妃嗎?簡直是找死。
宓眼一瞪,蕭訓趕收回了目。
「既然兩位帶著妹妹們要去逛街,那本王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蕭訓微微頷首,然後和宓側而過,就直接上了樓。
宓有些不滿,什麼做妹妹們。他的妹妹也是蕭訓能喊的嗎?
宋安然抿一笑,對宓搖搖頭,示意宓別來。一點點小事,犯不著怒。
宓自然之道犯不著,可就是不喜歡蕭訓那自來的態度。
宋安然同宓帶著姑娘們上街。有人好奇蕭訓的份,還是朝蕭訓看了幾眼。
到了街上,姑娘們就不樂意繼續跟在宓邊,覺著沒意思。宓也不樂意們跟著,於是大家又都分開了。宓吩咐護衛們好好保護姑娘們,之後才帶著宋安然閒遊大街小巷。
宋安然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宓瞪了眼宋安然,「你笑什麼?」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人家小姑娘對你深似海,你倒是鐵石心腸。」
「什麼深似海,那都是不知所謂。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得怪模怪樣還跑出來嚇唬人。」宓極其嫌棄地吐槽葉芙。
宋安然哈哈一笑,「同你比起來,這世上就沒幾個好看的。」
宓挑眉,「娘子,你似乎不高興我鐵石心腸啊。」
宋安然嗔怪道:「你胡說!我自然是高興的。」
「既然高興,為何還要打趣我?」
宋安然哼了一聲,「你好小氣,還同我計較一兩句話。」
宓拉住宋安然的手,正兒八經地說道:「我就是不樂意你替別的姑娘說話。你盡關心別人的,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我如何沒關心你?」
宓說道:「既然關心我,那今晚就別再提別的人。尤其是那些小姑娘,聽著就煩。」
宋安然再次笑起來。幸虧葉芙不在,否則葉芙該一路哭著回國公府。
兩人在大街上閑逛,即便不買什麼東西,也覺著很有樂趣。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就在自己邊,心裏面就是滿滿的暖意和幸福。
看到路邊小攤有賣小人兒的,宋安然就停下了腳步。正想拿起其中一件瓷娃娃來看,沒想到有人同的想法一樣。兩隻手在一起,目標相同。
宋安然抬眼看去,竟然還是人。眼前之人正是楊寶珠。
楊寶珠也認出了宋安然,面上先是出尷尬之,轉眼又平靜下來。同宋安然打了一聲招呼,「好久不見。」
宋安然點點頭,「好久不見。」
楊寶珠今日出門打扮得很樸素,穿著素凈的布,全上下只有一件木簪。這樣的打扮,可看不出竟然是一位郡王妃。
前廢太子同前廢太子妃一死,蕭譯被元康帝冊封為順郡王,楊寶珠也被冊封為郡王妃。這兩口將日子過得極其低調,平日里本不見出門。沒想到竟然會在乞巧節,大街上遇上楊寶珠。
而且楊寶珠打扮得這麼樸素,顯然是怕人認出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宋安然收回手,輕聲問了句,「最近可好?」
既然楊寶珠不讓人知道的份,那宋安然也就從善如流,不稱呼王妃。
楊寶珠點點頭,「托福,有吃有喝,不算糟糕。」
宋安然指著攤位上的瓷娃娃,對楊寶珠說道:「既然你喜歡,就讓給你吧。我去被的地方再看看。」
「不用。東西是你先看上的,我不奪人所好。」楊寶珠含笑說道。
宋安然挑眉,又朝邊的宓看去。
宓並不參與這場對話,畢竟男有別,不方便。
宋安然笑道:「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宋安然拿了錢買下瓷娃娃。然後對楊寶珠說了聲再見,就想離開。
卻沒想到楊寶珠跟在宋安然後,住了。
楊寶珠看著宋安然,「宋……夫人不想聊聊嗎?」
宋安然回頭對著楊寶珠眨眨眼,「我們之間本不該見面,更別說聊天。而且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可聊的。」
可以說前廢太子的失敗,宋家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要不是宋家費心費力的籌措糧食,又命人運到草原上,那數十萬銳大軍外加永和帝韓王等等人,全都死了。更別說宋安然將霍大夫帶到邊關的英明舉措。
沒有霍大夫在,永和帝也活不到京城。永和帝要是死在了半路上,前廢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稱帝,那麼蕭譯搖一變就了皇長子,進而還是太子。至於楊寶珠,理所當然就是太子妃。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假設宋家沒有出力幫忙的況下,事可能發展的方向。
從這個角度來說,楊寶珠應該恨宋家恨宋安然。所以宋安然才認為兩人沒什麼好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楊寶珠卻不這麼想,已經很久沒有找到聊天的人,都快被空虛寂寞給瘋了。雖說元康帝沒有圈蕭譯,但是誰都知道,王府外面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盯著。王府的人,除了採買日常吃喝的以外,沒有人敢隨意出門。外面的人也沒人敢上門。
今日,楊寶珠實在是憋得難,這才換了裝跑出來。難得見到一個認識的人,就是想聊聊。
楊寶珠對宋安然說道:「耽誤不了夫人多久。」
宋安然依舊搖頭,「抱歉,我和你之間實在是沒什麼可聊的。」
「真的沒有聊的嗎?陛下要替蕭訓選妃,陛下顯然是看中了我們楊家的姑娘,難道夫人不關心嗎?」
說起楊家的姑娘的時候,宋安然明顯察覺到楊寶珠的緒有些不對。
楊寶珠為楊家這一代最出姑娘,被家族寄予厚。可就因為前廢太子失敗了,也變了棄子,楊家不再關心,只當沒生過。這讓楊寶珠如何甘心。
想到自己的妹妹有可能會嫁給蕭訓。兩姐妹都是郡王妃,可是分量卻千差萬別,前途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底下,這讓楊寶珠如何能夠不恨。楊寶珠始終是意難平,氣不順。
宋安然沖楊寶珠嘲諷一笑,「這是你們楊家的事,還請你不要將我牽連進去。而且我對承郡王的婚事沒興趣。告辭!」
宋安然不再給楊寶珠糾纏自己的機會,同宓轉眼間就混了人群中。楊寶珠追在後面,眨眼就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楊寶珠恨得直跺腳,心越發不順。咬咬牙,決定回楊家。就不信,楊家人真敢將打出去。
楊寶珠對邊的丫鬟說道:「走,我們回楊家。」
宋安然擺了楊寶珠,心不錯。
然後宋安然對宓說道:「楊寶珠沉不住氣了。只怕要鬧起來。」
宓面無表地說道:「不用管那些人,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宋安然笑了起來,「不怕蕭譯一鬧,就牽連到你的上。」
「別說牽連不到我的上。就算真的牽連到我的上,我也不可能被挨打。皇家那攤子事,哼,反正遲早是要鬧出子來的。」
宓語氣輕蔑,顯然對皇室沒有半點好。
宓也是見多了皇室的虛偽黑暗,才會有此慨。
宋安然跟著一笑,說道:「鬧吧,反正京城早晚得鬧起來。早點鬧起來,我們也能早點看清楚形式。」
宓拉住宋安然的手,躲開來來往往的行人。
宓輕聲告訴宋安然,「三五年之,陛下不可能立儲君。」
宋安然挑眉,問道:「你說陛下會殺了蕭譯嗎?」
宓角一翹,嘲諷一笑,說道:「陛下不會『殺』了蕭譯。但是蕭譯有可能『病死』,也有可能『喝酒致死』,還有可能『傷心過度』而死。總而言之,蕭譯不可能被『殺』死。」
宋安然聞言,暗自嘆了一聲,又瞭然一笑。皇室那些事,翻來覆去都是在重複,手段同樣是在重複。
不管是不是重複,反正只要好用就行了。
宋安然沒有猜錯,當天晚上楊寶珠果然大鬧楊家,此事瞞不了人。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甚至傳到了宮裡面。
元康帝知道了此事後,會怎麼收拾楊寶珠,或者說怎麼收拾蕭譯,暫時沒人能說得準。但是楊閣老當天晚上就進了皇宮。之後的事,暫時還有消息傳出來。
楊寶珠大鬧楊家的時候,宋安然正領著弟弟妹妹們回國公府。
今日除了葉芙哭了一場外,大家都很滿意。至於葉芙的小子,沒人會去關心,也沒人會將此事告到老太太跟前。
不過瑤瑤肯定是要和三太太說清楚的。
葉芙這種子,瑤瑤以後是不敢帶著出門了。還是讓葉太太帶著葉芙出門吧。
葉太太心疼葉芙了委屈,卻又對罪魁禍首宓無可奈何。葉太太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葉芙竟然喜歡宓。
葉太太得知真相后,都快瘋了。
手指頭在葉芙的頭上,「你瘋了嗎?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去喜歡宓。你腦子有病啊。你就那麼想給人做小嗎?我辛辛苦苦生下你,將你養這麼大,難不就是讓你給人做妾嗎?你上趕著討好人家,你丟不丟人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怎麼議論你啊?你還要臉嗎?」
葉芙哇的大哭起來,「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喜歡宓難道就錯了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宓是有婦之夫,你喜歡他就是自甘下賤。」葉太太怒氣沖沖地說道。
葉芙倔強地說道:「我沒有自甘下賤。我也沒想過要給宓做妾。」
「還算你有點腦子。」
葉芙這話對葉太太來說,總算是一點安。可是葉芙接下來的一番話,又將葉太太氣了個半死,真想將這個孩子塞回肚子里,讓重新投胎算了。
只聽葉芙說道:「娘,兒都想好了。反正宋安然還沒有生養,只要宋安然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宓肯定會休了宋安然。這樣一來,兒不就有機會了。」
「你想做什麼?」
葉太太眼神狠地盯著葉芙。
葉芙還不知道怕,還在沾沾自喜地說道:「兒都想好了,對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名聲,只要想辦法壞了宋安然的名聲,那宓肯定會……」
「啪!」
不等葉芙說完,葉太太一掌就打在葉芙的臉上。
葉太太臉黑如鍋底,渾都在發抖,是被氣狠了。
葉芙卻捂著被打的臉頰,一臉不明白,滿心的疑。
「娘,你為什麼要打我?」
葉太太指著葉芙說道:「我打你算是輕的。如果你不是我的兒,我恨不得弄死你。阿芙,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國公府!」
「你這知道這是國公府,不是葉家。你在國公府玩下三濫的手段,還想害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戶部尚書大人的嫡出閨,你是嫌我們葉家人命太多,想害死幾個嗎?」
葉太太說到死字,氣的又一掌甩在葉芙的臉上。
葉芙被徹底打懵了。
「娘……」
「別我娘,我沒你這麼蠢的,試圖害死全家的閨。」
葉太太氣的口激烈起伏,「你信不信,你前腳剛對宋安然手,後腳宓就能殺了你。到時候你死了也是白死。
國公府肯定也不會饒了你父親,只需國公爺發一句話,你父親的仕途就得讓完蛋。還有宋大人那裡,你害了的寶貝閨,宋大人豈會放過葉家全家。
以宋大人的手段,轉天朝廷就能堆滿彈劾我們葉家的奏摺,屆時你父親,你兄弟,你嫂嫂,你侄兒,還有你祖母,你叔叔嬸嬸,最後還有你親娘我,全都會被下錦衛詔獄。
阿芙,娘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有多恨我還有你爹,你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害全家?我和你爹對你不好嗎,你哥哥嫂嫂對你不好嗎?阿芙,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葉芙恐懼了,拚命地往後,「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要害全家。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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