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這一日蕭煜自然是要留宿在棲宮的。
皇后今日氣上好,著一件絳紫穿牡丹長,雍容華,坐在榻上吩咐著今晚的膳食。
又讓杜若添了一把安神香在孔雀鎏金香爐中,朦朧的煙霧裊裊的散開,輕無聲的彌漫在富麗堂皇的殿中。
皇后看著若有似無的煙霧忽然的想起了什麼,抬起頭道:“之前讓你藏起來的東西可藏蔽了?”
杜若自然知曉是何,連忙道:“娘娘放心,奴婢都放好了,不會有人發現。”
皇后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自己也尋得了許多藥,其中就有給寧茹娢的藥。既然這藥已經流了出去,那麼那些藥就得轉移陣地,將這些東西藏好。若是哪一日被翻出來了,后果就不不堪設想了。
況且,還指著這藥來日可以派上大用場。
蕭煜還未來,皇后就已經將蕭景佑給了過來。
“一會兒父皇過來了佑兒就將弟子規背給你父皇聽,若是背好了你父皇定會很高興的。”皇后一字一句和藹的說著。
蕭景佑有些心虛的不敢抬眼瞧皇后,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兒臣不會。”
皇后一聽,臉驟然一暗,和的眉梢眼角也逐漸僵:“母后不是教了你麼?為何還不會背?”
蕭景佑手的著袍,張道:“兒臣已經很努力了,可……可就是記不住。”
皇后神慢慢沉了下去,“都快六歲了,到時候你就得去上書房了,若是這些都不會,到時候學什麼你都很吃力。佑兒,母后同你父皇對你的期都很高,你得爭氣一些。”
盡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語氣,但話中的責備和不滿之意呼之出,聽得蕭景佑更是張。有些委屈道:“可兒臣不是還未進學嗎?母后就讓兒臣背這些,兒臣……兒臣當真很吃力。”
皇后聽著他竟還頂了,眼神冷厲的移開,強行住心中的怒意,揮揮手道:“罷了,你也用過膳了,就回寢殿吧。”
蕭景佑著衫的手這才放松了下來,低低道:“兒臣告退。”
待他走后,皇后著額頭,整個臉龐濃重如霧,“佑兒真是不,莫說皇家的孩子了,本宮在府中時,那幾個侄子侄五歲時都會背三字經、弟子規了。佑兒竟連如同孩子也不如。”
杜若勸道:“興許只是大皇子年,此時貪玩無心讀書。大一些懂事了,說不定就好了。”
皇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了額頭:“本宮是在想,昭妃若懷的是個兒便罷了,若是個皇子,倘若將來凡事都出類拔萃,勝過佑兒……那佑兒的帝位恐怕就無了。”
杜若和聲道:“娘娘您放寬心,大皇子還年,凡事可以慢慢學。且皇上正值盛年,也不會那麼快就立儲,不管其他皇嗣再如何聰明,大皇子可是長子又是嫡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
這話皇后倒是信的,皇上對佑兒還算得上比較疼,且期也比較高。如今只有平日里多督促一下蕭景佑了,哪怕他再愚笨,別人背一天才會,那麼他就多背幾天,這該總會了。
等蕭煜來時,圓月已緩緩升起,如水般漫過西窗,嫻靜溫的照映了進來。
蕭煜看著心裝扮后的皇后在火照映之下,與平日的端莊溫婉相比添了一分艷。隨即笑道:“皇后穿紫倒甚是高雅艷麗。”
皇后聽著蕭煜夸贊自己,微有意外,旋即展開一抹喜悅的笑容,猶如燭火上出的一朵明艷燭花:“謝皇上夸獎,臣妾容貌已不復從前,那些的穿上也不適合了,倒是這紫……”
頓了頓,眉開眼笑道:“平日里臣妾甚穿,若皇上覺得臣妾穿著好看,往后就不將這些服放著了。”
蕭煜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讓皇后如此高興,畢竟皇后平日里都是穿紅和黃居多。
他和聲道:“皇后不必在意朕的喜好,你自己喜歡便好。”
皇后夾了一塊菜放到蕭煜的碗中,盈盈笑道:“皇上是臣妾夫君,您的喜好和心思,臣妾自然得在意著。”
蕭煜看著碗中正是自己喜歡吃的魚肚,淡淡笑道:“皇后別顧著朕了,你也吃菜。”
皇后溫點了點頭,夾起一塊菜,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連忙問著:“今日進貢了兩條魚放在膳房,臣妾聽聞此魚只有香云國才有,食后可滋補養,并且無刺。臣妾想著昭妃妹妹也吃魚,不如皇上您一條,昭妃妹妹一條?”
蕭煜語氣和,猶如春風拂面:“皇后思慮周全。”
皇后抿笑道:“不過,這魚臣妾想還是得問問太醫,就怕有孕者不能食用,否則臣妾就要好心辦壞事了。”
杜若聞言,抬起頭低聲道:“娘娘您放心好了,大多數魚都是溫的。且昭妃娘娘邊有秋樂在,通醫,是不會誤食的。”
皇后這才恍然,緩緩道:“本宮一時忘記了。”
蕭煜聽的眉頭一皺,抬頭不解的著杜若:“你方才說誰通醫?”
杜若回答道:“回皇上,就是昭宮的大宮,秋樂。”
最后兩個字特地的拖的慢了一些。
氣氛頓時猶如凝膠一般凝固,昏黃的燈下,只見蕭煜眼瞼下垂,薄抿著,弧線出冷漠生的氣息。
皇后心中掠過一抹快意,臉上卻依舊是端莊、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如何知曉?”蕭煜語氣漠然的說著,目中帶了些鋒利。
杜若頷首答道:“是寧家二小姐說的,說秋樂懂醫,無論任何大小事,秋樂皆是親力親為,懷孕后更是親自檢查一切品。”
蕭煜面凝重,手的握著拳頭,
皇后打量著蕭煜的表便知曉他不悅了,不著痕跡的勾了勾角,旋即連忙喝斥杜若:“你有些多了。”
杜若忙欠下去。
皇后滿臉溫和的著蕭煜:“平日里皇上那樣疼昭妃妹妹,想必皇上也是知曉的,臣妾就不多向您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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