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不如就讓你敗名裂
日影橫斜之時,永寧帝看了看兩邊放置的竹簍,無奈一笑,“朕釣了幾年的魚,卻總也比不上你。”
許君彥輕笑了一聲,永寧帝這些年癡迷釣魚不喜朝政,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回到安國公府,許君彥正上要出府的許君輝。
許君輝這幾日在吏部開始事事不順了,見到許君彥更是上火。
“三弟如今這勢頭可是如日中天,也不知什麼時候掙個爵位?”
他心里冷哼,你許君彥不過是個庶子,再怎麼折騰也不過如此,難道還能強過自己這個未來的安國公?
許君彥腳步都沒頓,直直走了過去,俊逸的臉上一緒也看不出。
許君輝冷言道:“三弟已經忘記嫡庶尊卑了?”
許君彥頭也沒回,“許大人不如好好想想怎麼保住自己的位置。”
這聲許大人清冽至極,讓許君輝差點一個踉蹌。
許君輝近來同端王走得近,在吏部頻繁的小作早被王昭察覺,如今必然過得不順暢。
看著他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自己,就這麼走了,許君輝強忍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
“去十香樓。”
隨從連忙問道:“爺,要用車嗎?”
“滾開!爺的還沒斷!”
端王府,一個著流彩暗花云錦宮裝的人站在周承瑞的面前。
“王爺,那批香的事,太妃娘娘可能被圣上疑心了,太妃娘娘的意思是暫避風頭。”
周承瑞細長的桃花眼微瞇,“只是……母妃行事一向小心……”
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庸庸碌碌了這麼些年,竟然長了腦子了。
景容道:“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趁這個時候替圣上選妃。”
周承瑞沉片刻問道:“太后如今還是在靜心殿不過問宮中事務?”
景容點了點頭,“太后自從圣上登基以來就甚出靜心殿了,太妃娘娘也想不明白太后的心思。”
“圣上呢?可還常去靜心殿?”
景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回道:“圣上每日都會去請安,不過只略說兩句罷了,依太妃娘娘看來,太后倒像是真打算凈心禮佛了。”
這王太后雖然是王昭的兒,被王家送進宮后,被封后位主中宮。
但王昭卻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卻和永安帝二人帝后深,并企圖制王家這個外戚的權勢。
永安帝病逝后,年的嫡出皇子周承佑便在國喪之時登基為帝,國號永寧。
周承瑞垂下眼簾,他始終不明白。
當年自己的父皇去世,周承佑被王昭等人扶上帝位,王太后任王昭為太師后,便搬進了靜心殿,從此再沒過問過朝事。
太后雖然為王家,卻與王家不合,可最終怎麼還是讓王昭把持了朝政?
也等于是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王昭的手里。
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承瑞想不明白,笑著搖了搖頭,“母妃想讓圣上選妃?攪一攪這朝政的渾水?”
景容點了點頭,“太妃娘娘是這個意思,如今我們安在圣上邊的監,多半都被圣上找借口發落了,太妃娘娘想讓圣上無暇顧及的舉。”
周承瑞輕輕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母妃就不怕,再招惹個王皇后進宮?”
去年的選妃永寧帝以邊境不寧為由推了,當時王昭可是不悅的很。
誰都知道這王昭是要坐穩他在大周朝的位置,那他自然不會放棄送位王家進宮這麼好的機會。
景容搖了搖頭笑道:“太妃娘娘說了,王家本族只有一位適齡的嫡,而且這王太師如今為了自己的嫡子王清端的兵部尚書之位,已經要將這位族許給現任兵部尚書的嫡長子,只要王爺再去走走,這件事了,他王家就再無份、年齡合適的子能宮了。”
周承瑞略一思索,點了點頭,的確得先辦這件事才能選妃,不然恐怕又要如了王昭的意了。
只要王家摻和不進去,這次選妃就能讓這朝中的水更渾。
突然他想到永寧帝已經開始拔除邊的眼線,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卻愈加深沉。
“圣上最近作不小,可有什麼異樣?”
景容想了想道:“圣上最近……經常召安國公府三爺進宮,也就是那位剛領了鎮南衛的許將軍,圣上總和他在清池釣魚。”
周承瑞神一凜,釣魚?
永寧帝一向喜一個人悶在清池釣魚,這一點他也知曉。
只是如今怎麼和許君彥扯在一塊兒了?
若是說永寧帝開始收拾宮里的眼線這件事和許君彥有關系,難道許君彥的手已經能到宮里的大侍衛中了?
他已經拿下了朱雀大營?
周承瑞臉越來越黑。
這個人,到底該怎麼辦?
再想個法子拉攏他?還是理掉他?
可是自己在武將這一塊實在是太薄弱了,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日后也能走得更穩……
“替本王傳句話,明日本王會去宮里給母妃請安。”
景容應了聲便快步離開了端王府。
周承瑞獨自坐在花廳,沉思了許久。
若是……將胞妹懷淑公主許給他呢?
他不是想往上爬嗎?駙馬這個起點總比他一個小小的昭毅將軍高的多吧?
他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擺庶出這個份的劣勢嗎?
這一點,倒是同自己契合的很呢……
周承瑞瞇著眼,將手邊放著的青瓷茶盞里涼了的茶水一飲
而盡,起向后院走去。
“主子,方世子送來的信件。”
許君彥接過許名遞來的信件,拆開掃了一眼便在燭臺上燒了個干凈。
如今方家軍已經在被重新洗牌了,方家只能干等著,這個時候隨便一便是眾矢之的。
只是方立誠什麼時候開始用傳信這一招了?
“方世子最近都是閉門不出,據說是為了躲李都督府的那位李大小姐……”
許名扯了扯角,上次在品香軒門口,已經見識過那位李大小姐的巾幗不讓須眉了。
許君彥輕笑了一聲,的確,這方立誠同李大小姐之間實在是值得玩味。
若是方家同李家結了姻親,恐怕頭疼的人實在不,就連王昭大約也是坐不住的。
兩家都是手握兵權且權力不小的。
左軍都督李讓雖說是端王周承瑞的嫡親舅舅,可目前來看,還是于中立態度,大概還在觀吧。
也不知道李家這筆糊涂賬怎麼個算法。
許君彥細思了片刻,撇到多寶閣上擺著的一盒江南送來的上等蘭陵峰。
“將這盒蘭溪峰送去靖安侯府。”
許名看他這幅鄭重的表還以為有什麼吩咐,結果聽到這麼句話。
他轉瞬也就不再驚奇了,泰然自若地接下了茶葉。
比起上回那個紅彩海魚濤紋高足花瓶、那張借據和那本賬冊,這個茶葉簡單的多,給門房就是了。
夏禾前幾日練擲骰子練得很勤快,院子里總是一片嘈雜聲,竹林偏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廝都被拉著賭過。
在許君彥冷著臉走過一趟后,才算是安靜下來了。
百無聊賴的夏禾扔開篩盅又開始纏著許名出府。
許君彥便直接把盯著玄武大營的事給了許名。
卻沒想到,夏禾現如今已經同玄武大營的幾個參將玩的了,總算學了一手的出千之法。
最后許名黑著臉加快了對玄武大營的作。
怡翠閣這幾日沉一片。
王氏的院子連江錦芊也沒能進去,江錦芊砸了不知多茶盞擺件。
雪硯對于找怡翠閣的麻煩是樂此不疲,帶著賬本便來向江錦芊討銀子。
江錦芊大怒,抓起邊的白釉牡丹花杏葉瓶便要砸。
雪硯眉開眼笑,“二小姐您可真是貴氣人,這白釉杏葉瓶可值五十兩呢,您要不先把銀子備好了再砸,也能砸得痛快些。”
府里小姐的用度月錢是十兩銀子,因為江士恒的意思,怡翠閣的月錢都減了,江錦芊如今也只有每月六兩銀子的用度。
向來花錢大手大腳,如今品香軒關了鋪子,胭脂香料都要另外出銀子購置。
用慣了上等的胭脂水和香料,卻是由奢儉難了。
砸了詩拿回來的次等些的胭脂后,便用了多年來的積蓄。
如今王氏被足,只托人給送了回銀子。
可怡翠閣被江錦言管住后,哪里都來踩一腳,就連吃食和熱水都要另外花銀子打點。
稍一有靜雪硯便來火上澆油,這幾日好幾次都差些忍不住要沖去梧桐苑了。
詩苦勸之下才忍住了這口氣。
王氏的日子更是難捱,知道江士恒的子,沒有個把月,是出不去了。
倩紗默不作聲守在王氏邊,替研墨,伺候抄佛經。
想到這次除去了雨簾這個心腹大患,倩紗更是趁著機會取代了雨簾的地位。
王氏執意要倩紗將母親調來靖安侯府,倩紗明白自己沒有把柄在王氏手里,王氏不會放心自己,于是點頭謝了恩。
王氏雖然被足,可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之下,和前院幾個管事的關系還是有的,安排個婆子不問題。
“二小姐這幾日如何了?”
倩紗想到了江錦芊那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便是有些角上揚,“二小姐恐怕是心有不甘,這幾日砸了不件……”
“怨不得沉不下氣,這次我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府里的人慣會捧高踩低,如今怡翠閣怕是日子艱難了。
王氏語氣重了幾分,手里的筆也頓了下,最后一個字暈了一團墨跡,毀了一張佛經。
又想到那日在聽風樓,大好的形勢最后卻突然了那樣!自己也是最后一步被江錦言反將一軍……
既然不得你,那不如就讓你敗名裂!
“倩紗,我了,去讓李媽媽送些點心來。”
倩紗低頭應了,心里卻暗道這王氏大概又是想做什麼了。
一般王氏喚李媽媽來,吩咐的都是頂要的事兒。
而自己卻還做不到讓王氏這樣信任。
要是能有個機會,可以除掉這個李媽媽……
李媽媽有些遲疑,因為王氏的關系,自己減了月錢不說,在回事連個小小的普通管事都敢給臉看。
若是再招惹了什麼是非,會不會就同孫婆子和雨簾那樣,沒有好下場!
王氏看了的神便臉冰冷,“李媽媽如今已經找好了出路?”
李媽媽神一凜,連忙道不敢。
在府里跟了王氏多年了,早就得罪遍了府里,更何況一家人都在王氏手里,沒有退路了。
王氏瞥了眼,看神恭敬了才緩緩道:“這次只需要媽媽做些小事,小心些就是了。”
王氏的手段是清楚的,李媽媽提心吊膽道:“姨娘想做什麼?”
王氏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李媽媽可還記得,芊兒曾想拿住的那個于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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