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希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遇著了什麽困難,也最好不要來往。”
瞧著這意思是以後老三遇上了危險,也不要去聯絡榮家麽?
任婆子心頭一沉,臉很難看,問道:“以後老三生死大事都不要去打擾榮府麽?”
護衛點頭,主母的確是這麽個意思,還提醒任婆子,“主母說了,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代得很清楚,所以不要再出現在榮府。”
護衛說完,這就走了,留著任婆子在原地生氣。
宋九從門裏看到了離開的護衛,一錦,腰間別著一把大刀,還掛了個榮府的牌子,帶著一頂平角帽,穿著皂靴,走路時虎虎生威,是練過家夥的。
任婆子站在門外沒有進來,深吸了口氣,將包袱抱在懷裏,這才轉。
宋九這會兒已經回到了三房門口,看到婆母進來時,強裝笑的樣子,心頭有些難過。
任老頭看到媳婦手中的包袱,臉也不好看了,夫妻兩人很有默契的進了屋。
二嫂楊冬花立即來到三房門口問宋九,“三弟媳,你剛才看到是什麽人?”
宋九“噓”了一口,楊冬花立即噤聲。
楊冬花見三弟媳又沒了下文,更是好奇,“娘的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宋九隻得搖頭,說道:“那個人我也不認識,外地來的。”
楊冬花沒得到消息,不免失,還以為三弟媳特別神乎,定能給個答案。
正屋裏,任老頭了兩口煙,拿著煙桿子敲了敲桌子,生氣的說道:“這虎皮多值錢,孩子長這麽大,打獵這麽多回,頭一回獵到這麽完整的虎皮。”
“現在孩子大了,可是我們養大的,憑著還以為我們家結他們。”
任老頭頭一回發火,任婆子心頭不是滋味,許多往事湧上心頭,妹妹向來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的,甚至嫁到任家,也是妹妹一手促的,現在倒是生怕他們想上榮家打秋風的窮親戚。
想到那些往事,任婆子也生氣說道:“不要更好,咱們賣個好價錢,好了咱們任家,榮家這是沒有這福份。”
任老頭聽著這話笑了,看著媳婦便慨道:“當年你低嫁,跟著我回了水鄉村做了莊戶,真是難為你了。”
丈夫的確不是想嫁的,但這麽多年過去,任婆子過得很舒心,還是應了那句話,寧嫁泥子丈夫,不當富貴家裏的妾室。
任家小院裏,任婆子說了算,丈夫也是對極好,知足了。
“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後讓老三媳婦管著老三,咱們再也不踏榮府半步。”
任婆子想開了,拿著虎皮回了裏屋。
廚房裏燒洗澡水的差事,宋九搶著做了,正在灶口添火,婆母進來了。
任婆子看了一眼老三媳婦,就想到了可憐的老三,要不趁著春耕前將虎皮賣了出去,這筆錢留著,萬一青黃不接的時節,或許還有人賣田地也說不定。www.x33xs.com
宋九抬頭看向婆母,任婆子見鍋裏的水是熱的,這就代道:“你回三房屋裏去,你既然學了莫娘子的手藝,就好好把手養好,家裏這點兒家務活誰做都可以。”
宋九被催著回去了,正好先前買回來給練手的布還沒有用完,接著刺繡,也就真的不管家裏的家務活了。
不過宋九不在院裏做事,私下裏丈夫做事,每天劈柴挑水準是家裏頭一個起來的。
大房二房想要說點兒什麽,弄是不敢說了,畢竟大哥二哥喜歡下地幹活,家裏的小事,除非是重力活,他們也不想做。
宋九每天識字練字,其他時間在刺繡,就這麽忙活著,轉眼到了三月。
耕田放水下種子,春耕如火如荼,家家戶戶都在忙活著,也難得在村裏再見到一個咬舌的閑人。
任家的田地增加了二十畝,到這會兒被村裏人知道了,村東頭朱大郎家年前就出門走親戚,便一直沒有回來,而朱家的田地裏做事的是任家的男人,這還不就知道了。
一場春雨之後,村裏頭就開始四下裏借牛耕地,生怕天氣有變化。
任家的牛自家都用不過來,村裏頭還有人借用,到這會兒任婆子還是很慷慨的,隻要牛空閑下來就借給他們,這些相的人也都惜任家的牛,每次送回來都喂得肚子圓滾滾的。
宋九連牛草都不用割,也不用放牛,家裏幾個男人下地幹活,家丈夫卻不用,最多挑擔子的時候他上場。
有聽公婆說過家傻夫君幫過一次忙,因為天生神力,沒控製好把犁耙給弄壞了,自打那以後就不讓他手了。
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天氣果然有了變化,像往年一樣,剛下的種子長出了苗,老天又不下雨了,可把村裏人急壞了。
宋九在屋裏做針線活沒注意,這日出門給地裏的男人送飯時,才發現不耕好的田裏又幹旱了。
便是任家地裏的泉水井,雖然水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出,但也沒有冬時那麽盛了,灌溉了任家的水田再流下到下遊去的水不多,挨近的田地還是能養活的。
宋九站在田埂上看到了村裏頭修好的水渠,冬季時用足了力氣,水渠修得結實,可是水流卻很小。
任老頭坐在地裏吃飯,看著別人家幹旱了的田,就歎道:“這什麽時候是個頭,今年要是幹旱下去,恐怕不人都要沒飯吃了。”
宋九也擔心,連水鄉村都沒有水了,那石頭村豈不是更加沒水了,去年就有人賣兒賣,那今年豈不是要去逃荒了。
宋九從地裏回來,沿路看到不荒田,沒能種稻米的田地,開始打算種豆子糧,看著村裏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宋九心頭也不好。
宋九回到任家院,將食盒放到廚房,轉就進了正屋。
任婆子正在給當家的補子,見三媳婦進來,這就停了手看著。
“娘,瞧著今年恐怕也不太好過,我想著指不定夏前就有人賣田地,那些等著種水田空置下來沒種的,夏稅還得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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