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太太一聽,頓時慌了。
「老爺,現在可怎麼辦?你上沒傷,刑部會不會說老爺誣告啊!」
「胡說八道。」寧三老爺呵斥寧三太太,「刑部敢說我誣告,我就拆了刑部。宓親兵毆打本老爺,此事無數人都可以作證。他們休想抵********三老爺帶著一怒氣,去見刑部員。
刑部員比較客氣,奈何寧三老爺脾氣比較大,雙方之間的見面並不算愉快。不過該走的程序都走了,也問了下人的口供等等。
等刑部員忙完后,寧三老爺就問刑部會怎麼定刑?宓為親兵頭子,是不是也要負責任。
刑部員打了個哈哈,沒給寧三老爺一句實話就走了。
寧三老爺氣壞了,這幫刑部員,簡直沒將他放在眼裏。豈有此理,實在是豈有此理。家很了不起嗎?宓很了不起嗎?
正兒八經的說,家就是比寧家了不起。家是考實打實的軍功,得以封爵。寧家是因為外戚份,才被封了爵位。
兩家爵位的分量,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家有兵權,寧家無兵權。
當然,寧家其實也很想掌兵權,就像定國公周家一樣。外戚做到周家的程度,那就很牛了。
奈何四大國公府,其他的侯府,伯爵府,都不是吃素的。手上的兵權肯定不會輕易讓出來。寧家想要兵權,哼,連都沒見過,有什麼資格要兵權。
這是勛貴武將範圍普遍的看法。
寧家靠外戚份,也改變不了大家的看法。最多能夠拉攏兩個不得志的人。
隨著調查的深,四海商行同順安商行都進了刑部的視野。來龍去脈也都調查清楚了。
至於寧三老爺被打一事,應該算是誤傷吧。那時候那麼多人打群架,難免會有誤傷。這種況下,想要單獨定幾個人的罪名,不太妥當。真要定罪,當時手打架的人,無論順安的人還是宓的親兵,有一個算一個。
再說,寧三老爺只是被人『』了一下,連皮都沒。說被打了,有點誇張。
刑部尚書沒讓這種事為難自己。直接將調查結果送到元康帝案頭,
有了調查結果,接下來就是如何置這攤子爛事。
元康帝思來想去,還沒拿定主意。乾脆去坤寧宮見寧皇后。
寧皇后得知元康帝來了,趕出門相迎。
「皇后免禮!」
元康帝親自扶起寧皇后,然後帶著寧皇后坐下。
元康帝先是詢問了寧皇后的況,又了解了一下後宮況,這才切正題。
「寧家的事,想必皇后都清楚吧。」
寧皇后笑道:「是,臣妾聽人說了。」
元康帝問道:「不知皇後有何想法?不妨同朕說說。」
寧皇后斟酌了一下,說道:「順安商行有錯,四海商行同樣有錯。如果兩家商行都是普通商行,那麼臣妾的建議就是各大五十大板。只是無論是順安商行,還是四海商行,都不普通。一邊牽連著寧家和務府。一邊牽連著宋家和晉國公府。陛下為難,也是為難在這裏吧。」
「皇后說的沒錯。朕現在先聽聽皇后的高見。」
寧皇後知道戲來了,接下來要小心說話,才能達到一擊必中的目的。
而站在元康帝後的劉小七,則不聲的,飛快瞥了眼寧皇后。
寧皇后小心翼翼的對元康帝說道:「務府那群人都是陛下的家奴,就算犯了錯,也該由陛下決定罰不罰,怎麼罰。外人哪有資格來干涉陛下的私事,又有什麼資格打砸陛下的生意。
他們打砸順安商行,表面上看只是生意上的爭端。可是往深想,這何嘗不是說明家人在藐視皇權。
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家明知道順安商行是寧家和務府的生意,就算不給寧家面子,按理也該給務府給陛下面子。
可是他們在明知順安商行有務府背景的況下,依舊打砸了順安商行。此舉,本就是沒將陛下放在眼裏啊。
陛下,放眼全天下,還能找出第二個不給務府,不給陛下面子的人嗎?臣妾想來想去,只怕是沒有的。
四大國公府,無論是吳國公府,鎮國公府,還是定國公府,生意上同務府起了衝突,不都是客客氣氣的相讓嗎。怎麼到了晉國公府這裏,就非要打砸。
有人說是寧家老三先手,家只不過是報復回去。此話臣妾不太認同。
臣妾了解到,在打砸發生之前,四海商行惡意打對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致使順安商行損失了幾十萬兩銀子。
幾十萬兩可是大數目,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陛下的銀子啊。四海商行的行為,本就是在挖陛下的牆角。實在是太可惡了。」
寧皇后一番話,有理有據,有有義,簡直是搔到了元康帝的。
不過元康帝不會輕易表態。
元康帝目深邃地盯著寧皇后,「依著皇后的意思,朕應該藉著這次機會,嚴懲晉國公府以及宓?順便下旨關停四海商行?」
寧皇后表平靜地說道:「回稟陛下,此事臣妾不敢做主。臣妾只是說一說自己的想法,權當是給陛下一個參考。」
元康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寧皇后,「皇后,寧家人給你訴苦了吧。」
寧皇后臉頰一紅,掩一笑,說道:「什麼事都瞞不過陛下。寧家人的確有朝臣妾訴苦,不過臣妾剛才說那番話,並非全是替寧家出頭。臣妾更心疼陛下的損失,心陛下被人下了面子。陛下沒有面子,臣妾又怎麼會有面子。」
元康帝笑了起來,「皇后說的不錯。此事不能姑息。」
寧皇后心下一喜,不過很有分寸的沒有追問元康帝要如何置四海商行。
元康帝同寧皇后又說了會話,然後就起離開了。
無論寧皇后如何挽留,元康帝也沒有留在坤寧宮過夜。
劉小七跟著元康帝出了坤寧宮,心裏頭替宋安然著急。看樣子,元康帝是要對晉國公府手,這可如何是好。這會宮門已經羅鎖,劉小七也沒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劉小七著急上火,卻又無法可想。
元康帝心裏頭有了決定,但是他的想法,遠遠不是寧皇后猜測得那麼簡單。
元康帝也曾想過,要趁此機會收拾晉國公府,最好是能奪了晉國公府的兵權。
可是深想一下,這個想法目前本辦不到。
想一想吳國公府的時候,西北出了多大的子。元康帝不敢冒險晉國公府,就怕軍隊出現嘩變,地方上人心不穩,出現象。
元康帝打算退而求其次。
不了晉國公府,至能四海商行。關停四海商行,是完全可行的。就如寧皇后所說,宓親兵的舉,就是在藐視皇權。他為皇帝,必須對此事做出嚴肅的理。
不僅要關停四海商行,還要下旨申斥宓,同時下令抓捕參與打砸的親兵。將那些親兵統統關起來,流放斬首,怎麼方便怎麼來。
至於寧家,同樣需要敲打。務府的人也需要撤換。
元康帝剛有了決定,就有宮人來報,說錦衛指揮使李大人求見。
元康帝蹙眉,李指揮使這麼晚進宮求見,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元康帝當即召見李指揮使。
李指揮使急匆匆的走進大殿,手裏面還抱著一個木匣子。
李指揮使今日進宮,是人所託。
宋安然傍晚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錦衛。然後親手給李指揮使一個木匣子,請李指揮使務必在今晚將木匣子轉給元康帝。
李指揮使本想拒絕的,奈何宋安然開出了讓他不能拒絕的籌碼。無奈之下,李指揮使真要鋌而走險走這一趟。
李指揮使出木匣子,老老實實的告訴元康帝,這是晉國公府夫人讓他轉的。
元康帝一聽,這是宋安然讓人轉的,頓時來了興趣。
宋安然可是出名的富婆。只要是宋安然出手,必定有不凡之。
劉小七從李指揮使手上接過木匣子,還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李指揮使。
李指揮使被看得心驚膽戰,心想這位劉公公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犀利。年紀不大,心卻極沉穩,做事也極老練。
劉小七將木匣子放在案頭,得到許可之後,才打開木匣子。
李指揮使也很好奇木匣子裏面的容。宋安然給他之後,他沒有打開看過。
匣子裏面裝著一封信,以及一大疊銀票。
劉小七親自清點銀票,然後告訴元康帝,「回稟陛下,裏面共計六十萬兩。」
六十萬兩剛好是三十萬兩的兩倍。宋安然這麼做是什麼意思?補償嗎?
元康帝冷笑一聲,宋安然想得太簡單了。莫非以為堂堂天子,能用銀子收買?真是笑話。
元康帝正要出言斥責宋安然,劉小七及時提醒,「陛下,這裏還有一封信。陛下要過目嗎?」
元康帝哼了一聲,從劉小七手中接過信件,撕開一看,頓時愣住。
誰都不知道信件上到底寫了什麼容。大家只看到元康帝被信件容驚住,滿臉的訝異,甚至難掩激之。
李指揮使很好奇,宋安然使了什麼靈丹妙藥,效果竟然這樣好。
劉小七同樣好奇信件裏面的容。之前他還在擔心宋安然的安危,如今看來事已經出現了轉機。就是不知道宋安然用什麼話打了元康帝。
元康帝放下信件,哈哈大笑起來,連說:「不錯,不錯。」
究竟什麼不錯,大殿裏的人除了元康帝之外,全都一頭霧水。
元康帝笑呵呵的,示意劉小七掌燈。然後元康帝就著燭火,點燃了信件。
劉小七離得近,瞄了一眼,只看到信紙上面寫著西北字樣,還寫了一個容。莫非是指容家?
劉小七趕低頭,不敢多看一眼。
燒完了信紙,元康帝一臉的神清氣爽。他命劉小七將木匣子裏的銀票收起來。
天下沒有人會嫌棄錢多,即便貴為皇帝,依舊會有缺錢花的時候。
宋安然送來六十萬兩銀子,這算是一種誠意。
元康帝笑呵呵,細想一下,就覺著宋安然這人做事有趣的。
宋安然願拿出六十萬兩白銀,也不肯對順安商行退讓一步。可見宋安然這人氣很大,將面子看得很重。
按理說,宋安然不同順安商行斗,大家相安無事的做生意,自然不會有什麼損失。就算有損失,最多也就是幾萬十來萬。比起六十萬,那是小巫見大巫。
可是宋安然偏偏選擇了損失銀錢最多的辦法,很明顯就是為了爭一口氣。為了爭這口氣,不惜拉宓下水,將事鬧到朝廷上。
宋安然這個人做事,還真是大手筆。
轉念,元康帝又想起宋安然在信件中所說的容,越發覺著宋安然這人做事有不輸男子的氣概。難怪當年永和帝那麼重視宋安然。可見這個子,還是有可取之的。
元康帝心舒坦了,第二天的早朝,都是笑呵呵的。
這日早朝,元康帝對寧家同家的爭鬥做出了裁決。
寧家三老爺為員,親自率人打砸四海商行,此舉有辱朝廷員的形象。元康帝直接下旨罷,將寧三老爺給擼了。從今以後,寧三老爺沒有職在,就了一個白。
至於務府,從上到下大換。
四海商行賠償順安商行三萬兩,用作湯藥費。
宓縱親兵打砸順安商行,罰俸一年。凡是參與打砸的親兵,全部杖責二十輥。
至於躲在幕後的宋安然,元康帝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大家也很有默契的忘了宋安然這個人。
員們的想法很簡單,宋子期還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坐著。大家都要給宋大人面子,自然不能將宋大人的寶貝閨牽連進來。
一場大風波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表面看起來,元康帝是各打五十大板,兩家都沒討到好。但是細想就會發現,寧家損失比家損失大多了。寧三老爺不僅丟了,而且之前順安商行損失了幾十萬兩,也沒辦法找補回來。
可是誰又知道,宋安然早就將這些損失,雙倍補償給了元康帝。比下面的人層層貪墨,最後落到元康帝手上只剩下可憐的三五強多了。
這也是元康帝滿意宋安然的一點。很顯然宋安然很懂得討好人。而且做事不留痕跡,簡直完。
置一下,寧三老爺差點氣瘋過去。
心裏暗罵元康帝沒病吧,竟然包庇四海商行還有宓兩口子。
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寧皇后。確認昨天晚上已經說了元康帝,當時元康帝的神分明是要嚴懲家和四海商行。為何過了一個晚上,事就全變了。
寧皇后想不通,就讓裴公公去打探消息。從元康帝昨晚離開坤寧宮到今早早朝,期間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全部要打聽清楚。
裴公公深覺力山大。只是寧皇後有令,他只能照辦。
裴公公用了各種手段,還託了人,花了銀錢,才打聽出來昨晚錦衛的李指揮使曾進宮。進宮的時候,懷裏抱著一個木匣子,等出宮的時候,木匣子已經不見了。
接著裴公公又打聽到,錦衛李指揮使同宋安然私下裏有聯繫,兩人的關係貌似不錯。
裴公公甚至打聽到,當年李指揮使還不是指揮使,只是一個鎮使的時候,就能拿出數十萬兩銀子出來走關係。最後靠著這些銀子開道,才能坐上指揮使的位置。
裴公公深想一番,很快就明白了這裏面的關節。
京城,能輕輕鬆鬆拿出數十萬兩銀子來投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鎮使,這樣的人很。宋安然的嫌疑最大。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昨晚李指揮使會進宮,肯定是為了宋安然說。
裴公公趕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稟報給寧皇后。
寧皇后得知宋安然早在永和朝的時候,就已經買通了姓李的,甚至親自出錢將姓李的扶持到錦衛指揮使的位置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寧皇后咬牙說道:「宋安然這個人,好深沉的心思。那個時候,才多大,竟然能夠想到這麼遠。還如此有魄力的拿出十幾萬兩銀子給姓李的買通關係。」
裴公公心有戚戚焉。「娘娘,我們都看走了眼。」
寧皇后冷笑一聲,「我們並沒有看走眼,我們只是太小看宋安然這個人。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宋家同當年的錦衛指揮使江忠有仇。」
裴公公低頭說道:「娘娘說的沒錯,宋家同江家的確有仇。結仇的原因,奴才也打聽清楚了。當年宋家剛到京城,宋大人替前廢太子說話,被下詔獄。
當時所有人都躲著宋家,宋家唯有宋安然一人在外奔波,替宋大人尋找機會。當時江忠的侄兒江道看上了宋安然,被宋安然嚴詞拒絕。
後來宋安然獨闖錦衛,聽說還在錦衛大鬧了一場。就是在那個時候兩家結下的仇。後來江忠被抓,死在大牢裏。姓李的趁機就坐上了錦衛指揮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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