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卻不願意說了,總覺得被娘親知道後,會是他被好好管教,見他閉著,什麽也不肯說了,還一副警惕的小模樣,楚宴有些好笑,“怎麽?還怕我告狀不?”
反正蘇寶是不說了。想到白天,爹娘一同教訓自己的場景,他覺得很有可能,在讓爹爹徹底偏向他前,他還是小心為妙。
四歲大的孩子鬼鬼的。楚宴並不清楚他在想什麽,吃過飯,便將蘇寶喊到了書房,將皇上賞的文房四寶給了他,還給了他一塊上等的翡翠玉環,又道:“過幾日府裏要來幾個夫子,到時你自己選一個喜歡的,以後讓他教你學問。”
蘇寶的小臉頓時皺一團,剛剛還覺得爹爹好,會帶他玩,也不管他學習,才剛這麽覺得,他竟然就找了個人來管教他。
“為什麽要給我找夫子?”
楚宴懶得哄孩子,悠悠道:“有意見找你娘去,你看看會不會同意,不讓你跟著夫子學習。”
蘇寶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以前娘親就說過等他四歲時就給他請個夫子,誰料娘親還沒開始張羅,爹爹就開始張羅了。
真是天下烏一般黑!
蘇寶氣呼呼回了奉水苑,見到娘親才又高興起來,興地跟說起了小馬駒的事。
他將他的小白馬誇得天下僅有,開心了一會兒才又有些沮喪,跟說起了爹爹要給他請夫子的事,蘇皖笑道:“你都要五歲了,是該請個夫子了。”
他就知道娘親會這麽說,蘇寶鼓了鼓腮,開始討價還價,“那我明天後天都不背書了,等夫子來了我再好好學好不好?”
重生了一次,蘇皖最希他能開心些,見他如此聲相求,便允了,蘇寶又開心了起來,在床上蹦了幾下。
孩子的快樂來得如此單純,著他洋溢著喜悅的小臉,蘇皖臉上也染了笑。
陸府,陸佳惜的閨房,卻一片低氣。
見一下午心都不是很好,的丫鬟桃枝鼓起勇氣勸道:“姑娘快別難了,雖然沒能燙到蘇寶,不過那丫鬟既然已經被放了出來,就說明景王府的人肯定沒有懷疑什麽。這次雖然失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你懂什麽?”陸佳惜冷淡地掃了一眼,“景王不是一般人,既然將抓了起來,定然審出了什麽,我沒讓你親自出麵,就是怕被抓後,牽連到我們。定金都給了,可恨的是竟然這般無用,連個孩子都燙不到,枉費我花了那麽多心思,為了弄到蝕骨,還損失一大筆銀子。”
蝕骨並不好買,幾經周折,才買到手,誰料竟白白浪費了,今日之所以這麽惱,並非隻是恨這丫鬟沒能事,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跟譚妙有關,景王現宴會上的事,自然也聽說了。
之前費盡心思才去了景王府一趟,甚至不惜扭到腳,都沒能見到景王的麵,卻白白便宜了譚妙,越想越氣不順,一貫冷淡的神都有些維持不住,偏偏腳還腫著,每次如廁時,哪怕有丫鬟扶著,也會疼上一陣。
傷筋骨需要養一百天才行,得錯失多良機,陸佳惜現在極其後悔,好端端的扭什麽腳,罪也了,好還一樣沒撈到。
不過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楚宴查到自己頭上,道:“之前代給你的事,沒出紕吧?”
桃枝恭敬道:“都按主子的要求辦的,接頭的人我找的是一個街頭乞丐,將他打扮幹淨才去見的那丫鬟,他們本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主子就放心吧。”
“乞丐那兒你沒暴底細吧?”
桃枝搖頭,“沒有,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您的意思辦的,出門時,隻有自己,連春枝都沒有告訴,找小乞丐時,也全程帶著麵紗,那小乞丐不過十七八歲,沒什麽心眼,又是個時常挨的,隨便給點銀子,就照奴婢吩咐的辦了,回府時,奴婢也繞了好幾圈,確定後沒人,才的府,姑娘盡管放心吧。”
陸佳惜神這才好看了些,“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這次損失了不銀子,得想法弄一些才行,不然過幾日李音的生辰禮我都送不起了。”
想著這些陸佳惜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又糟糕了起來,隻覺得最近什麽都不順,雖然是家中的嫡次,一個月卻隻有五兩月銀,隻夠買一些胭脂水的,娘親跟姐姐倒是時常補一些,但是們才剛給過銀子,若是再找們要,那一大筆銀子的去,們肯定要過問一番,自然不能說,所以也沒法再找們要了。
陸佳惜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飾,突然計上心頭。
在思考著賣首飾時,卻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小乞兒不僅知道桃枝是陸府的人,還一直留意著那丫鬟的事。
他雖然有心勒索桃枝,卻也清楚陸府家大業大,不是他能勒索的,便直將目標放在了那丫鬟上。
因是桃枝親自找的接頭人,他對兩人的易自然清楚,今日他一直留意著景王府的事。
見那丫鬟失手後,他便清楚陸府的人肯定不會再給他們錢了,想到經他手付給了那丫鬟二百兩的定金,這小乞兒心中就忍不住撲騰撲騰跳,覺得這二百兩銀子合該是自己的,反正沒有辦事。
見被景王府的人放出來後,他就尾隨在了後。
從景王府回飄香閣,走近道的話,需穿過幾條小巷,再拐到正街上就行,走到沒人的一個小巷時,這小乞兒就追上,攔住了的去路,惡狠狠威脅道:“事沒辦,就將那二百兩還回來!”
隨後……他就被人捉住了。
侍衛直接將他帶回了景王府,瞧到景王時,這小乞兒就地跪了下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甭管什麽,先認錯。
街上的乞丐們,為了填飽肚子,就沒有他們做不來的事,所以一個個都機靈得很,早在桃枝找上他時,他就留了個心眼,特意記住了桃枝是哪個府上的丫鬟。
都無需審問,他就一一代了,就算他不代,暗衛那兒的調查也有了進展,蝕骨並沒有那麽好尋,尋常人也不會想到買蝕骨,京城中會出售蝕骨的無非也就兩個地方,一個是七影閣,一個是暗樁。
這兩個地兒都是斂錢之地,七影閣是楚宴私下開的,他讓人查了一下,最近並沒有人去閣買蝕骨,蝕骨產自西域,就算有人買,也需要幾日才能將貨調到京城,不是在七影閣買的,便隻剩暗樁。
楚宴生就不羈,毫沒有皇室員的架子,結了不三教九流的朋友,與暗樁的東家也些,便讓他出麵幫著查了查,最後就查到了桃枝上,這種害人的事,陸佳惜也隻敢給心腹來做。
第二日,陸佳惜才剛讓桃枝賣掉一件的首飾,正高興著時,卻突然有人來稟告,說老爺喊去正廳,陸佳惜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腳傷的事,爹爹明明知曉,這個時候喊去正廳做什麽?
爹的子跟祖父像極了,都鐵麵無私,不茍言笑,陸佳惜自然是有些怕他的,見他派了人過來,陸佳惜蹙了下眉,“爹爹喊我何事?”
“小的也不清楚,隻讓姑娘盡快過去。”
陸佳惜隻得讓桃枝備了椅,讓推著過去,還不忘給春枝使了個眼,讓去打聽一下,爹爹好好地幹嘛來喊。
趕在來到正廳前,春枝總算回來了,附在陸佳惜耳旁道:“景王帶著人來了陸府。”
聽到這話,陸佳惜愣了一下,下意識了一下臉,因是在家,的妝容一點都不致,最近也沒有好好打扮,不行不行,絕對不能這個模樣去見客。
“先將我推回去,我換服再去!”
可是來傳話的年輕人卻道:“姑娘還是盡快過去吧,老爺正等著呢,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他是爹爹的心腹,連娘親都要給他幾分麵子,陸佳惜雖然惱恨他的阻攔,可是瞧到他嚴肅的神,心中卻咯噔了一下,他這個態度,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爹爹……難道出什麽事了?
陸佳惜被喜悅衝昏的理智總算回歸了,這才思考了一下景王為何會來,難道做的事暴了,不,絕不可能,桃枝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張臉蒼白極了,陸佳惜回頭看了一眼,目閃過一決絕。
正廳。
陸佳惜的爹爹陸征,正臉難看地等著陸佳惜的到來,他跟楚宴坐在上首,下方跪著的不止是燙傷玉靈的小丫鬟,還有小乞兒和暗樁的一個人。
聽完他們的話,陸征的臉便沉了下來,陸佳惜是何等品行,他心中自然有數,這丫頭瞧著清清冷冷的,卻十分偏激,跟姐姐心截然不同,十三歲時,就因瞧庶姐不順眼,使手段害摔斷了。
當年,查出是所為後,他著實震驚了一段時間,怕再惹事端,狠狠罰了一通,不住罰,最後哭得極其可憐,說是被嫉妒蒙了眼睛,也認了錯。
他本以為學乖了,誰料現在竟然將手到了景王府,一個未出閣的子,做出這等事,簡直是有辱家門!
陸征氣得老臉通紅,見楚宴都為此事親自登門了,他便清楚此事絕不可能善了,他頭皮一陣陣發,唯恐一個理不妥,徹底得罪景王。
陸佳惜猜到景王為何而來後,便讓桃枝暫時出了府,讓春枝將推來的,一進門就瞧到了楚宴。
他正坐在上首,一紫的袍,五說不出的俊,換以往隻是瞧上一眼,陸佳惜便要癡了。然而此刻他懷裏竟抱著一個孩子,瞧到蘇寶那張小臉時,陸佳惜心中便一陣不痛快,眼睛也瞇了起來。
一個野種而已,景王為何要走到哪兒,將他帶到哪兒?還將他抱在懷裏?!就這麽寶貝嗎?
陸佳惜差點失去理智,怕盯著蘇寶瞧了兩眼,才收回目。這才發現,不僅蘇寶來了,他那位娘竟然也來了,就站在楚宴側。
蘇皖還是有些咳嗽,瞥到陸佳惜眼中一閃而過的嫉恨時,又忍不住咳了兩聲,楚宴掃了一眼,隨手將丫鬟給他倒的水,遞給了蘇皖。
瞧到這一幕,陸佳惜更是恨得雙目通紅,簡直比看到蘇寶坐在楚宴上還讓難以接。
憑什麽?!一個娘,憑什麽能讓他遞水?
都沒喝過他遞的水!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八點見,以後暫定,早上八點跟晚上八點更新,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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