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當然是來給他下套的,隻不過,這套下的心積慮,以秦湛目前的境,尚不能識破而已。
“秦爺大概還在疑宋某的來意,實不相瞞,我是為了二弟宋延亭一事而來。”
宋延亭?秦湛更疑了,“不知令弟……”
顧昀適時的表現出一些憤慨,“秦爺有所不知,延亭他一直跟貴地有生意上的往來,是以宋某早對秦爺以及東爺有所耳聞,原想著通過延亭可以跟二位相識,但豈料……”顧昀氣憤的吐了口氣,“豈料廣東那個新上任的巡勾連那個鳥將軍,私下裏對延亭用刑,想迫其供出這條商路,但是延亭始終沒有代,竟然就被他們給活活打廢了!”
這憤慨的控訴,聽上去真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站在旁邊的鳥將軍盛鸞,莫名的打了個哆嗦。
秦湛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他倒是聽聞新上任的巡不怎麽好應付,以至於最近好多生意都了限製,宋延亭的事,聽起卻有幾分可信,若真如他所言,那宋延辰來的目的,似乎就解釋的通了。
“這簡直毫無人!”秦湛惋惜道,“卻不知令弟如今……”
顧昀歎了口氣,那口氣基本已經判了宋延亭的死刑,其實宋延亭原本還留了口氣,最終是被宋延辰給了結的,活那樣,不如死了的好。
“大陳的這些,表麵上滿仁義,實則心狠手辣,背地裏什麽招都使,追究底還是政局腐敗,如今他們既然不顧我宋延辰的麵子,那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秦湛附和,“誰說不是呢,聽起來真是人憤慨,虧您還給他們賣命,真是太不值當了。”
“秦爺,咱明人不說暗話,我江右商幫在大陳好歹也算商界大幫,秦爺既然想做生意,不如考慮與我聯手?”
秦湛心裏一,麵上仍舊不顯,他疑道:“實不相瞞,秦某這邊的生意,一直是沈東亭在打理,您為何……”
顧昀心裏啐了口老狐貍,麵上冷哼,“你們這個東爺,不是正跟盛元票號打的火熱嗎,盛元票號與我江右商幫一向勢不兩立,秦爺您難道不知道?再者說,這裏到底是秦爺您做主,與其找他,倒不如找秦爺您。”
秦湛莫名的被他捧了一把,心裏稍有得意,像宋延辰這樣的份,親自出麵通常不會隻為了談生意,秦湛約嗅到了他藏的一些言外之意,隻是談這樣的大事,不適用於初次見麵的人,他心裏的顧慮還未全消,所以也就隻跟他扯些表麵上的皮條。
“承蒙宋會長您青睞,秦某自然是榮幸之至,隻是宋會長您遠道而來,還是先歇息幾日,讓秦某盡一盡地主之誼,不知您在哪落腳?”
顧昀道:“倒也罷,不急在這一時,我包了一家客棧,就不勞您費心了。”
“這哪啊,我這裏地方多得是,怎麽能讓您住客棧呢,來來我這就人專門給您收拾一個院子出來,您別跟我客氣。”
顧昀與他推一番,最後盛難卻,就這麽答應秦湛,在鴻暉閣落腳。
等顧昀去客棧收拾東西的時候,秦湛又把他的心腹喊來,“多派些人盯著點,憑空掉下一個宋延辰來,我這心裏不踏實,另外去打聽一下,誰見過宋延辰本人,還有他們的商船,都給我盯著,但是要注意不能暴,畢竟宋延辰,可不是個輕易能惹的人。”
顧昀這廂跟鳥將軍盛鸞從鴻暉閣出來,盛鸞心裏還十分忐忑,“我說,咱就這麽開門見山火急火燎的,不會惹人懷疑嗎,那個什麽秦湛,老狐貍似的,我們會不會太著急了點?”
“我們沒有時間跟他耗著,必須要速戰速決,你以為不著急他就不懷疑了麽,隻會給他足夠的時間調查我們罷了,盛元還陷在會館裏,這生意也談不了幾天了,我們得抓時間取得主權,不然阿翕會有麻煩。”
盛鸞還是不放心,“那秦湛他會答應我們麽,咱就這麽住進鴻暉閣,那不是掉進他的窩裏了嗎,要殺要剮還不都由著他,咱萬一餡了怎麽辦?”
“我說,你好歹也是堂堂大將軍,這點膽子都沒有,出了事,當然是你頂住我跑啊。”
“滾蛋,我可是稀裏糊塗被你拽進坑裏來的。”
“你有沒有良心啊,知道人家在謀劃什麽嗎,打進大陳的第一炮,可是衝著你盛大將軍去的,我這是在替你解決麻煩,你到還畏首畏尾起來了。”
“放屁,你難道不是在跟秦湛商量一塊去攻打我這個鳥將軍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很沒有安全,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代。”
“噓,我的大將軍,你得用腦子看事啊,算了,我回頭慢慢跟你解釋,就先跟你個底吧,知道秦王麽,念書的時候沒學過吧,哦,你盛大將軍大概也沒念過幾天書,咱們住進鴻暉閣,可全是為了他。”
秦王!?
盛鸞的腦子有點鏽,一時沒能轉過彎來,他難道還活著嗎,這個什麽秦湛東爺,莫非都是秦王的勢力,他居然跑到呂宋來安家落戶來了?
所有的未解之謎,一瞬間都湧進了盛鸞的腦袋裏,嗆得他氣暈八素,這他娘原來是這麽個局啊,敢他打了這麽多年仗,打的都是自己人?
呸,不是自己人,是大陳人,大陳秦王餘孽勾連佛郎機,意圖攻占大陳,這真是駭人聽聞啊!
“我說,我這會怎麽有點暈啊,秦王他真活著呢,聖上知道嗎,他們怎麽瞞這麽久的啊,太可怕了吧,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那那晉王他知道嗎?”
顧昀白他一眼,“自己回去慢慢想,你隻要記得你上的使命就,畢竟大陳現在是最要的關頭,京城有晉王,這邊就得靠你,秦王的勢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
盛鸞吞了口唾沫,“我現在是真有點後怕,以前我不怎麽想這些,覺的朝堂上有你有晉王就夠了,原來那些解釋不通的幺蛾子,都他娘是他們的手啊,你能活著走出來,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這什麽話。”
“不,就心疼你呢。”
顧昀沒理他。
盛鸞莫名的有些心澎湃,有種要大幹一場的興,本來他來之前還覺的希渺茫,大侄子萬一不在,他們這都是要瞎忙活,現在看顧昀這意思,明擺著就是已經有的放矢,就好像明確了敵對目標,心裏的那憋屈勁終於發了出來。
再能耐的秦王,也不過是個已至暮年的老頭子,是時候該了結這場牽扯不清的恩怨了。
謝景翕並不知道顧昀已經來了的事,如邀來到伯爵府,準備跟卡斯談談。
這場名義上的答謝宴,實際上是各懷鬼胎,一個琢磨著怎麽攀扯合作,一個琢磨著挖坑設計,算是一拍即合的鴻門宴。
卡斯穿的十分正式,腆著肚子站在門外迎接,他那剛生產過的小夫人一本正經的攬著他的胳膊,一點不像才生過娃娃的。
“麗的夫人,您請。”
謝景翕禮貌的回以微笑,“怎好勞伯爵大人親自出來迎接,豈非折煞我等。”
“不不,您救了我的妻兒,理應如此。”
謝景翕耐著子跟他寒暄客套,提合作這事,得卡斯先開口,而隻是單純的來赴宴,至表麵上是如此。
吃過三巡後,卡斯開口:“呂宋現在是個做生意的好時候,聽聞貴號正在跟東爺談生意,不知可有談妥,若是貴號將來駐呂宋,咱們一定能常見麵敘舊。”
提起這話,謝景翕有些一言難盡,“實不相瞞,談的不怎麽順利,其實我們十分有心進駐呂宋,但東爺太強勢,一邊倒的施,實在人不能接,說來亦是可惜。”
“哦?聽起來當真不怎麽好。”卡斯飲了一口酒,“東爺這個人一向如此,我跟他算是接比較早了,還是會被他討便宜。”
謝景翕有心引他上鉤,順著他的話道:“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聞您的工廠金礦都被他挖了不,這在我們大陳,斷不會有這種況發生的。”
卡斯果然來了興趣,“莫非貴號名下也有礦藏?”
“的確有幾,隻不過嘛,我們那邊大多人不怎麽識貨,除了金銀玉,其他的不當什麽好東西,委實可惜的很,所以很多礦藏並不值什麽錢。”
卡斯臉上開始泛,“這真是暴殄天啊,不知夫人您可有跟我合作的意向,在你們那裏不值錢的東西,我可以高價收購,一切不是問題。”
“伯爵大人此話若當真,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隻是如果我們的票號不能開進呂宋,那就有些可惜了。”
“唉,這什麽難事,東爺那頭不行,找我也是一樣的嗎,有我在,你們在呂宋的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畢竟東爺隻是一介商人,能力權限還是有限的。”
謝景翕疑的問:“可是東爺他頭上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卡斯哈哈一笑,“你說你們大陳的那個什麽秦王啊,雖然他們勢力是不小,但不過就是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罷了,不足為懼。”
謝景翕心下一震,秦王他真的還活著,並且就在呂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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