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採取手段阻止此事,一旦開了這個先例,以後皇后手朝堂的事會越來越理所當然,越來越明目張膽。
這對一個有野心,有抱負,有主張的天子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到元康帝跟前告狀,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也是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李指揮使想通了這裏面的關鍵,拍著自己的大,興的起來,「夫人果然厲害。一出手,就能殺皇後娘娘一個措手不及。依本看,皇後娘娘的手段遠遠比不上夫人。」
宋安然輕聲說道:「李大人可別誇我。皇後娘娘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我一個宅婦人,哪裏敢和皇後娘娘相比。類似的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
「明白,本全都明白。夫人放心,本知道分寸,肯定不會在外面說話。不過本是真心佩服夫人。夫人這一手,不僅能化解本的危機,還能讓皇后吃不了兜著走,實在是高明。」
李指揮使哈哈大笑起來,心裏頭非常得意。
宋安然抿一笑,「李大人切忌做人要低調。你越低調,別人就會越加忽略你。當敵人忽略你,你就立於不敗之地。」
李指揮使哈哈大笑起來,「多謝夫人提醒。夫人放心,走出這道門,本就會將剛才我們說的話,忘得乾乾淨淨,誰都不知道。」
「如此就好。」
李指揮使著急,起,對宋安然抱拳說道:「夫人見諒,本還有公務要理,就先走一步。」
「李大人慢走,我就不送李大人出門。」
李指揮使離開,宋安然還坐在椅子上喝茶。
幾個丫鬟魚貫走進來。喜春不忿地說道:「夫人剛答應承郡王,要同寧家和解。結果皇後娘娘卻在背後捅刀子,派人調查李指揮使。夫人,皇後娘娘這麼做,還有必要同寧家和解嗎?」
宋安然放下茶杯,輕聲一笑,「一碼事歸一碼事。我答應了承郡王要同寧家和解,此事不容反悔。至於皇後娘娘,在背後捅刀子,我也不是善人。
很快,皇後娘娘就會自食惡果。屆時,皇後娘娘是有苦說不出。而我主同寧家和解,就能洗清我給皇后挖坑的嫌疑。
還能展現本夫人大度容人,不同一般小人計較。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親眼看到皇後娘娘吃癟的模樣,那場面一定很彩。」
喜春在旁邊笑道:「要是讓承郡王知道夫人坑了皇後娘娘一把,不知道承郡王會作何想。會不會終止同夫人的合作。」
宋安然笑道:「承郡王的我不關心。即便他要終止合作,也沒所謂。反正我想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止。皇后先對我出手,那就別怪我一掌打回去。
反正這種爭權奪利的事,就是各憑本事。皇後娘娘本事不濟,也不能怪我手段太狠辣。好了,我們不說皇後娘娘。先隨我去寧家走一趟吧。」
喜秋好奇地問道:「夫人現在就要去寧家和解嗎?」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既然答應了承郡王,又何必拖拖拉拉,故作姿態。那樣子,只會顯得小家子氣。不如乾脆一點,早點將事解決。」
宋安然離開茶樓,坐上馬車前往寧家。
到了寧家,宋安然讓喜秋前去敲門遞拜帖。
寧家的門房和天下大部分的門房一樣,全都是狗眼看人低。
不過當看到拜帖上寫著晉國公府夫人的時候,門房的臉瞬間就變了。寧家同晉國公府的一場爭鬥,門房自然清清楚楚。如今晉國公府夫人上門拜見,怎麼看都讓人詭異。
門房不敢做主,急匆匆進門稟報主子們知曉。
寧家因為寧皇后的原因,被封為承恩伯府。
寧皇后的父親寧老爺子還活著,爵位就封在寧老爺子的頭上。
寧老爺子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就是生了一個好兒,好兒又做了皇后。至於幾個兒子,不提也罷。
如今晉國公府的夫人登門拜見,指名道姓要見寧老爺子,頓時就讓寧家上下張起來。宋安然來幹什麼?不會是想找寧家的麻煩吧。
寧老爺子命人趕將寧三老爺來。問寧三老爺此事怎麼辦?
寧三老爺哈哈一笑,「老爺子放心吧。這是好事。晉國公府夫人這次上門拜見,是為了和解?」
「果真是為了和解?你怎麼知道?」寧老爺子著急問道。
寧三老爺就對寧老爺子說道:「承郡王早就同兒子說清楚了,兒子一直等著宋安然上門來。沒想到宋安然有種的,這麼快就跑上門來。哼,一會我要讓宋安然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不準胡來。人家上門既然是為了和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和解。要是你又將人給得罪了,老夫饒不了你。」寧老爺子橫眉怒眼,倒是將寧三老爺給鎮住了。
寧三老爺趕表態,說道:「老爺子放心,我肯定不來。」
寧家將宋安然迎進大門,大家分賓主坐下。
宋安然率先說道:「老爺子,三老爺,之前的事給大家都帶來了損失,我們四海商行到很抱歉。今日我上門,就是為了和解。希從今以後我們兩家能夠和氣生財,互通有無。不知老爺子同三老爺意下如何?」
寧老爺子沒敢輕視宋安然。別看宋安然年紀不大,這些年在京城也是闖下了偌大的名聲。和男子相比,一點都不弱。
所以寧老爺子擺正態度,以平等的態度同宋安然說話,「夫人有心了。我們寧家的意思,同樣是希能和氣生財,互通有無。」
宋安然笑了起來,「有老爺子這話,晚輩就放心了。對了,寧三老爺又是什麼意思?寧三老爺管著順安商行,兩家將來要怎麼相,還得聽一聽你這位當家人的意思。」
寧三老爺冷笑一聲,說道:「和氣生財,互通有無,這是大家都希看到的。不過在和解之前,夫人,我們是不是該先談一談補償的事。」
宋安然挑眉一笑,「陛下下旨,命四海商行補償順安商行三萬兩白銀。據我所知,四海商行早在聖旨下達的時候,就將三萬兩送到了順安商行。難不三老爺沒收到那三萬兩銀子?還是說順安商行有人貪墨?」
寧三老爺哼了一聲,「夫人別轉移話題。我說的補償,不是指那三萬兩銀子。而是指之前的損失。」
宋安然面一冷,反問:「什麼損失?本夫人怎麼不知道。」
寧三老爺呵呵冷笑兩聲,「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正月里,你們四海商行阻擊我們順安商行,害得我們順安商行損失了三十萬兩白銀,這件事,夫人就打算這麼混過去嗎?夫人不將此事說清楚,那麼和解就無從談起。」
寧老爺子眼一瞪,「老三,之前老夫的話你都忘了嗎?」
寧三老爺卻說道:「父親放心,兒子做事有分寸。」
接著寧三老爺又問宋安然,「夫人,這件事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三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沒可能一句和氣生財,就能將這件事抹掉。」
宋安然嘲諷一笑,「三老爺是想和本夫人算賬嗎?既然三老爺要算賬,正好,本夫人也想同三老爺算一算賬目。你們順安商行得我們四海商行不得不退出京城糧食市場,這裏面的損失有多大,三老爺有想過嗎?喜秋,拿算盤給三老爺算一算。看看大家都損失了多錢。」
「奴婢遵命!」
喜秋拿出隨攜帶的金算盤,噼里啪啦開始算賬。
看著喜秋雙手翻飛,快捷無比的撥算盤,寧家人都吃了一驚。還真是深藏不啊,宋安然邊隨隨便便一個丫鬟,就有這等本事,難怪年紀不大,卻闖出偌大的名聲。
寧老爺子覺著事要壞,狠狠瞪了眼寧三老爺。這哪裏是和解,分明是在挑事。
寧三老爺卻一臉不服氣。這麼多年,順風順水的過來,最後竟然輸在了宋安然這個人手上,自己還被罷,變了白。為此,寧三老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宋安然送上門來,寧三老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就是想親眼看看,宋安然到底有什麼本事。自己為什麼會輸在宋安然手上。
要是宋安然就仗著家世才有了今天,寧三老爺說什麼也不會服氣的。
不過目前看來,宋安然這個人,顯然是個不怕事的。態度如此強,毫不讓,果然是個難纏的主。
喜秋一通計算,很快有了結果。
「啟稟夫人,截止目前為止,四海商行因為退出京城糧食市場,已經損失了三十五萬兩銀子。」
「胡說八道!」寧三老爺首先跳起來反駁。
寧三老爺指著宋安然,「你們要臉吧。不就是一點糧食生意,竟然也敢獅子大開口,說損失三十五萬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啊。當我什麼都不懂,是三歲小孩,可以隨意矇騙嗎?夫人,你這態度可不像是上門和解的。四海商行那些糧食,就算是翻倍,也值不了三十五萬兩。」
宋安然輕聲一笑,「三老爺,賬目不是這樣算的。你著四海商行退出京城糧食市場,不說糧食方面的損失。
單說運費,人工費用,鋪面損失,船隻來回耽誤的時間損失,四海商行的名譽損失,還有對一些長年合作的商家的補償,零零碎碎的加起來,這就有十幾萬兩。
再加上糧食方面的損失,本夫人開價三十五萬兩,已經是看在寧老爺子的面子上,給你們順安商行打了個折扣的價格。真要計較起來,沒有五十萬兩,這件事就不算完。」
啊啊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厚無恥的人,寧三老爺都快氣瘋了。
寧三老爺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心黑手辣的主,可是今日同宋安然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人。
瞧瞧宋安然面不改的開價,的臉皮肯定比京城的城牆還要厚。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寧三老爺,「三老爺,賬目算清楚了。說起來,你們倒欠我們四海商行兩萬兩白銀。不過看在寧老爺子的面子上,那兩萬兩我就不和三老爺計較。就當是給三老爺喝茶。」
「啪!」
寧三老爺猛地拍桌子,指著宋安然怒道:「無恥!商!」
宋安然面一沉,「三老爺,請注意你的言行。本夫人是一品誥命,三老爺你只是白。你辱罵本夫人,要是本夫人告到衙門,三老爺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夫人息怒。」
鬧到這個地步,寧老爺子沒辦法沉默下去。
寧老爺子和稀泥,說道:「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同他一般見識。那什麼你欠我多錢,我欠你多錢,這話以後我們都不說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大家以後和氣生財,有錢一起賺。」
宋安然轉怒為喜,笑道:「老爺子說的對。過去的事,本夫人也不想計較,都打算忘記的。卻沒想到三老爺卻一直惦記著,還要同本夫人算賬。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只能公事公辦。還老爺子見諒。」
「老夫理解。老夫也時常被這個不孝子氣得火冒三丈。老夫厚,請夫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別同他一般計較。」
寧老爺想息事寧人,宋安然也不打算人太甚。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寧三老爺,說道:「老爺子,只要三老爺表態說忘記過去的事,本夫人自然不會同三老爺計較那些小節。」
寧老爺子笑呵呵的,對宋安然說道:「夫人大度。」
然後一轉眼,寧老爺子就變了臉。一臉兇神惡煞的盯著寧三老爺,「混賬東西,還不趕給夫人賠禮道歉。夫人好心好意上門和解,你卻提什麼損失。你要臉嗎?」
寧三老爺梗著脖子,說道:「那麼多損失,難道就算了?務府那邊都發話了,要我們寧家如數賠償。老爺子,那可是十幾萬兩啊,你不心疼嗎?」
「你再胡說,老夫就你。」寧老爺子怒斥寧三老爺。
寧老爺子很無奈,老三還有沒有腦子啊,簡直是蠢貨。十幾萬兩銀子的確不,但是只要過了這個坎,要不了幾個月就能賺回來。寧家還差這點銀子花用嗎?真是鑽到錢眼裏面去了。
寧三老爺還是不太服氣,寧老爺子作勢就要他。
寧三老爺趕說道:「行了,行了。我大度一點,就不同夫人計較。」
宋安然嘲諷一笑,「讓三老爺同我和解,真是難為三老爺了。連務府都沒敢問本夫人要損失,三老爺倒是比務府的本事更大,更著急。三老爺,你如此熱心,務府的人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寧三老爺目不善的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老爺,生意上的事你還需要多學一學。並非凡事沖在前面,就會有好結果。」
寧老爺子趕說道:「夫人說的沒錯,這是老持重之言。老三,在生意場上你還是新丁,多看多學不會有錯。」
寧三老爺都快氣死了,突然站起來,「我肚子痛,先走了。」
寧三老爺氣呼呼的離開花廳。
寧老爺子則說道:「他大小脾氣就怪,夫人別同他計較。」
宋安然笑道:「三老爺真有福氣。有老爺子替他保駕護航,這輩子肯定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寧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夫人真會說話。」
宋安然又同寧老爺子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起告辭。
宋安然沒想到,寧三老爺竟然在半路上等著。
當宋安然走在花園小徑上的時候,寧三老爺突然從花叢中鑽出來。害得白一如臨大敵,差點將腰間的劍了出來。
寧三老爺目狠地盯著宋安然,怒道:「你別太得意。這一次我輸了,不代表下一次我還會輸。下一次,我們再較高下。」
宋安然冷笑一聲,看著寧三老爺的目極為嫌棄。寧三老爺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在犯中二病。真是沒救了。
宋安然笑著對寧三老爺說道:「好啊,下一次我們再較高下。下一次三老爺輸了,可別哭鼻子。」
「胡說八道,本老爺頂天立地男子漢,豈會如娘們一樣哭泣。倒是你,哼,下次被我打得大敗虧輸的時候,可別哭哭啼啼的找人求救。」
宋安然挑眉冷笑,「三老爺的英勇宣言說完了嗎?本夫人可以走了嗎?」
「你,你,你……」寧三老爺很生氣。宋安然這是將他當做了小丑嗎?
寧三老爺指著宋安然,想要手,卻又不敢。
宋安然皺眉,示意白一手。
白一領命,一腳就將寧三老爺給踹翻了。
喜春小聲好。
宋安然含笑說道:「現在沒人擋路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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