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秋就同宋安然說道:「現在皇後娘娘的境真是艱難。要是夫人在皇後娘娘的位置上會怎麼做?」
宋安然挑眉一笑,「如果我坐在那個位置面上,自然是做該做的事。娘家兄弟死了,不管是怎麼死的,於於理皇后都該表示一下。
即便此舉會引來元康帝的厭惡,也不該退。至在大義名分上能夠站住腳,這也算是一個好。
反之,皇后什麼都不做,表面看起來躲過一劫,實際上是兩面難做,兩面不是人。寧家人不理解,誤會。元康帝那裏也不會覺著做得對。
還有,既然皇帝對皇后已經沒有了,那麼皇后做事也就不必從角度考慮。凡事只從利益出發,做該做的事,這個皇后還是能夠長長久久的坐下去的。」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做皇后很難,但是也要分人。有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遊刃有餘。有的人則是步步驚心。
寧皇后資質有限,很顯然屬於步步驚心的那一類人。遇上元康帝,是的幸運,也是不幸。
換做是我,有兩個兒子在手,怎麼著也會為最大的贏家。無論用謀還是謀,都要將自己的兒子扶持到那個位置上。
當然,寧皇后也有這樣的野心和信心,不過的手段和的野心不相配。的手段很多時候都落於下乘。
這次的事,原本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完全可以藉助寧三老爺的死,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好。
可惜卻白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只知道一味躲起來。真是讓我……我還真是看不上那點小聰明和手段。
該給自己找個謀士。可惜,寧家人裏面缺乏大智慧大局觀的人。承郡王同平郡王也沒能從寧皇后的角度考慮問題。總而言之,我替他們可惜。」
喜秋問道:「夫人真的替皇後娘娘可惜?」
宋安然點頭,「站在客觀的角度上看待問題,我當然替到可惜。不過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我卻要高興一下。寧皇后倒霉,寧家人倒霉,對我沒壞。」
宋安然還有很多話沒對喜秋說。
比如高門大戶之所以看不上小門小戶的姑娘,一是因為家世,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小門小戶的姑娘限於自長環境,很難形大局觀。缺乏大局觀的小戶姑娘嫁高門大戶,往往會自作聰明,好心辦壞事。
反之,高門大戶的姑娘,除了家世好以外,們自小耳濡目染,對政治有著天生的敏,很容易形大局觀,懂得用大局觀看待問題。
很多時候,貌似大局觀沒有用。但是當京城開始變天的時候,這個時候缺乏大局觀的人往往死得最快,也死得最怨。有大局觀的人則能在關鍵時刻保全自,進而保全家人。
立足京城的大戶人家,什麼都可以缺,唯獨不能缺大局觀,以及敏銳的政治嗅覺。這是大戶人家能夠在京城立足的本。千百年來從來沒變過。
寧家本是普通軍戶,後來跟隨永和帝造反,才開始慢慢發家。
可以說,寧皇后的出很不好,在世家眼裏,寧家就是典型的小門小戶。
寧皇后局限於自己的長環境,局限於從小缺乏好老師教導,又沒有耳濡目染的機會,加上資質普通,所以即便在王府皇宮歷練了這麼多年,依舊缺乏大智慧大局觀。
這也就造了寧皇后做事,狀態非常不穩定。往往前面一件事做得非常漂亮,堪稱經典。下一件事,卻又能讓人目瞪口呆,手段下乘,讓人忍不住想吐槽。
狀態不穩定的寧皇后,如果在生死關頭犯下錯誤,那必定是致命的。
這也是很多人私下裏看不起寧皇后的原因。看不起寧皇后,進而看不起寧皇后的未來,寧家的未來。
就比如宋安然,從一開始,宋安然就對寧皇后沒抱過希。以寧皇后的資質,宮斗加上朝堂鬥爭,真的有點為難。偏偏邊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謀士,這就更尷尬了。
但是宋安然看好承郡王和平郡王的將來。
承郡王同平郡王自小就到良好的教育,而且兩兄弟都是嫡出。
同樣是嫡出上位的元康帝,要比一般人想像中更重視嫡庶分別。只要這兩兄弟自己不作死,宋安然相信,兩兄弟當中一個,最終會坐上皇位。
這方面的問題,宋安然曾經和宓討論過。宓同宋安然的想法差不多。但是宓稍微悲觀一點,宓認為兩兄弟當中總要死一個,另外一個才有機會上位。
就比如元康帝同前廢太子一樣,同胞兄弟,同室戈,那戲碼不要太彩。估計承郡王同平郡王這對兄弟,遲早也會鬥起來。
至於二皇子,三皇子,這對庶出兄弟,宋安然在他們上沒看到什麼閃點,暫時不看好這兩人。
而且元康帝對庶出的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怎麼在意。經常一兩個月都不見庶出的二皇子三皇子一面。
宋安然問喜秋,寧家現在是什麼況。
喜秋告訴宋安然,寧家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寧三老爺死了,寧皇后又避而不見,寧家從上到下愁雲慘霧。
寧老爺子連著上了五份請罪摺子,但是元康帝一直沒有見寧老爺子。當然,元康帝也沒對寧家做出申斥。
寧家日子不好過,順安商行暫時也由務府派人管理。看況,寧家很有可能被剔除順安商行。如果寧家真的被剔除順安商行,那麼寧家就了一個重要的財源。連帶著寧皇后也會出現財政吃的況。
宋安然想了想,對喜秋說道:「務府將寧家剔除順安商行,這個很有可能。但是這對四海商行來說沒有什麼好。
正所謂做生不如做,新對手也比不上老對手更可。本夫人還是希寧家繼續留在順安商行。萬一務府踢走了寧家,換上一個明厲害的主來管理順安商行,到時候四海商行就真的太為難了。」
「那夫人想怎麼做?」
宋安然想了想,然後對喜秋說道:「以我的名義,給寧家送一份奠儀。另外讓朱敬以四海商行的名義,也送一份奠儀過去。」
喜秋有些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引起陛下不滿?畢竟是陛下親自下令死寧三老爺。如今京城大部分的人家都在觀,很多人都躲著寧家,生怕沾染上寧家的晦氣。」
宋安然輕聲一笑,「不用擔心。陛下還沒有那麼小氣,因為一份奠儀就跑來喊打喊殺。而且我只是做該做的事,多餘的事一件都沒做。
只要寧家不造反,陛下就沒理由找我的麻煩。總之,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希務府的魏公公能夠接收到我的信號,到我的誠意,不要將寧家一子打死。」
喜秋點頭,「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辦。」
等到晚上,白一從外面回來。給宋安然帶回了關於平郡王的消息。
平郡王想見宋安然,一是為了謝,謝宋安然在關鍵時刻替順安商行承擔重擔。當然,平郡王這麼說,肯定是為了拉近同宋安然之間的關係。
其次,平郡王手中大概有幾十萬斤的糧食。
平郡王原本是打算捐獻給朝廷,讓朝廷拿去賑災。奈何他的份太敏,他敢這麼做,二皇子和三皇子,甚至連承郡王都會攻擊他。說他沽名釣譽,邀買名聲。說不定還會引起元康帝的防備和厭惡。
因為阻礙太多,平郡王打算將糧食給四海商行。由四海商行出面,將這些糧食派發給災民。
白一對宋安然說道:「奴婢看平郡王非常誠懇,估計是真的想將糧食捐獻出來。」
宋安然聞言,挑眉一笑,輕聲嘆了一句,「這位平郡王,看著子魯莽,實則是個明厲害的人。目前看起來,他比承郡王更勝一籌。」
喜秋問宋安然:「夫人看好平郡王?」
宋安然搖搖頭,「現在說看好誰,為時過早。再過三五年,再談論這個問題比較合適。」
白一又說道:「奴婢回來的時候,還聽到一個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說宮裏面取消了今年的端午宮宴。據說是要節省花用,將錢全部用來賑災。」
宋安然說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估計明天就有旨意下達。端午宮宴取消了也好。每次宮宴,都是一地。後宮那群人都快瘋癲了。」
宋安然對宮宴沒什麼好印象,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宮宴,差一點就被歐明茜算計。幸好一直防備著歐明茜,才沒被歐明茜得逞。
果然第二天,宮裏面就下達了旨意,取消今年的端午宮宴。銀錢省下來,用來賑災。
同時,宋安然也接了平郡王的糧食。
平郡王的幾十萬斤糧食,宋安然沒放在四海商行售賣。而是私下裏給宋子期,由朝廷出面,將糧食派發出去。希能夠救一部分人的命。
時間轉眼到了五月,天氣熱得人心發慌。
直到五月,京城以及周邊地區,一直沒下過雨。很多河流乾涸斷流,就連井水都快乾涸了。
老百姓飲水困難,牲畜同樣飲水困難。牲畜就是農民的命子,地里的糧食已經減產甚至是絕收,要是牲畜也被死,那農民真的要家破人亡,沒有活路。
如此一來,朝廷賑災,不僅要給糧食,還要想辦法解決飲用水的問題。
想要解決飲用水,就要打更多的水井。
打水井要花錢。一口水井,淺一點的要十兩銀子,深一點的要將近二十兩銀子。平均下來一口井要花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銀子看起來不多,但是全京城,加上周邊地區,所需要的水井數量是數萬計。這樣算下來,所需要的銀錢是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
為了賑災,戶部的銀錢都快被折騰完了,還沒見到災緩解的局勢。戶部必須要留存一點銀錢,應付之後更為嚴重的災。
如此一來,戶部本拿不出更多的錢去打水井。
大部分災地區,想要解決飲水問題,只能靠村民籌錢自救。
村民連飯都吃不上,哪裏又有錢打水井。
這個老天爺,是要將人死啊。
越來越熱的天,水流越來越的河流,讓每一個人都在驚慌。這場旱災,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就連京城的糧食市場也到了影響。因為旱災持續加重,糧價小幅度上升。之所以小幅度上升,這還是四海商行在市場上一次投放了上百萬斤糧食的結果。要是沒有四海商行努力平抑糧價,京城的糧價估計要往上漲一倍到兩倍。
宓一風塵的從外面回來。看著宓滿臉的塵土,宋安然心疼不已。
宋安然命人打來熱水,給宓洗漱。
宋安然問道:「你這是去了哪裏?怎麼渾髒兮兮的。」
宓先是灌了一大壺茶水下肚。然後才對宋安然說道:「今天奉命出城。沒想到鄉下缺水那麼嚴重。今天好幾個村子因為搶水打了起來。上千人規模的械鬥,我才帶了十幾個人,本攔不住。真是氣煞人也。那幫村民為了水真的是拚命了,又不能殺了那些村民嗓子喊啞了都沒有,後來不得已還是了手。」
宋安然一聽上千人規模的械鬥,頓時就驚了一跳。
後世,在一些偏遠的山區,也會有大規模的械鬥。一旦出現這種事,十有八九就會死人。
宋安然擔心地看著宓,「你沒事吧?有沒有人傷?」
宓對宋安然笑道:「我沒事。倒是我帶去的十幾個人,勸架的時候挨了幾子。安然,你沒看到那個場面。上千人拿著棒鋤頭械鬥,場面十分腥。
等我們好不容易將人攔下來,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械鬥。這次械鬥,死了二十幾個人,全都是青壯年。
上次械鬥,同樣死了人,而且死了四五十號人。那幾個村子因為死了人,已經結了死仇。估計幾代人都解不開這個仇恨。」
宋安然見宓沒事,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問宓,「水的問題堅決了嗎?」
宓搖頭,「水只有那麼多,給了這個村,那個村就沒有水。給了那個村,別的村同樣沒水。想來想去,只能打水井。只是那裏地勢複雜,有的村子地勢高,存不住水,想打水井就要花費更多的錢。有的村子地勢低,打水井會更容易一些。」
宋安然問道:「朝廷不管嗎?一個水井要不了多錢,能解決一個村也是好的。」
「解決了這個村,別的村要不要解決?現在那些村民最怕的就是怕得不到公平對待。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對災民區別對待,勢必會激起民變。」
宓以前沒有理過民政問題,第一次面對這種問題,宓也有點抓瞎。
這一次,是宋子期特意安排宓理民政問題。宋子期給宓劃分了範圍,負責十個村,上萬人口。這對民政新手宓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當然,如果宓能夠理好這十個村子的問題,那麼他將得到寶貴的經驗和政績。
和宓領到同樣差事的人不。大家都是分片區負責,既相互幫助又相互競爭。可以說,朝廷為了賑災,也是拼了。連未來的棟樑,朝廷裏面的青年才俊,統統都被派了出去。讓這些青年才俊們親會民生艱難。
宋安然問宓,打算怎麼解決缺水的問題?
宓皺眉。
宋安然問道:「你能自己掏銀子,給村民打井嗎?」
宓微蹙眉頭,「可是可以。只是這樣一來,又將朝廷置於何地?」
「到底是朝廷的面重要,還是災民飲水重要?」宋安然問宓。
宓擲地有聲地說道:「都重要。朝廷要是失了面,那麼也就意味著朝廷在老百姓心裏面失去了最起碼的威信。沒有威信,朝廷又如何讓老百姓信服?
當然,災民的飲水也很重要,這個問題遲早是要解決的。安然,你要相信我,我肯定能想出兩全其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宋安然笑了起來,「要不讓朝廷出面募捐吧。你帶頭捐錢,你個人捐***,讓當地的大戶也出錢出力,大家一起解決村民飲水問題。
四海商行那裏,我現在就可以承諾,捐獻五千口水井。如果不夠的話,五千可以變一萬。這個辦法怎麼樣?」
宓抱著宋安然,笑了起來,「我家娘子的主意自然是極好的。募捐這個辦法不錯。可以試一試。其實我一開始想的辦法,是打算明天走訪當地幾家大戶,著他們出錢打井。」
宋安然抿一笑,說道:「其實你的辦法也是一種募捐。不過你是用強迫的手段,容易落人口實。以府的名義募捐,卻不用擔心落人口實,說不定還能得到政績。」
宓笑著說道:「娘子一心一意替為夫著想,為夫該如何激娘子?要不今晚就讓為夫伺候娘子歇息。」
「我才不要。你伺候我歇息,最後累的還是我。」
宋安安然一臉嫌棄地說道。
宓卻抱著宋安然不鬆手,他對宋安然悄聲說道:「安然,我們該給哥兒添一個妹妹。今晚我們就來生娃娃。」
說完,宓就低頭堵住了宋安然的。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