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替文敏完了眼淚,這會文敏也不哭了。
宋安然笑道:「還是乾乾淨淨的文妹妹最漂亮。文妹妹,你不和大家說點什麼嗎?你為什麼哭啊,總得有個說法,對吧。如果沒個說法,要是文老太太問起來,豈不是要誤會我們欺負了你。」
文敏咬著,低下頭,小聲說道:「看著大家和和樂樂的,我想家了,想家裏的兄弟姐妹,一時間忍不住才哭的。」
「原來是想家了啊。哎,這件事我們都幫不上忙,只希文妹妹能夠想開一點。想一想你將來要嫁的如意郎君,或許就能高興吧。」
宋安然含笑看著文敏。
文敏手指頭哆嗦了一下,心頭又氣又怕。明明是宋安然欺負了,明明是宋安然的錯,明明才是到傷害的人。可是卻不得不配合宋安然圓場子。如此憋屈,如此憤怒,如此的痛苦。
宋安然就是靠這樣的手段籠絡住了宓嗎?
文敏越想越后怕。宋安然是如何管理國公府,如何置犯事的下人,如何迎來送往,如何拿住二房和三房,這一切文敏都曾親眼見過。
以前不以為意,從未重視過宋安然。如今當宋安然的手段用在的上,才切到那種憋屈,無奈,害怕的。現在對宋安然是又很又怕,卻又無可奈何。
文敏『嗯』了一聲,面上客客氣氣地對宋安然說道:「多謝大表嫂關心,我會想開一點的。」
這種憋屈的滋味,真是糟糕了。
琴頓時笑了起來,「哎呀,文妹妹能夠想開就好了。來,文妹妹,我帶你去玩。你才學好,我們都比不上你,一會你可要手下留啊。」
文敏有些不樂意,想離開這裏。可是琴不放手,非拉著。
最終,文敏還是被琴帶走了。
宋安然出了一口氣,渾舒坦。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看誰都是未語三分笑。
二吳氏來到宋安然邊,先是朝文敏那邊努努,然後問宋安然:「挑明了?真的敲打?」
宋安然抿一笑,「二弟妹再說什麼,我可不知道。」
宋安然這會心好,不願意挑事,手段自然就圓起來。之前顯出來的鋒芒全被收斂起來。
二吳氏咯咯咯一笑,給了宋安然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大嫂不說,我也明白。文敏這姑娘,是該敲打敲打。曲家那麼好的婚事,都敢拒絕,果然是讓豬油蒙了心。大嫂敲打,要是能就此醒悟,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宋安然含笑說道:「二弟妹說笑了。文妹妹是客,我可不敢敲打。我不過是同閑聊了幾句家常,哪想到就勾起了思鄉之。也怪我莽撞。」
得,宋安然既然不承認,那就算了吧。
二吳氏走開,三李氏又來到宋安然邊,關切地問道:「大嫂沒事吧?你如今懷有孕,何必同文敏計較。」
宋安然笑道:「三弟妹誤會了,我才不會同文妹妹計較。我就是和閑聊了幾句。」
三李氏聞言,抿一笑,說道:「你也太大意了。幸虧文敏還有點理智,沒傷害到你。哎,我之前真擔心一激,會對你做出不利的事。」
三是擔心文敏推搡宋安然,害宋安然流產。
宋安然聽到后,有些哭笑不得。是那種為了出氣,就不顧自安危的人嗎?宋安然敢找文敏,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
邊有白一,區區一個文敏還沒靠近,就能被白一一掌掀翻。所以宋安然從來沒擔心過文敏激之下,暴起傷人之類的。給文敏十個膽子,文敏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
文敏是客人,宋安然是主人。客人傷害主人,而且還是懷有孕的主人。這種事真要發生了,那質就太惡劣了。文敏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不過宋安然還是謝過三李氏的關心。妯娌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分開了。
文敏在宋安然哪裏了氣,現在只想離開。所以玩耍的時候,文敏顯得心不在焉,緒低落,神黯然,一副很傷很難過的樣子。
琴卻不肯輕易放走文敏。擔心文敏會一時想不開,衝之下會做出過激的事。
琴守著文敏,就算文敏沒興趣,也帶著文敏玩耍。
直到下午,酒席結束,琴又親自送文敏回小院,親手將文敏嫁給了文老太太。
至於宋安然,早在大家玩耍的時候就離開了花廳,回遙閣睡午覺去了。
睡醒午覺起來,天已經暗下來。這個時候琴的酒席已經結束了,文敏早就被琴送到了文老太太手上。
喜冬給宋安然準備了茶水點心。
宋安然剛吃了一口點心,上房那邊就來人。老太太請宋安然去上房說話。
喜秋有些擔心,「姑娘,會不會是文姑娘告狀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文敏可沒臉告狀。花廳又不是封閉的地方,我和文敏說話,也沒避開人。肯定是有人將此事稟報了老太太。老太太這會我過去,估計是想了結一下詳。」
喜秋問道:「姑娘打算怎麼說?要告訴老太太實嗎?」
宋安然笑道:「這就要看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多。要是老太太都知道了,我瞞著也不用。不如大方點,將事挑明了說。要是老太太還不知道的容,那我就含糊點吧,隨便敷衍一下。」
宋安然帶著丫鬟婆子來到上房。
老太太邊的大丫鬟,親自給宋安然打簾子,恭恭敬敬地請宋安然進去。
宋安然進廳堂,就見老太太坐在主位上。老太太的左手邊,還坐著文老太太。
看這況,估計老太太已經全面了解過事經過了。
宋安然心頭有了底,就顯得越發平靜沉穩。
宋安然含笑給老太太,還有文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笑著說道:「你如今是雙子,那些禮數能免則免。」
「多謝老太太,那孫媳婦就不客氣了。」
宋安然笑嘻嘻的在老太太右手邊坐下。
老太太先是問宋安然酒席怎麼樣,大家都玩的開心嗎?宋安然都一一回答了。
聊了小一會,老太太才說到正題上來。
老太太有些擔心的問道:「老聽說在酒席上,文敏那孩子哭了?哭得還傷心的。這事同你有關係?」
宋安然先是看了眼文老太太,見文老太太面無表的樣子,宋安然心頭笑了笑,一臉平靜地說道:「是有點關係。」
「莫非真的是你將文敏惹哭的?你啊你,你是大表嫂,有話就該好好說,幹什麼同一個小姑娘計較。」
從老太太的言語里,就聽出在維護宋安然。
宋安然點點頭,「老太太教訓的是,是我魯莽了。老太太也知道,自從我懷孕后,這緒一直起伏不定,時好時壞的。
今兒在酒席上看到文妹妹,就和閑聊了幾句。或許是因為南北方的差異,大家想法有所不同,就小小的爭執了兩句。
哪裏想到文妹妹會那樣脆弱,突然就哭了起來。事後,我也後悔的。老太太,你罰我吧。是我害得文妹妹哭了,我有錯。你罰了我,也能給文妹妹一個代。」
老太太維護,宋安然自然也要給足老太太面子。所以宋安然很痛快的認錯。當然,事的起因,被宋安然給忽略了。相信文老太太也沒臉追究事起因。
老太太朝文老太太看去,「老姐姐,你看這事鬧的。大郎媳婦已經知道錯了,要不再讓親自給文敏陪個不是?」
文老太太連連搖頭,「不用了。大郎媳婦並沒有什麼錯,要怪就怪我家敏敏太過小心眼。我回去就要說一頓。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來了。都怪我對疏於管教。妹妹啊,敏敏年不懂事,你可別生的氣。」
老太太笑了起來,「老姐姐太見外了。敏敏這孩子聰明,大方,我喜歡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你回去后,也別說。小姑娘麵皮薄,你一說,又該急了。」
「還是妹妹大度。有了妹妹這話,敏敏也該放心了。」
文老太太謝過老太太之後,又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今日敏敏要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老替道歉,你千萬被放在心上。」
「姨婆折殺我了。」宋安然趕起,「我極喜歡文妹妹的,只可惜在很多事上我們意見相左,想法大不同。哎,可惜,可惜。下回見了文妹妹,我保證再也不同爭論了。無論如何,我也該讓著的。」
「大郎媳婦真懂事。」文老太太笑著誇獎。然後文老太太就提出了告辭。
老太太沒有挽留。文老太太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表明態度。
雖然大家都沒有將話說,但是大家都已經有了默契。以後該怎麼做也都有了分寸。
文老太太會管好文敏,不會讓文敏再來。同時文老太太也下定了決心,要早點將文敏的婚事定下來。這一次,不管文敏同意還是反對,文敏的意見都不重要。
老太太回護宋安然的同時,也是在表達對文敏的不滿。不過文老太太的一番話,也讓老太太轉怒為喜。好歹老姐姐是個明白人。有這個明白人看著文敏,文敏也翻不起風浪來。
文老太太一走,老太太同宋安然之間說話,就了很多顧忌。
老太太看著宋安然,微蹙眉頭,「你也太衝了。你如今懷著孕,這些事就不該心。再說了,文敏的事,老早有主張。」
宋安然聽了這些話,心裏頭暖暖的。笑道:「孫媳婦就是不忿文敏不給老太太面子。老太太辛辛苦苦,一心一意替打算,特意挑了曲家這麼好的婚事。
不樂意就算了,誰也不會著嫁給曲家人。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著曲家人的面,落老太太的面子,害得老太太一片苦心白費不說,還要賠上臉面。
連帶著我們國公府都跟著丟臉。文敏犯下這麼大的錯,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今兒孫媳婦敲打,就是讓知道好歹。
是客,只要守著規矩,知進退,我們國公府自然也會好好待。但是要是壞了規矩,我們國公府也不會姑息。」
宋安然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冠冕堂皇。雖然老太太明知道這話有水分,還是很高興的。宋安然肯為了廢心思,不惜撕破臉面去敲打文敏,這本就是一種孝心。
老太太笑了笑,說道:「你敲打沒問題,就是說的那些話,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實在是太狠了點。老估計文敏一兩個月都不會出門見人。」
宋安然笑道:「要是敢出門見人,孫媳婦倒是佩服的膽量。其實一開始孫媳婦也沒想那麼嚴厲。只是文敏這姑娘……」
宋安然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措辭。想了想,宋安然繼續說道:「文敏的格有些極端,心裏頭那點想法,大家都知道,只是沒挑破而已。
大家的沉默,讓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覺著拒絕了曲家人,只要拖個三五連,將年齡拖大了,就能如願以償的嫁給世子。
這種天真的想法,無論如何,我都要親手打碎。是文家嫡,一門心思想著給人做妾,不僅文家丟臉,我們國公府也跟著丟臉。
孫媳婦想著,就應該趁著事沒鬧大之前,一鎚子下去,狠狠敲醒,讓知道點厲害。只要怕了,以後就不敢再來。
老太太有些哭笑不得,「你這一鎚子下去,可將全府的人都驚了。以前不知道文敏心思的人,估計這會全都知道了。你讓以後怎麼見人?」
「要是不好意思見人,那最好不過。趕嫁出去,什麼事都解決了。」
宋安然笑著說道。
老太太笑了笑,「你用的手段雖說激烈了點,不過效果應該不錯。因為這事,我那老姐姐也覺著丟臉。以後肯定會嚴加管束文敏。至於文敏,等過兩個月,老再替尋一門婚事。希能夠想明白。」
宋安然問道:「曲家那邊沒有迴旋的餘地嗎?」
老太太搖頭,「曲家被下了面子,很是生氣。就算文敏回心轉意,曲家也不會再接文敏。」
說的也是。文敏既不是仙下凡,文家的家世放在京城也就剛流。這樣的文敏,不值得曲家放棄偏見,重新議親。
文老太太從上房出來,直接回到小院。
文敏這會還趴在床上痛哭。
文老太太走進臥房,瞧著文敏哭得那麼慘,原本將要出口的責罵全都咽了下去。
文老太太走到床邊坐下,輕文敏的頭。
文敏猛地回過頭來,趴在文老太太的懷裏,「祖母,我好苦!我沒臉見人了,讓我死了算了。」
「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早就同你說過,宓那人,不是你該想的。別說宓現在已經娶妻了,連孩子都快有了。就算宓沒有娶妻,以你的出也沒可能嫁給宓。」
文老太太說完,重重嘆氣。
文敏大哭,「為什麼,為什麼?」
文老太太嚴厲地說道:「沒有為什麼。這就是現實。你要是還有點恥心,你就不該想著宓,不該去招惹宋安然。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不該拒絕曲家的婚事,得罪了國公府不說,還丟了文家的老臉。」
文敏傻愣愣地看著文老太太,「祖母也怪我嗎?」
文老太太很嚴肅,反問道:「難道老不該怪你嗎?你心裏頭惦記著宓,你可曾想過你一心一意嫁給宓會帶來什麼後果?有宋安然在,你嫁給宓只能做妾。
我們文家的嫡出姑娘給人做妾,你是嫌文家不夠丟臉?嫌你父親母親不夠丟臉?你是有恨文家,才會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
「不,我沒有。」文敏委屈極了。
文老太太輕文敏的頭髮,「你要記住,你是文家的嫡。你的臉面就是文家的臉面。你只能嫁給高門子弟做妻,絕不能嫁給宓做妾。
你要是再敢冒出不切實際的念頭,下次再敢故意破壞婚事,老二話不說,立馬將你送回老家,換你五妹妹來京城。」
五妹妹是文敏三叔父的閨,同樣是嫡出。在家裏的時候,就和文敏針鋒相對。這次文敏能爭取來京城的機會,五妹妹卻不能來,將五妹妹氣了個半死。當初為了這個,文敏還得意了好長時間。
「不,不要。」
文敏急切地說道。要是灰溜溜的被送回老家,肯定會被所有姐妹笑死的。會變所有人的笑柄,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將來也說不到好親事。一想到這個後果,文敏就怕了,恐懼極了。
文老太太板著臉說道:「既然不想被送回來,那就不準再胡思想。過幾個月,你姨婆還會安排一次相親,屆時你若是再敢來,別怪老不再心疼你。」
文敏可憐的點頭,「孫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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