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宓這句話,宋安然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宋安然先和朱敬商量了一番。然後由朱敬出面,帶著宓的親兵前往順安商行打砸。
順安商行門口外面的大街上,停著一輛馬車。宋安然就坐在馬車裡面。
宋安然挑起車窗簾子,朝外面看去。
只見朱敬帶著親兵們,殺氣騰騰的來到順安商行。然後朱敬一聲令下,親兵們如狼似虎的衝進順安商行,開始一場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兇狠的打砸。
親兵們的戰鬥力,絕對不是護衛夥計們能比的。但凡敢反抗的人,親兵們不用出刀,直接用刀柄就將順安商行的夥計護衛砸了個頭破流。
親兵隊長站在大們口押陣,雙目猶如銅鈴一般,目中滿是殺氣,著實駭人。
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離他三丈遠,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兇悍的親兵隊長。
得到消息的五兵馬司,順天府衙門差役,還有錦衛都趕了過來。見到如此兇悍的場面,都被驚了一跳。
三家衙門的人,全都一臉為難。
又來了,又來了,這兩家是一天都沒得消停。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與此同時,親兵放了一個順安商行的夥計去報信。夥計跌跌撞撞的跑到寧三老爺喝酒的酒樓,大喊一聲,「不好啦,不好啦,四海商行帶人來砸場子了。兄弟們都被他們打傷了。」
「砰!」
一個酒杯被寧三老爺砸在地上。
寧三老爺怒氣沖沖地說道:「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寧家的商行都敢咱,四海商行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夥計們,帶上傢伙,隨本老爺去會會這幫沒眼的人。」
「我們聽三老爺的。大傢伙帶上吃飯的家什,去會會那幫沒眼的東西。」
寧三老爺帶著一幫護衛混子,浩浩的來到順安商行。這個時候,親兵們已經砸完了順安商行。
朱敬見到寧三老爺一行人,當即火冒三丈,激的對親兵隊長說道:「就是他們砸了我們的商行。這些人全都是兇手。」
親兵隊長咧一笑,笑得格外瘮人。然後只見親兵隊長一揮手,不需要一句話,親兵們就已經朝寧三老爺帶領的那幫人殺了過去。
「哎呦,講不講江湖規矩啊!」
寧三老爺被人打了一拳,氣的嗷嗷。他指著朱敬,還有親兵隊長,怒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皇後娘娘的親兄弟。你們打了我,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朱敬有點害怕。親兵隊長卻擲地有聲的說道:「打的就是你。」
坐在馬車裡面的宋安然,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果然是什麼人帶什麼樣的兵。宓帶出來的兵,一個個都跟他似的,天不怕地不怕。
寧三老爺大吼一聲,「你們簡直是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將你們的主子出來,將宓給我來。」
「我家世子何等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親兵隊長一臉不屑。
寧三老爺氣的嗷嗷,「你們簡直是不知死活。知道順安商行背後是誰嗎?是務府。務府那是陛下的私庫,你們砸了順安商行就是給砸了陛下的面子。你們等著,今天所有參與砸順安商行的人都得死。」
「誰死誰活,可不是三老爺說了算。三老爺敢砸我們四海商行,就要做好被我們四海商行報復的準備。我們四海商行可不是沒有跟腳,三老爺也別欺人太甚。」
朱敬厲聲說道。
寧三老爺大怒,「你這個狗奴才,你有什麼資格同本老爺說話。本老爺告訴你,你死定了。你們統統都死定了。」
馬車裡,白一從馬車外面鑽了進來。
白一對宋安然說道?:「啟稟夫人,史已經到了,就在人群里。」
宋安然含笑點頭,表示滿意。
白一猶豫了一下,說道:「夫人,讓史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對世子不利!畢竟現在是世子的親兵在打砸順安商行。」
宋安然說道:「不用擔心。很快,史就會見到被打砸的四海商行。而且『熱心』的老百姓,也會對史大人說明其中的況。白一,你要相信史大人會堅守公正嚴明的底線。」
白一面無表地看著宋安然,完全不做回應。
宋安然抿一笑,「我最喜歡白一你嚴肅的模樣。」
「夫人,請你不要開玩笑。」
宋安然調皮的眨眨眼睛。
喜秋在旁邊提醒宋安然,「夫人,外面鬧得越來越兇。會不會失控啊。」
宋安然朝窗戶外面看了眼,說道:「朱敬他們有分寸,你們不用擔心況失控。再說了,人已經打了,比這更嚴重的無非就是殺人。你認為他們會怕殺人嗎?」
宋安然指著那些親兵問道。
喜秋說道:「親兵們不怕殺人,可是殺人的後果他們未必能夠承擔。奴婢還是希事不要鬧大。」
宋安然緩緩搖頭,「遲了!事已經鬧大了。這個層面上的鬥爭,不可能不驚上面的人。現在就看誰的手段更強,誰的謀算更勝一籌。」
宋安然是局中,不怕事大。
寧三老爺則完全是狗仗人勢,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娘家人,就沒將天下人放在眼裡。今日晉國公府敢手砸了順安商行,改日還有更多的人打上門來。
就以寧三老爺的行事作風,這些年肯定沒得罪人。
宋安然看著前面的熱鬧,角微翹,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只有將敵人打痛了,打怕了,他們才肯坐下來好好說話。
至於三個衙門,他們沒接到上峰的命令,肯定沒膽子手這樣的爭鬥。
只能將場面控制起來,不讓事件擴大。
親兵們打完了人,見寧三老爺還在囂。也不知是誰,抄起地上的鞋子就朝寧三老爺的後腦勺打去,世界總算清靜了。寧三老爺被一隻鞋子打趴下,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喚。
商鋪砸了,人也打了,任務完。親兵隊長一揮手,轉眼就帶著親兵隊伍離開了順安商行。
親兵們離開,無人敢阻攔。眾人紛紛朝兩邊退去,讓開中間的道路。
三大衙門的人,則是警惕的看著這些親兵。只有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這些親兵不簡單。要是再有眼力一點,就能判斷出這些親兵全是殺過人見過的。
親兵退去,留下一地,以及還躺在地上痛呼囂的寧三老爺。
熱鬧看完了,宋安然放下車窗簾子,對馬車門外的車夫說道:「回國公府。」
宋安然的馬車並沒有順利回到國公府,在半路上被平郡王給攔了下來。
宋安然打開車門,看著騎在馬上的平郡王,挑眉冷笑,「王爺攔著我的路,是想興師問罪嗎?」
平郡王一臉傲地說道:「生意上的事我不管。寧老三技不如人,又無品德,被打是活該。我今日來找夫人,是為了繼續上次的話題。」
宋安然輕聲一笑,「平郡王還惦記著上次的事啊。」
平郡王笑了起來,「夫人真會說笑。那麼重要的事,本王豈能忘記。」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平郡王,「據我所知,順安商行自立之日起,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已經賺到了別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順安商行背後的寧家,恰好就是王爺的親親外祖。有這樣一層關係在,王爺就算想要金山銀山,寧家也會無條件的滿足。為何王爺要捨近求遠,找我合作?」
「比起順安商行,夫人更值得人信任。這個理由足夠嗎?」平郡王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安然搖頭,「這個理由遠遠不夠。」
平郡王四下看了眼,說道:「夫人確定要在天化日之下談論如此重要的事?前面就是茶樓,本王想請夫人喝一杯茶,夫人能否賞臉?」
宋安然輕聲一笑,「王爺盛邀請,我就卻之不恭。請!」
「夫人請!」
宋安然下了馬車,同平郡王一起進了茶樓,又進茶樓後院的靜室。
兩杯香茗奉上,宋安然悠閑品茶。反觀平郡王,一臉嚴肅,似乎是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平郡王盯著宋安然,問道:「夫人不想同本王合作?」
「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是一個樸素的道理。不過我認為籃子也要分好壞和適合與否。」
宋安然略有深意地說道。
平郡王板著臉,「夫人的意思,是在說本王是個爛籃子?」
宋安然淡淡一笑,「王爺誤會了。我的意思是,王爺憑什麼讓我同你合作?寧家這兩年也賺了不錢,王爺需要用錢,只需對寧家開口說一聲,寧家就會如數奉上金銀財寶。寧家對王爺可謂是予取予求。有寧家在,王爺為何要捨近求遠找上我?」
平郡王冷哼一聲,「夫人想知道為什麼,那本王就告訴你為什麼。寧家的錢太燙手。寧家給了本王多錢,將來就會想辦法從本王上找補回來。狐假虎威,仗勢欺人,夫人已經見識過。本王可不想為寧家狐假虎威中的虎。」
宋安然聞言,笑了起來,「王爺此舉,有點過猶不及。以王爺的份權勢地位,想要約束寧家,並非做不到。王爺因為怕一點點麻煩,就捨棄寧家,這是不明智的行為。這不得不讓我懷疑王爺的用意。」
「你認為本王是在哄騙你?」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盯著平郡王,反問:「難道不是嗎?王爺,我們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不如就開門見山,將話說清楚。希王爺能夠坦誠相待。」
平郡王冷哼一聲,「本王已經足夠坦誠。」
宋安然搖頭,「不夠。我並不是想知道王爺的,王爺大可放心。王爺想和我合作,不是不可以,只可惜王爺的籌碼太,沒不足以讓我心。」
平郡王挑眉,冷冷地注視著宋安然。宋安然不為所。
片刻之後,平郡王哈哈大笑起來。
「夫人擔心本王設套,本王還擔心夫人轉眼就將本王賣給了承郡王。」
宋安然放下茶杯,含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得談。王爺事忙,我就先告辭。」
「等一等。夫人忒著急了點,本王可沒說不能談下去。」平郡王示意宋安然坐下來,繼續談話。
宋安然眉眼微,重新坐回位置上,「王爺到底想要什麼,不如直接說出來。」
平郡王死死地盯著宋安然,擲地有聲地說道:「本王的目的,本王已經說得很清楚。本王只想和夫人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為何夫人總要將本王拒之門外?」
「因為我沒看到王爺的誠意。王爺提出合作,此事著實來的有些蹊蹺。」
平郡王冷哼一聲,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放在宋安然面前,示意宋安然拿起來看。
宋安然先是狐疑地盯著平郡王,然後才拿起玉佩觀看。玉佩質地上乘,雕工極好,玉佩正面雕刻了一條鯉魚,背面雕刻一個大篆的『諾』字。
宋安然吃了一驚,這分明是代表平郡王郡王份的玉佩。
宋安然將玉佩放在桌面上,問道:「王爺將玉佩拿出來,目的何在。」
平郡王笑道:「夫人不是嫌棄本王沒誠意嗎。現在本王將這枚玉佩給夫人保管,這枚玉佩代表了本王的一個承諾。本王承諾,未來可以無條件答應夫人一個要求。夫人,現在誠意夠了嗎?」
宋安然挑眉,輕笑:「看來王爺沒做功課,已經知道承郡王當年對我做出的承諾。」
平郡王揚眉,冷哼一聲,顯然有些不滿。
平郡王問宋安然:「夫人,現在你能答應同本王合作嗎?」
「不能!」宋安然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平郡王,順便將玉佩推到平郡王的跟前。
平郡王眉眼挑了挑,角搐了兩下,忍著怒氣問道:「為什麼?」
宋安然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承郡王是嫡長子,而王爺只是嫡次子。從出來說,承郡王的機會更大一些。王爺的承諾很珍貴,可是同王爺的份比起來,一個承諾明顯不夠。至得三個承諾。」
平郡王皺眉,「夫人是在獅子大開口。」
宋安然淺淺一笑,說道:「王爺可以不答應。寧家其實是個很好的選擇。我相信寧家肯定不會對王爺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平郡王板著臉說道:「寧家的確不會對本王提出這些要求。因為寧家不需要經過本王同意,他們自己就會拿走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好。
反之,同夫人合作,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夫人重信用,說好什麼條件就是什麼條件,不會在事之後獅子大開口。
比起同寧家合作,本王更願意同夫人這樣有信用,有底線的人合作。本王希夫人能夠鄭重考慮。」
宋安然微微躬,說道:「王爺謬讚了。關於合作,我已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三個承諾。只要王爺能做到,和王爺合作也是可行的。」
三個要求!宋安然就跟強盜一樣。
宋安然不著急,平郡王肯定比更著急。
平郡王皺眉深思,「夫人想要本王三個承諾,意何為?」
宋安然含笑說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王爺不必尋究底。不過王爺可以放心,我肯定不會做作犯科的事。」
平郡王輕哼一聲,「要本王答應夫人三個要求,也不是不可以。夫人也該拿出點實際有用的東西出來,證明你的誠意。」
宋安然嗤笑一聲,「幾十萬兩白花花銀子花出去,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誠意?王爺問其他人要幾十萬兩,看看別人會不會這麼痛快的給王爺。」
「夫人不差錢。幾十萬兩看似很多,但是對夫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
宋安然嘲諷一笑,「王爺真會說笑。幾十萬兩對我來說也是一筆大數目,並非能夠輕易捨棄。」
平郡王狐疑地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大大方方,任由平郡王打量。
平郡王突然笑了起來,「好吧,本王就信夫人一次。」
「你不會後悔的。」宋安然含笑說道。
平郡王從腰間取下日常佩戴的玉佩,同時又拿出自己的腰牌,
兩枚玉佩,外加一個腰牌,這放在宋安然的面前。
平郡王對宋安然說道:「本王答應你的要求,給你三個承諾。本王承諾,未來可以無條件答應夫人三個要求。這三樣東西,就是本王三個承諾的信。當夫人將其中一個信還給本王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要用掉一個承諾。如此,夫人可滿意?」
宋安然點頭,很乾脆地收起三件品。
宋安然笑道:「王爺果然夠乾脆。有了王爺的三個承諾,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
平郡王面無表地說道:「本王已經做出了承諾。希夫人也能夠儘快兌現你的誠意。本王希明天就能見到夫人的誠意。」
宋安然笑道:「王爺不必擔心。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我就可以讓王爺見到我的誠意。」
「哦?」平郡王有些驚奇。
宋安然笑道:「我辦事向來夠快。等以後合作次數多了,王爺就會清楚這一點。」
「如此甚好。看來本王沒有選錯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