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華上前攙扶顧老太太，祖孫兩個出了門。

剛剛走到翠竹林裏，顧老太太停下腳步拍了拍瑯華的手：“去吧，那邊定然還有事讓你幫襯，早點辦好了幹淨，免得許氏再生出什麽事來。”

瑯華應了一聲，其實和裴杞堂私下裏見麵祖母和父親隻是不破，如今已經要親，也就不用遮遮掩掩。

顧老太太又想起一件事：“你要告訴裴家老四，親前一個月是決計不能見麵的，這是老規矩，他今日也算是禮數周全，我才放心讓你過去。”

瑯華不失笑，裴杞堂這點舉，倒是真的起了作用。瑯華很想破他，不過想到他穿得平整，作規矩，目不斜視，正襟而坐，一副絕不會越雷池半步的模樣，又覺得他下了不的功夫，也算是不容易。

瑯華將顧老太太送回屋才出來。

蕭媽媽已經等在那裏，看到瑯華立即道：“裴四爺在後麵的書房等著您呢。”

顧家的書房，已經了他們倆見麵的地方，以至於父親要將書房挪到這裏來，當時就漲紅了臉，好不容易才將父親勸住，等到明年開春之後才挪，那時候嫁了人，這間屋子就真的騰出來了。

瑯華剛開簾子，屋子裏就出一隻手，落在的手腕上，然後輕輕一帶，拉著走進了屋子。

瑯華不紅了臉，幸好蕭媽媽和寒煙留在門外，看不到裴杞堂的作。

進到屋子裏，裴杞堂目灼灼地著：“你生氣了？”

“有什麽好生氣的，生……什麽氣……”瑯華到這裏才想起來，難不會因為他方才不理會而生氣嗎？

“是太夫人教我的，”裴杞堂輕聲道，“今出來之前，太夫人特意囑咐我，在你祖母麵前，不能總去看你，否則會讓你祖母以為，我是一個不守規矩的，這樣你祖母就會不放心，畢竟你年紀還，就這樣嫁到夫家來會很吃虧。”

原來是裴太夫人的主意，沒想到裴杞堂會聽進去。

看著瑯華怯的模樣，裴杞堂道：“瑯華，好幾日不見了，你想我沒有？”

哪裏有幾不見。

這話就這樣讓他出來，卻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瑯華隻覺得臉頰發燙，不敢去看裴杞堂的眼睛。

瑯華不心裏歎，兩世為人，的臉皮卻都沒有裴杞堂的厚。如果不是親會，怎麽能相信，前世那個讓人而生畏的裴杞堂，其實是這個樣子。

瑯華不歎了一口氣。

“在想什麽？”裴杞堂問過去。

瑯華自然而然地道：“前世裏，我聽到不傳言，你從來不賣人給任何人，與趾的那一戰，淮南王讓你勝即歸，你卻不肯，帶著三千人馬一直兵臨趾城下，淮南王找到你的時候，你帶著人戰的慘烈，手裏隻剩下不到五百人，不過倒是將趾人嚇破了膽，兩年沒有再起戰端。”

所以淮南王就認下裴杞堂做了義子。

即便是這樣，每次遇到戰事，這對義父子依舊吵得不可開，裴杞堂將淮南王氣得寫了致仕的奏章，裴思通去王家勸，好不容易才讓淮南王消了氣。

也許是今生他離近了，才真正地了解他。

當年有什麽，並不知曉。

到底那時候他們兩個是毫無集的外人，活在的黑暗裏，他征戰沙場，不會互相牽掛，也不會互相歡喜，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沒有覺得了什麽。

所以人生真是奇怪。

最讓人難過的不是失去還是得到，而是本沒有集。

這就是許氏想要的結果。從最開始就斬斷了和裴杞堂之間的聯係，讓他們永遠不會相見。

“瑯華，”裴杞堂目深沉，眼睛仿佛一下子被染得更加幽黑，“等將許氏審結之後，我就會稟告皇上，將和徐士元直接問斬，不必等到來年。”

瑯華道：“隻怕許氏沒那麽容易招認。”好不容易再活一世，許氏不會輕易就放棄，尤其出賣徐士元。

裴杞堂道：“刑部已經去了徐家將徐謹蓧帶去大牢，”他的目又深沉了幾分，“前世已經太遠，也許對你來，那些都已經為過去，但是對我……永遠是個心結。”

瑯華有些驚訝，沒想到裴杞堂的作會那麽迅速。

相信如果不是皇帝想要通過許氏和徐士元牽扯出寧王，也許現在裴杞堂已經將許氏殺了。

這樣的憤恨，就是來源於前世許氏的作為。

瑯華道：“什麽時候審問許氏？”有很多事還沒有弄明白，已經知道許氏是重生而來，卻不知為什麽許氏的記憶和對前世的記憶不同。

這件事在許氏死之前，一定要有個結果。

裴杞堂道：“刑部安排在今日。”

瑯華抬起頭來：“我想帶著周升過去聽一聽，若是獄卒審不出實，周升還可以幫忙。”周升在外傳遞消息，早就學會了判斷一個人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許氏很難在周升麵前蒙混過關。

裴杞堂著瑯華，目中滿是縱容：“我去安排。”

……

瑯華在刑部大牢外下了馬車。

立即就有人上來引瑯華進去。

大牢裏一片漆黑，寒煙忙上前攙扶瑯華：“大姐慢著些。”

瑯華想起前世臨死前的景，寒煙也是這樣在邊心地維護著，陸家突然發難，寒煙拚命地反抗，卻始終改變不了們主仆的命運。

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同，終於知道是誰害了一生，也要站在這裏看他們的結局。

走進一間屋子，裴錢立即來道：“這裏可能會有點暗，隻要您拍拍手，獄卒就會將燈點起來。”

坐在黑暗中，可以看到前麵的審訊，許氏等人卻看不到。

瑯華道：“我知道了。”

裴錢這才退了下去。

一陣腳步聲響，許氏被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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