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很乾脆,說離開就離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他大步走出靈堂,然後一揮手,就帶著錦衛走了。就連那些下人,李大人都不去審了。
事太嚴重,既然決定不手此事,那從一開始就不能讓自己知道任何真相。到了元康帝那裏,最多就是一句玩忽職守的斥責,再得到同一句能力不足的評語,對命沒有任何妨礙。
錦衛來得氣勢洶洶,走得乾脆利落,讓國公府和州家人都喲點不清頭腦。
覺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本就不存在似得。又像是錦衛指揮使李大人做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純粹是做做樣子。
可是大家都清楚,錦衛做事,絕對不會僅僅只是做做樣子。那麼錦衛為什麼會如此乾脆利落的離開?真因為周氏是服毒自盡?
就算周氏是服毒自盡,那為什麼錦衛連那些下人都不審問就走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和不安。不過錦衛的離去,至能讓所有人鬆一口氣。
宋安然走出靈堂,對眾人說道:「沒事了,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繼續圍在這裏。」
事真的結束了?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沒走,周家人也沒走。
老太太冷哼一聲,對周家人說道:「親家,現在天已晚,國公府不便待客。親家不如改日再來吧。」
周二老爺尷尬一笑,他來到老太太跟前,躬說道:「之前是晚輩莽撞,還請老太太見諒。晚輩也是關心國公夫人。」
頓了頓,周二老爺乾脆一咬牙,低聲問道:「老太太,你給晚輩一句實話。國公夫人同貴太妃的死沒關係吧?」
老太太冷冷地盯著周二老爺,擲地有聲地說道:「當然沒有關係。親家老爺莫非認為國公夫人同貴太妃的死有關?」
「當然沒有。」
周二老爺連連搖頭,「晚輩是看錦衛上門,故此才有這個疑問。」
老太太冷哼一聲,「親家老爺只看到錦衛上門,怎麼沒看到錦衛空手離開?」
周二老爺訕訕然一笑,在老太太目視下,都不敢繼續問下去。
老太太則不客氣地說道:「親家請吧。國公府正於多事之秋,實在是沒力招呼親家。」
周二老爺無法,只能帶著周家人離開國公府。
打發了周家人,老太太還要面對二房和三房的疑問。
老太太板著臉說道:「有什麼問題,等到了上房再問。這裏是老大媳婦的靈堂,不準任何人在此大聲喧嘩,打擾亡者安息。」
「遵命。」
老太太哼了一聲,轉回上房。
二房和三房的人急忙跟上。
蔣菀兒著一個大肚子,看著定。等定的決定。雖然心裏面也有很多疑問。
定沒打算同蔣菀兒解釋什麼。
定直接對蔣菀兒說道:「你先回房歇息。晚一點我去見你。」
蔣菀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離開了靈堂。
大部分人都走了,就留下定,宋安然兩人守在靈堂。
定鄭重對宋安然說道:「剛才的事多謝大嫂。」
宋安然說道:「錦衛好打發,魯郡王府也好打發。難打發的是陛下。陛下下定決心要追究此事的話,國公府勢必要做出退讓,承擔一定的損失。就是不知道陛下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國公府要退讓到何種地步,才能滿足他的胃口。」
定心頭一驚,「此事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嗎?」
宋安然說道:「你是指陛下嗎?要著陛下做出讓步,就要有足夠的力量。如果事發生在災最嚴重的時候,我可以利用京城糧荒陛下讓步。
可是現在,用糧食做文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也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現在是九月,南北方都進了收穫的季節。南方大批糧食運京城,京城糧荒問題基本解決。
所以宋安然才說現在用糧食做文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定皺眉,問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國公府要任由陛下予取予求嗎?」
「當然不能。」
宋安然擲地有聲地說道:「國公府肯定要反擊,只是反擊的方式需要仔細斟酌。還有一個問題,在沒有查到誰是神人之前,很多事都不能做。加上你大哥馬上要開始守孝,這又是一個障礙。」
宓要守孝,就必須辭去上的職。如此一來,宓想要在朝堂上面做點什麼事,只會比以前更加困難。
定有些暴躁地說道:「錦衛都已經上門了,我們國公府卻還拿不出像樣的反擊。這樣下去,我們國公府只能被挨打。」
宋安然沒理會定的暴躁,宋安然正在皺眉深思。
宋安然突然腦大開,想到了沂州寶藏。元康帝顯然也在關注沂州寶藏這個傳聞。能不能用沂州寶藏,同元康帝做一次易?
但是做易的前提,就是國公爺手中要有關於沂州寶藏足夠價值的消息。
宋安然讓定稍安勿躁,所有的問題都會解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宋安然讓定安心守靈,則要去上房走一趟。
上房,二房和三房都等著老太太解。
老太太卻沉默不語。真相太殘酷,老太太沒辦法說出口。而且老太太擔心有人不嚴實,會在外面說,給家裏招災惹禍。
二房和三房卻沒打算放棄。他們也是國公府的一員,國公府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卻什麼都不知道,這肯定不行。
無論如何也要問出真相,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二老爺率先問道:「母親,錦衛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閉目不言。
二老爺一臉鬱悶。他總不能著老太太說話吧。
恰在此時,宋安然來到上房。丫鬟先進去稟報。
二房和三房得知宋安然來了,趕讓丫鬟將宋安然請進來。很明顯,宋安然也是知人之一。說不定宋安然比老太太知道得還要多。
宋安然走進上房,面對二房和三房像狼一樣的目,宋安然不為所。
宋安然先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微微點頭,示意宋安然坐下說話。
三太太葉氏急切地問道:「大郎媳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大房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宋安然挑眉說道:「先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誰是不相干的人?大家面面相覷。
見大家都沒靜,宋安然乾脆說道:「請二老爺和三老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宋安然此話一出,得罪了一大片的人。大家都對宋安然怒目而視。
宋安然面平靜地說道:「要是大家都不出去的話,那麼此事就沒得談。事有多嚴重,我相信你們心裏面都有猜測。這麼多人在這裏,要是誰一不小心,將今天的話出去,誰來負責?」
三太太葉氏問道:「大郎媳婦是不相信我們?」
宋安然肯定地說道:「三嬸娘說的沒錯,我不相信你們。說一句大實話,我現在誰都不相信。你們或許不服氣,或許有怨氣,不過這一切我都不關心。你們可以問問老太太,老太太相信你們嗎?誰知道你們在外面會不會說。」
「簡直是荒唐,我們又不會做對國公府不利的事。」三太太葉氏怒道。
宋安然點頭,「我承認,你們都不會做對國公府不利的事。可是誰能保證,自己能夠守口如瓶一輩子?沒人能夠保證。既然沒人能保證,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誰都不告訴。我言盡於此,該怎麼決定,你們自己考慮。」
二老爺和三老爺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二老爺擲地有聲地說道:「其他人都出去。」
二太太孫氏皺眉。三太太葉氏同樣不滿。
接著三老爺又怒吼一聲,「都出去。事關國公府生死大事,你們在這裏純粹就是添。」
二老爺和三老爺都表態了,二房和三房的其他人也沒辦法,只能退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屋裏就只剩下老太太,宋安然,二老爺,三老爺四個人。
老太太嘆了一聲,對宋啊然說道:「大郎媳婦,你來說吧。老乏了,實在是不想提起那些事。」
宋安然躬說道:「孫媳婦遵命。」
接著宋安然就對二老爺,三老爺說起事的經過。
宋安然告訴兩位老爺,國公府藏著一個神人,周氏這個神人的挑唆,就在昨天傍晚,在相國寺殺了貴太妃。之後周氏失蹤。
大家本意是要將周氏找出來,卻沒想到最後在竹香院的小佛堂的室里見到了周氏的。周氏被人殺死在小佛堂室。
現在的況,就是要查明誰是神人?周氏殺死貴太妃,神人是不是幫兇?或者說,周氏並沒有殺死貴太妃,真正殺死貴太妃的是神人?
周氏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被神人殺死的?神人背後又是誰?
這場謀殺,是不是有人在特意針對國公府?目的就是為了瓦解國公府的勢力。
元康帝能夠這麼快得到消息,並且派出錦衛,是不是說國公府有元康帝的眼線?
接下來國公府要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場危機?
宋安然說完了事,又拋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看二老爺三老爺的表,很明顯是被宋安然的那些冷冰冰地問題給嚇住了。
二老爺率先問道:「大哥和宓怎麼說?」
宋安然搖搖頭,說道:「公爹和大郎現在都還在行宮。行宮那邊是什麼況,我也不清楚。陛下有沒有趁機對公爹下手,我也不知道。」
宋安然說的話太嚇人,元康帝對國公爺下手,這是要抄家滅族的節奏啊。
三老爺就急忙說道:「大郎媳婦,你別凈說一些嚇唬人的話。你就說我們該怎麼做吧。」
宋安然對二老爺三老爺說道:「統一口徑,告訴外界,夫人是了刺激,服毒自盡。第二,清點人數,限制人員外出。徹查國公府上下。任何有可疑的人都要抓起來。現在寧可抓錯也不能放過。第三,兩位老爺要切關注朝中的靜,尤其是錦衛和軍的調。一旦錦衛和軍出現異常,我們國公府就要做好跑路的準備。」
三老爺一頭的冷汗,宋安然是越說越嚇人了。
三老爺額頭的冷汗,問道:「跑路?我們跑得了嗎?天下之大,又能去哪裏?」
宋安然冷漠地說道:「我既然說了跑路,自然有地方安置全家人。而且還是一個絕對安全,朝廷管不到的地方。不過這些都是最壞的況,事不一定會=發展到那種地步。總而言之,大家做最壞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老太太說道:「大郎媳婦說得對,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現在大郎還沒回來,行宮那邊是什麼況我們還不知道。現在我們不能自陣腳。大房,二房,三房一定要穩住。清點人員,找出可疑人員。對外則照常辦理喪事。」
二老爺同三老爺換了一個眼神,二老爺說道:「那就聽母親的。希況不會像母親說的那樣糟糕。」
但願吧!
老太太現在也只能這樣祈禱。
面對國公府可能遭遇的劫難,面對周氏造的嚴重後果,老太太沒空抱怨,也沒力氣恨周氏。
如果周氏還活著,老太太或許有殺了周氏泄憤的心思。可是周氏已經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現在談恨,已經沒有意義。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化解這場危機。
等二老爺和三老爺走了后,宋安然對老太太提了一件事。
宋安然說道:「老太太,自出事以來,就沒人見過正。」
老太太聞言,頓時驚了一跳,「大郎媳婦,你的意思是說正有嫌疑?」
宋安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宋安然對老太太說道:「夫人離世,全府報喪,每個人接到消息后都在第一時間放下手頭上的事,趕來祭拜夫人。
唯獨正不見蹤影。孫媳婦問過下人,下人告訴我,他們在書院沒找到正,在外院同樣沒有見到正。
現在正下落不明,去向謎,的確令人懷疑。此事我還沒有告訴定,要是讓定知道此事,以定的脾氣,肯定會去殺人的。」
老太太驚呼一聲,「造孽啊!當初那對兄妹上門,老就覺著晦氣。果不其然,這兩兄妹都不是正好東西。大郎媳婦,你趕安排人將正找出來。就算正是無辜的,嫡母過世,他不面,這就是大不孝。」
宋安然點頭應下,「老太太放心,孫媳婦已經將事安排下去。孫媳婦就是想請示老太太,如果夫人過世真的同正有關,那該怎麼辦?」
老太太咬牙切齒,「如果真的同他有關,那他就是個禍害。一個禍害,死不足惜。」
宋安然說道:「孫媳婦明白了。」
宋安然起告辭,出門忙碌。
二房和三房都在清點人員,大房同樣在清點人員。
目前看來,最後可疑的就是在周氏邊伺候的那些下人,以及消失不見的正。
小廝小二負責審問那些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從那些下人裏得到有用的消息。看來周氏將所有人都瞞的死死的。
至於正,最後一個見到正的人是後門門房。門房說兩天前的早上見到正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正。
宋安然微蹙眉頭,正是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就消失掉。而且據宋安然所知,正在京城沒有朋友,沒有同鄉。除了國公府,正在京城無可去。
而且正上也沒多錢。那正究竟去了哪裏?
宋安然派白一搜查正的臥房,臥房裏乾乾淨淨,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定不知從哪裏得知消息,知道宋安然在調查正,就衝到宋安然面前。
定厲聲問道:「大嫂,你和我說實話。我娘的死,是不是同正有關係?」
宋安然微蹙眉頭,「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說。」
定咬牙切齒地說道:「正那個小子,今天一直沒有出現,我就知道有問題。大嫂,你就告訴我,正有沒有可能殺了我娘?」
宋安然盯著定,擲地有聲地說道:「我不知道。找到正之前,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但是大嫂你已經開始懷疑正,對不對?他現在在哪裏?」
宋安然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也在找他。據門房的說法,最後一次見到正,是兩天前的早上。之後,府沒有人再見過正。正能去哪裏,我現在也很好奇。」
定咬牙,眼中閃爍著仇恨和興的芒,他對宋安然說道:「我有辦法找出正。找到他,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將他碎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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