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蕭暮雨便起了。
背對著賀今朝,喟嘆著。
“你是為了孩子才這樣的吧?賀今朝,其實你不必這樣,我跟你說過我放下了。”
“是嗎。”賀今朝緩緩掀,“那你為什麼在這里?”
既然放下了,為什麼還來照顧他?
賀家的人和事,為什麼還那麼上心?
蕭暮雨被問的渾一僵。
好半晌,才答,“你出事,我的哥哥們多也有點責任。我只是不想欠你更多。”
說完,便邁開步子離開了。
這話,既是在說給賀今朝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只是不知道的是,當離開之后,賀今朝兀自苦笑,“可我卻欠了你很多。”
走到病房外,蕭暮雨背靠在生的墻上,這才徐徐嘆了口氣。
忽然覺得有些累了,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方才發生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般的在腦海中來回的切換。
就這樣坐著坐著,不自覺的睡著了。
旁邊的護士見了,趕推了個小床過來扶著躺上,又給蓋好了被子推著去了隔壁的房間。
傅瑾瑜那邊的手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
一回來就聽護士說,“傅醫生,李醫生好像是太累了,在隔壁的房間休息。賀總醒過來吃了些簡單的食之后也力不支睡了過去,不過他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恩。”傅瑾瑜正在摘手帽,明鏡框后的雙眼也著疲倦。
連續八個小時的治療,他的也支的厲害。
不過好在賀家的老太太已經離了生命危險,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等到力恢復就會醒來。
傅瑾瑜先去看了蕭暮雨,隨后才去了賀今朝的病房。
剛進去,賀今朝就醒了,仿佛是有某種心電應似的。
“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傅瑾瑜一邊翻看著賀今朝的檢測記錄,一邊詢問著。
賀今朝半坐起來,看著臉已經恢復了不,“沒有。”
傅瑾瑜又給他做了一遍檢查,確定暫時沒什麼問題,這才讓護士出去了。
等到病房重新安靜了下來,傅瑾瑜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手中的筆不斷的在病歷上寫著什麼。
“想問什麼就問吧。”
他嗓音清淡,帶著疲倦。
靠在床頭的賀今朝打量他片刻,方才緩緩啟,“怎麼樣了?”
“何境的醫療系統很先進,大部分的毒素都被清洗了,只剩下最后的一點殘留,需要自代謝消耗。不過命是保住了,接下來好好調理便是。”
傅瑾瑜回答的十分仔細,基本上的狀況也都說的很清楚了。
沉默片刻,賀今朝又問,“什麼毒?”
此刻的他,冷靜沉穩,就連微微皺的修長的眉,也與往日并無異樣。
“一種神經毒素,據我所知,起源應該是在國外,想要查證需要點時間。”傅瑾瑜說道這里,手上的筆才終于停了片刻。
他瞇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不解的看向賀今朝,“老太太平時有注的習慣嗎?”
“沒有。”賀今朝答的爽快。
平日里素質很好,也沒有糖尿病,更加沒有不良嗜好。
傅瑾瑜聞言,眉頭又皺的更了,“那就奇怪了,這種毒素是靠注,而且看這劑量,應該不止一次。”
平常的中毒,一般都是加在食里的,時間長,發病速度慢,但只要吃的不夠多,再加上人有一定的代謝功能,每個人發病的程度都不同。
可直接注就直接跳過了消化的一部分,迅速進。
看樣子下毒的那個人,是個狠角啊。
“注?”反復揣著這兩個字,賀今朝的臉漸漸暗沉下去。
清醒時候被注被發現的概率太高,對方必定是趁著睡時才敢手。
這樣一來,必定都是邊親近的人,才能做到。
看樣子,這賀家,也是時候清理清理門戶了。
傅瑾瑜思忖片刻,又道,“總的來說,賀老太太地伎倆不算特別多,我猜這個下毒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手里應該還有余毒。”
若是對方下手再狠一點,賀家老太太也就本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賀今朝頷首,“多謝。”
“不必客氣,這是作為醫生的本分。”傅瑾瑜這一問一答,都很是方,其中基本沒有摻雜任何的個人恩怨。
這點和蔣岳完全不同。
蔣岳要是能和賀今朝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可能會直接拎著賀今朝的領將他揍個半死才甘心!
說完了病,傅瑾瑜才將話題轉移到小妹的上。
“小雨累了,在隔壁房間睡了。”
賀今朝微頓,他以為蕭暮雨早就走了……
傅瑾瑜又繼續道,“聽護士說,是守在你門口睡著的,好在當時有人路過,給蓋了毯子。”
說話間,傅瑾瑜一直在打量著賀今朝的神變化,沒有錯過任何一點的細微表。
當他看到賀今朝那深沉的眸底先是流出驚訝,隨后轉為喜悅,最后被擔憂所取代時,他忽的挑了眉,“我不知道你和小雨之間發生了什麼,以至于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但看你的表,也不是完全的不在乎。”
與一般的理科直男不同,傅瑾瑜在方面的觀察,要細膩很多。
這大概得益于他有一個文學好者的親媽。
從小就被熏陶,不想知道也難。
在幾乎所有人都在指責賀今朝的時候,他跳出了和小雨的關系,完全用局外人的視線審視著他們這段關系。
賀今朝似是沒想到傅瑾瑜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并且……直他的心。
連傅瑾瑜都能夠看出來,他不相信蕭暮雨會看不懂。
或許,什麼都看懂了,只是什麼都不說,刻意的避開了所有。
包括他的挽回……
是想到這些,他心臟上的疼,又開始明顯起來。
一波接著一波,奔涌襲來!
他痛苦的皺了眉,思緒開始一點點渙散。
傅瑾瑜發現了他的異樣,眸一沉,趕看向旁邊的儀,“怎麼一瞬間降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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