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樂同樣沒心思同蔣沐紹通,現在都不想見到蔣沐紹。
兩口子的事暫時擱置。只是問題遲早是要解決的。
宋安然擔心,某一天宋安樂和蔣沐紹同時發起來,那他們的婚姻還有可能繼續走下去嗎?
……
宋安然回到國公府,心還有點鬱悶。
等宓從衙門回來后,宋安然將侯府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宓。
宋安然就問宓,「大郎,你說我做錯了嗎?」
「你為什麼認為自己做錯了?」宓反問宋安然。
宋安然說道:「如果我不手,不發賣那兩個丫鬟,後面的事都不會發生。大姐姐也不會同蔣沐紹爭吵起來。」
宓鄭重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不發賣那兩個丫鬟,蔣沐紹就不會衝,大姐就會對蔣沐紹一直抱著希。
為了這點希,大姐會繼續人忍讓,繼續退,而蔣沐紹則會得寸進尺,蠶食大姐最後的一點自尊和自我意識。當大姐失去了最後的自尊,你可曾想過那是什麼後果?
大姐會將蔣沐紹當做自己的天,會徹底失去對是非黑白的判斷,徹底失去自己的主見和做人的底線。屆時,蔣沐紹說太是方的,也會堅信不疑。
蔣沐紹想要人,會滿足他。蔣沐紹想要錢,同樣會滿足。一日復一日,終有一天,會死在蔣沐紹的貪慾里。而我們卻什麼都不知道,只當大姐沒有福氣。
今日因為兩個丫鬟,蔣沐紹出了真面目,在衝之下說出了心裡話。就因為這番真心話,大姐才會清醒過來,不再忍讓不再退,不再讓蔣沐紹予取予求。從這一點來說,你做的很對。」
宋安然想了想,緩緩搖頭:「你這是在安我。想要揭穿蔣沐紹的真面目,有很多種辦法、不是非要在今天。」
「那你會特意去揭蔣沐紹的真面目嗎?」宓反問。
宋安然思考了一下,自嘲一笑,「你說的對,是我鑽了牛角尖。我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會幹涉大姐姐的事,自然也不會費心去揭蔣沐紹的真面目。
今兒也是趕巧了,才會出手解決那兩個礙眼的丫鬟。本來只是一件小事,結果蔣沐紹跳出來同大姐姐爭吵,小事轉眼就變了大事。
不過從結果來看,也算好事。我只是擔心,如此一來,大姐姐同蔣沐紹還能繼續過下去嗎?
大姐姐本不是剛的人,要是和蔣沐紹過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會怎麼做,萬一走了極端該如何是好?
如果和蔣沐紹還能繼續過下去,兩個人早就撕破臉了,平常的日子又該怎麼相?將來分家出去度過,蔣沐紹做了家主,大姐姐的境會變得多艱難?」
宓對宋安然說道:「你擔心的太多。事遠遠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宋安然低頭,自嘲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兩人要麼和離,要麼相敬如冰。如果換做安蕓妹妹,無論哪種境,我都不擔心。可是大姐姐……我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宓對宋安然說道:「人是會變得。大姐不會永遠那麼懦弱賢惠。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讓人多看著點侯府那邊。如果有事發生,你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宋安然點點頭,「你說的對。我現在擔心,純粹就是白擔心。已經發生的事,擔心也沒有用。」
宋安然想通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
十月十二號,蔣蓮兒大婚。宋安然沒去侯府,而是帶著蔣菀兒一起去文家,給蔣蓮兒撐場子。
到了文家,宋安然總算見到了那位傳奇的姨娘扶正的東昌侯夫人。
在宋安然的想象中,這位姨娘扶正的東昌侯夫人肯定是為天香國。可是真見了面,宋安然自己太過想當然了。
坐在宋安然前面的東昌侯夫人,算年紀應該有五十好幾了。不過看起來像是四十幾歲的人。圓盤臉,微胖,比較白皙,顯得很富態。五普通,並沒有讓人驚艷的地方。怎麼看,都是一個面貌普通的中年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面貌不出眾的人,被東昌侯寵了整整四十年。東昌侯為了,寵妾滅妻,落下罵名,依舊癡心不改。東昌侯為了,排除萬難,和親人反目,終於將扶正。東昌侯為了,執意要將侯爵傳給庶出轉嫡出的長子。東昌侯為了,得罪了很多很多人。如今這個人老了,容不在,青春不在,東昌侯的心依舊不改。
不得不說,這位姨娘扶正的東昌侯夫人創造了一個奇跡。以婢的份,打敗了出豪門的原配夫人。的兒子也即將打敗原配所出的兒子。
這樣的功,沒人能夠完複製。因為這份功,本就是一個傳奇。
宋安然不聲地打量東昌侯夫人。這樣一位貌不驚人的人,想要得到東昌侯的寵,並且讓這份寵持續了整整四十年,肯定有過人之。是格?手段?學識?才?
可是據宋安然了解到的消息,這位東昌侯夫人沒有讀過書,只認識幾個字。日常言行舉止很是鄙,一看就知道出不高,沒接過正規教育。這也是豪門夫人們不樂意同來往的一個原因。
這樣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可取之的人,從婢為超品侯夫人,嘖嘖,宋安然只能表示佩服。
別管是怎麼功的,至功了。功幹掉了原配,功扶正,以後說不定還會功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爵位。
無數婢想要複製的路,可是全都失敗了。就了傳奇,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樣一個傳奇人,宋安然很想會會,評估一下的手段和能力。
可是東昌侯夫人看起來真的是一副沒心機的模樣,總是樂呵呵的。偶爾會幹咳兩聲,當著賓客的面吐一把痰在痰盂里,讓人噁心倒胃。
不上門做客的夫人太太,都不了東昌侯這鄙噁心的模樣,紛紛起去花廳說話。懶得在東昌侯夫人面前應酬。
宋安然沒有走,似笑非笑地看著東昌侯夫人。宋安然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位東昌侯夫人不是沒心機,而是心機太深沉。宋安然還想說這位夫人的手段很厲害。看似鄙,卻著實有效。
一個從低位爬上高位的人,最怕別人說出差,沒教養。通常況下,們在人前都會盡量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像別的侯夫人一樣。
可是這位東昌侯夫人卻反其道而行之。
大家都說出低,為人鄙。那就表現出鄙的一面。時日一長,大家一提起,就只會記起鄙的一面。至於其他方面,則完全忽略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東昌侯夫人想要在人前耍點手段,算計個把人,事後估計也不會有人猜到頭上。因為大家都認為是個鄙無腦的人。一個鄙的人,自然不配擁有深沉的手段。
不得了,這是非常出的掩飾。
可見這個人能夠功,真的有的可取之。是這份十年如一日的鄙和不要臉,就能秒殺全天下九的人。
宋安然猜都能猜到,東昌侯的原配夫人肯定是一位要臉面的人。要臉面的人,遇上不要臉的人,那就是一場颱風級別的災難。
人至賤則天下無敵,這話果然沒有說錯。
宋安然看得饒有興趣,東昌侯夫人卻微微蹙眉。然後又恢復笑呵呵的模樣,問道:「你是晉國公府的夫人吧。還是新娘子的表妹。哎呀,瞧我,人老了,記也差了。來往賓客太多,記不住,夫人千萬見諒。」
「夫人太客氣了。」宋安然含笑說道。
東昌侯夫人又說道:「大家都去花廳玩耍了,夫人怎麼不去?」
宋安然抿一笑,「花廳那邊沒什麼好玩的,倒是夫人這裡更適合我。」
東昌侯夫人面上樂呵呵的,心裡頭卻在沉思。宋安然這話是什麼意思?替蔣蓮兒試探?還是想同打擂臺?
東昌侯夫人笑道:「夫人說話真有趣。我一個鄙老太婆,怎麼會適合夫人。夫人出高門,來往之人皆是有學識有份的人。像我這樣鄙之人,也就癡長幾年,可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門弄斧。」
宋安然含笑說道:「夫人說話真是充滿了智慧,讓晚輩益匪淺。」
東昌侯夫人聞言,張了一下。不過還是笑道:「夫人真會說話。不愧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像我這樣出低賤的人,是永遠都比不上夫人。」
「夫人真是太謙虛了。夫人可知,你已經為很多人的幫樣。」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東昌侯夫人。
「什麼榜樣?」東昌侯夫人似乎不太樂意聽到這個事。
宋安然抿一笑,「夫人不知道,那就算了。晚輩只是想在夫人邊多學學,多看看,還請夫人通融。」
東昌侯夫人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不是我不答應夫人,實在是我還有事要忙。夫人還是去花廳休息吧。」
「既然夫人要求,那晚輩就去花廳休息。」
宋安然含笑離開。心裡頭對這位姨娘扶正的侯夫人又多了一份認識。不僅臉皮厚,還捨得下自尊,拿自己的出開玩笑。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簡單。這簡直就是一個厚黑的典範。
蔣清到死都沒能在這位姨娘扶正的侯夫人手上討到好,只能說蔣清段位不夠。比臉厚心黑,沒幾個人是這位姨娘扶正的侯夫人的對手。
蔣清輸得不冤,東昌侯的原配夫人輸得也不冤。至於蔣蓮兒,宋安然搖搖頭,以蔣蓮兒的手段在這位侯夫人手下,只怕過不了兩招就得敗下陣來。
宋安然搜索記憶,文家,真正能同這位侯夫人過招還不落下風的人,只有已經死去的文襲民。
文襲民死了,蔣清也死了,文家二房的境越來越頹。這個時候文家二房還能同大房繼續斗,全靠姻親故舊的支持。
畢竟大部分的勛貴世家,都支持嫡子繼位。至於那位庶子扶正的文大老爺,勛貴世家都不承認他的嫡子份。
文大老爺在勛貴世家的眼裡,就如同他那個姨娘扶正的生母,全是一個笑話。
可就算是笑話,他們母子二人也牢牢佔據著東昌侯府的主導地位。
蔣菀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宋安然後,「大嫂,我剛才沒看明白。這位侯夫人,給我覺怪怪的。大嫂同說了那麼多話,是不是看出點什麼?」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不僅看出點什麼,還看出了不有用的東西。等蓮兒姐姐到了后,我要和蓮兒姐姐好好說說。」
「這麼嚴重?」蔣菀兒有些狐疑。
宋安然挑眉,說道:「況只會比你想的更加嚴重。」
宋安然示意蔣菀兒不要多問。兩人先去花廳休整。
與此同時,東昌侯夫人也是蹙眉頭。宋安然給的覺很不好。在宋安然的目下,產生了一種被迫服,在人前的覺。
這個時候,文大太太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母親,剛才那個宋安然……」
東昌侯夫人抬手制止兒媳婦的話。斟酌了一下,對文大太太說道:「今日不要惹事。」
文大太太不樂意,「為什麼啊!不趁機下下二房的面子,二房又該翻天了。仗著嫡出的份,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簡直是豈有此理。
母親,之前商量好的,要在婚禮上給二房一個下馬威。事都計劃好了,人也準備好了,臨時又改變主意,別人還以為我們大房怕了二房。」
「你給我閉!」
東昌侯夫人厲聲呵斥文大太太,那眼神著實有點嚇人。這個時候的東昌侯夫人,哪裡還是那個笑呵呵沒心機的中年人。這分明就是一個心思深沉,手段毒辣,眼神寒的人。
文大太太也嚇了一跳,都不敢說話了。
東昌侯夫人冷哼一聲,說道:「剛才你看見宋安然了吧。你認為宋安然為什麼會留下來同老說話?」
「母親的意思是,宋安然有意為之?」
「你還不算笨。」
東昌侯夫人蹙眉頭,「這個宋安然,給老的覺很不好。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那對招子,比活了幾十年的人還要厲害。
老的偽裝,只怕已經被看破了。既然看破了老的偽裝,又怎麼會想不到我們大房會破壞二房的婚宴。
你這個時候衝上去,只會落人把柄。你別忘了,宋安然可是晉國公府夫人。今日來的賓客,九九都會給面子。
如果振臂高呼,指責我們大房,肯定從者如雲。那個場面你能想象嗎?到時候,我們東昌侯府會為全京城的笑柄,會被所有勛貴世家厭棄。
這對我們爭奪爵位極為不利。所以計劃必須取消。要對付二房,將來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會。」
「是!」
文大太太弱弱的應下,心裡頭卻不以為然。東昌侯府早就幾十年前就了全京城的笑柄,罪魁禍首就是這位侯夫人。言行鄙,人人厭棄。要是真為了東昌侯府的名聲著想,好歹也該收斂一點。
哼,說來說去,為東昌侯府名聲著想,這都是幌子。取消計劃的真正的原因是東昌侯夫人輸不起。
歸結底,東昌侯夫人還是因為出不好,所以底氣不足,不敢同別人明正大的斗。只會用鄙掩飾自己的暗一面,背地裡耍謀詭計。一旦遇到威脅,就會退。確定威脅解除后,才會重新冒頭。
文大太太想得很明白,可是沒膽子反抗東昌侯夫人。
宋安然留意著周圍的況,趁機還見了文家幾個姑娘小伙。
文家只有二房的人長得好,都傳了父母的好相貌。大房的姑娘和小夥子都長得很普通,就像東昌侯夫人一樣,相貌平平,沒有讓人驚艷的地方。不過文家大房的姑娘小伙說話做事,倒是高調得,顯得很傲氣。似乎東昌侯府的爵位,大房已經手到擒來。
宋安然暗自搖頭,嘲諷一笑。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敢保證爵位會落到誰手上。唯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東昌侯夫人是大贏家,但是不代表的兒子,的孫子也會是大贏家。
吉時到,新娘進門。拜堂,禮!全程順利,沒有任何人出來搗。
宋安然跟著眷一起來到新房,要趁機機會同蔣蓮兒說說話。讓蔣蓮兒多個心眼,小心防備東昌侯夫人。
文大太太不足為慮,大房的姑娘媳婦也不足為慮。真正需要人防備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東昌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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