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妤將睡的小寶抱回了屋子,等再回來的時候,顧羨安已經醒過來了,正在疑自己怎麼會在這里,就在他的手即將到額頭上的傷口的時候,李妤及時的拉住了他。
“嬸嬸?”
“你先別,你腦袋上還有傷,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羨安停頓了片刻,眼睛才逐漸變得清明,艱難地說道:“多謝嬸嬸救命之恩。”
李妤就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什麼后癥。
本來就長得好看,要是腦袋壞了,這輩子就完了。
“救你的是小寶,不是我。”
顧羨安:“多謝小寶妹妹救命之恩,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的。”
李妤先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將鄒大夫醒。
鄒大夫剛睡著,頭發有點,看過顧羨安后,打了一個哈欠。
“有點低燒,不過沒什麼大礙了。”
鄒大夫笑了,“你這小子倒也算是命大,了這麼嚴重的傷,竟然還能活過來,也是個奇跡。”
鄒大夫用的都是普通的藥,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他能夠醒過來全靠自己的意志。
這年頭這麼厲害的年不多了。
別說是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年人了這樣的傷,只怕也是兇多吉,可他不到一晚上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奇跡,鄒大夫不知道用什麼來描述了。
顧羨安再次道謝。
鄒大夫卻不想惹上麻煩,退后了兩步,“我可當不起你的這句謝,你的醫藥費,診療費都是沈娘子出的,最開始救你的是小寶,我不過就是幫把手罷了。”
“即便如此,也要多謝您救了我。”
鄒大夫搖了搖頭,“沈娘子,我先去睡了,有什麼事我好了。”
李妤點點頭,親自將他送了回去。
也幸虧是鄒大夫在十里八村名聲好,否則他一個男人住在沈家怕是免不了被人說閑話。
屋子里,顧羨安低下了頭,下心中的不甘與屈辱。
手上剛剛愈合的小傷口再次被崩裂開了。
幾日前,他在學堂得了第一名,負責照顧他的人剛把消息傳回京城,后腳他就險些被人害死,如果不是顧家的人做的,他也想不出是誰了。
他明明什麼都不想爭取的,什麼都不想要的,他只希能夠多學一點本事,將來能夠保護好自己和娘,沒想過和他們搶什麼,可他們為什麼還如此的容不下他?
這是為什麼?
李妤走進屋子,看到他眼底的恨意,心里微微嘆息一聲。
“你先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去縣衙。”
顧羨安皺眉,“多謝嬸嬸好意,不過不用了,就算是鬧到了縣衙也抓我不到害我的人的。”
“事鬧到縣衙,大人們若是知道了你爹是誰,想害你的人必定會有所收斂,或許你能夠正大明地離開這里。”
顧羨安猝不及防的,心忽然一震。
他明白了李妤的意思,眼含淚水地在床上對著李妤磕了一個頭。
“多謝嬸嬸為我思慮周全,等我學本事,必定會報答嬸嬸的恩德。”
李妤忙拉住了他,“不必如此,你現在腦袋還有傷,別輕易的,嬸嬸是看你是個好孩子,和我家小寶關系又好,說句私心的話,嬸嬸也不希出事,可是嬸嬸能做的有限,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
顧羨安點頭,“多謝嬸嬸。”
這一刻,顧羨安對李妤的激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娘,他從小和他娘相依為命長大,可娘對他的態度確實時冷時熱,他從小就知道人冷暖。
在他認識的人里面,小寶對他是最友好的,哪怕他之前騙了小寶,小寶仍舊對他信任有加,對自己似乎只有信任,這樣的信任是他從未覺到的。
即便是他娘。
還記得娘走的時候叮囑他,一定要學好本事超過兩個哥哥,這樣的話就有機會為正式的夫人,他也有機會繼承父親的一切。
可娘不知道,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就是好好的活著,他沒有那麼多的追求,沒有那麼多的遠大志向,他只希好好的活著就好了。
為什麼連活著的機會都不給他呢?
李妤扶著他躺下,輕輕地蓋上了薄被子,“睡吧。”
的聲音很輕,暖暖的很心。
顧羨安笑著說道:“嬸嬸,我覺得你很好,我很羨慕小寶,要是你能做我的娘就好了。”
李妤笑了,“這有什麼的,將來你把小寶娶了,不就能夠管我娘了嗎?”
顧羨安心里想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以后小寶妹妹會不會同意。
李妤就是隨口一說,顧羨安現在麻煩纏,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這個時候不想兩人有太多的關系牽扯。
卻不知道,顧羨安將的話記在心里,并且當做了斗的目標。
沈平遠還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他正在進一步地改良水車的模型,已經夜上三更了,卻還不肯休息。
門口守著的白富貴早就打起了瞌睡,見里面沒什麼靜,干脆靠在門口睡了起來,一直到傳出了呼嚕聲。
沈平遠在警覺這麼晚了。
“一更天,小心火燭。”打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沈平遠打開了門,白富貴整個人倒在了門口。
“大人?”
沈平遠有點被嚇到,他收斂了一下心神說道,“怎麼睡在這里?”
白富貴睡眼惺忪地了眼睛,“大人,你醒了。”
“以后我要是熬夜畫圖紙的話,你也就不必守在門口了。”
白富貴打了一個激靈,“這怎麼能行呢?我是大人的隨從,自然是大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了。”
跟在沈平遠的邊越久,白富貴就越發敬重他,也學了一些東西,雖說不能胎換骨,但是言辭上比之前也改變了許多。
白富貴是真的把沈平遠當做是了大人,而他就是大人邊的隨從,大人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沈平遠指了指,“旁邊不是有個屋子嗎?以后我要是晚上作圖,你就去隔壁屋子休息吧,要是有事的話,我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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