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江錦言聽到這宮的通報后微微蹙了蹙眉。
口中所提及的賀貴人和文貴人?
文貴人……
難道是文春曉?
李太妃瞥了眼那宮,這才攜了江錦言坐下來。
對那宮悠悠道:“罷了,難為們也能一道過來瞧本宮……去請進來吧,到底也是圣上心尖尖兒上的,本宮哪能怠慢了。”
“是。”那宮連忙低頭應了聲,這才躬出了殿。
李太妃側過頭對江錦言笑道:“本宮倒是差些忘了,這賀貴人同錦言是姑表親的關系……聽聞賀貴人還是從靖安侯府得宮,想必是同錦言格外親厚的了?”
江錦言微微抬眸,抿笑道:“賀貴人是錦言的表姐,自然是關系不一般的。”
正說著,已然一前一后地進來了兩位宮裝子。
走在前頭一步的是著鏤金鈕牡丹花紋蜀錦長的文春曉,面容越發人,角含笑,眼眸似水,行間頭上的海棠嵌玉步搖便隨著的步子微微晃著。
江錦言抬眸瞥了眼,暗道這文春曉果然是妍麗的,再瞧這妝容著,看來是圣寵在握的。
而后頭的賀瀾則看起來素凈了些,穿著碎花翠紗水百合,只梳了個一般的圓髻,那上頭斜斜著的鎏金點翠長簪倒是給添了幾分雅氣。
瞧二人著打扮都是十分貴氣,只是賀瀾明顯是臉帶了郁之,而那文春曉則是滿面春風,笑意濃郁之。
江錦言暗忖道看來這文春曉同樣是得了圣寵了……
“見過太妃娘娘。”
二人見了李太妃便屈膝行了禮。
江錦言隨即也起對二人行了禮,“臣江錦言見過二位貴人。”
李太妃對江錦言笑道:“錦言也不必多禮,這賀貴人是你的姑表姐,文貴人又甚是隨和,你啊……就是太懂禮了些。”
說著李太妃又對賀瀾和文春曉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也是難為你們了,來的這麼早,這宮宴還沒開始呢。”
文春曉上前一步笑道:“太妃娘娘……您這可是說得什麼話,能來這太妃娘娘辦的宮宴……春曉心里可是極是歡喜的,來晚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賀瀾則端正地站在一旁,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李太妃旁站著的江錦言。
這段時候不減的的郁,直到自己見到一向淡然平和的江錦言,才像是有了主心骨的覺。
李太妃輕笑道:“那文貴人今日可要盡興而歸。”
說著瞥見了賀瀾飄向江錦言的視線,起道:“想必賀貴人久未曾見錦言,也是要說一說己話的,倒是本宮不該拘著你們,都出去散會子心吧。”
見李太妃這般說,三人這才都行禮退了出去。
出了殿,文春曉上下打量著這個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見比賀瀾更勝一籌的容貌便有些不悅起來。
狀似天真一笑,對賀瀾道:“這位便是賀姐姐的表妹?果然是同賀姐姐一般……春曉瞧著甚至還風姿更甚吶。”
江錦言卻是微微不喜,先一步擋在了賀瀾的前。
隨后不聲地行了一禮后淡淡說道:“回文貴人,臣的確是賀貴人的姑表妹,只是……賀貴人如今在圣上邊伴駕左右,那便是份尊貴不可輕議的,錦言又怎可同賀貴人相提并論?那豈不是白白讓文貴人擔了罪名?”
文春曉被江錦言這棉里帶針的一番話堵得說不出話,只是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咬了咬出一副紅了眼眶的模樣,側過對賀瀾道:“賀姐姐……你是知曉春曉的為人的……春曉絕不是這個意思……春曉只是玩笑話罷了。”
賀瀾蹙了蹙眉頭,文春曉得寵后,心里便已經明白了,這個弱萬分的小子實則也是個心思不小的人!
定了定心神,對文春曉勉強笑道:“春曉不必在意,我這個表妹是個極重規矩的罷了,也不過是為了春曉的名聲著想。”
文春曉咬了咬牙,極重規矩?是在說自己沒有規矩?
見這二人對自己都不咸不淡,心里冷哼了一聲。
自己再不濟,那也是住了寧德殿的!
賀瀾若是有本事……就將自己趕出寧德殿啊!
這般想著才淺笑了起來,扶著宮的手對賀瀾說道:“如此便好,那妹妹便先去瞧瞧這臨秋殿的風,就不擾了賀姐姐同江大小姐說己話了。”
轉要走,卻又悠悠然回笑得明艷,低聲似是笑談道:“賀姐姐,妹妹今早出門時瞧著寧德殿大門旁的臘梅似乎是已經有花骨朵了,上回圣上還同春曉說到想聞一聞臘梅香,姐姐回去的時候可別忘了瞧瞧,也吩咐人看著些。”
說著便巧笑倩兮地扶著宮的手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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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著明至極的笑,賀瀾揪著袖的手都攥了三分。
江錦言看了這番景心下覺得似是不妥,對一旁的雪硯道:“你隨玉紋去那邊兒瞧瞧,我同貴人說會子話。”
玉紋的臉同賀瀾大差不離,見著大小姐來了才算是放下了些許的心,只是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想出什麼主意……
賀瀾也對玉紋點了點頭,“帶著雪硯去吧,我同大小姐說會子話。”
待二人行禮退下后,賀瀾才攜了江錦言的手往池中的亭子里緩緩走去了。
“不瞞表妹……”
兩人坐定后又相對沉默了良久,賀瀾這才松開了咬著的。
“圣上給我指了離書房最近的寧德殿。”
江錦言想到了方才文春曉那句話,蹙眉問道:“文貴人可是也了寧德殿?”
賀瀾點了點頭,有些無奈,說道:“聽聞是在寧德殿附近的梅林練曲子……才湊巧遇上了來寧德殿的圣上,圣上對甚是歡喜……此后便求了個恩典,了寧德殿,還說了將主殿讓給了我,自己則住去了東偏殿……”
江錦言心里暗道這文春曉果真是個頗有心計的,也難為了前世毫無背景卻能爬到了永寧帝邊最得寵的位置!
梅林巧遇?還是在賀瀾的寧德殿旁?
想必是知道了圣上要去寧德殿……這才費了心思安排的吧?
倒也是個極聰慧的,了寧德殿便主退讓了。
這倒是極好的一步以退為進……
面兒上不爭不奪,實則棉里帶針!
怪不得周承瑞選中了,這般的心,在宮里可謂是如魚得水!
江錦言低聲道:“貴人到底不必太過心憂,既然已然得了圣寵,那貴人便暫且避其鋒芒就是,此時貴人同還不宜惡……”
在宮中,只要有共同的利益,那便是能聯手的,為了攀比或是不虞人所得的圣寵而輕易地得罪人,那才是真正的愚笨。
不過到底這文春曉的勢力也不甚大,此時又在賀瀾的眼皮子底下,只要拿的好,不被害了便是。
轉瞬江錦言又想到了宮的另外幾位貴,便問道:“如今這宮中形如何?”
賀瀾聽這番勸心里頭才算是好些了,回道:“方家嫡……也就是錦言你的表姐,如今是晉了嬪位了,忠勇侯府的嫡如今雖是昭儀,可卻是在明仁殿位份最高,還有陸家的嫡,也封了昭儀……”
江錦言微微點了點頭,“圣上如今對貴人可是還好?”
賀瀾這才微微紅了臉,“哪有什麼好不好的,宮中都是這般的過日子,我還算是好的了,原先……圣上十日會有五日來寧德殿瞧一瞧,如今倒是也常來,只是……也會常去瞧文貴人。”
說著臉便不太好了。
江錦言握了握的手,“貴人萬萬要想開些……”
賀瀾點點頭,“倒是我不知足了……原先想著的不過是莫要在這深宮里蹉跎了歲月,如今倒像是有些得隴蜀了。”
江錦言沉片刻道:“貴人聽錦言一句勸,這個時候還不宜有孕。”
聽了這話后,賀瀾漲紅了臉,但心里卻是覺得不解,“錦言這話是何用意?若是有了孕,豈不是能在后宮地位更穩些?”
江錦言正抬眸道:“貴人可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賀瀾這才心神一震,重重點了點頭,“多虧了錦言這番話了,不然我可是要糊涂了。”
宮中的人,最忌諱的事便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求子!
運氣好的失了孩子還能撿回一條命,運氣不好的……那一尸兩命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看如此正,江錦言才點了點頭,又取出了袖中的賣契。
“貴人對邊的人要格外注意,何人可以親近,何人可以信任,都要拿的準,即便是靖安侯府出來的玉紋……也不一定就不會倒戈,手里握著些能讓他人安立命的東西,這才能高枕無憂……”
說著便將手里的賣契到了賀瀾的手里。
賀瀾攥著這張賣契,仿佛是自己的護符一般。
另一只手握住了江錦言,“錦言……”
江錦言輕輕拍了拍的手背,“貴人放寬心,此時貴人的地位還不甚穩固,但只要事事隨和,必要時忍讓一步便是了,在宮中,沒有人會盯著世不打眼的人,更何況,此時文貴人的鋒芒更甚,貴人更要借此機會退后一步,不要做了人的擋箭牌……”
賀瀾失神地著眼前的江錦言。
幾日不見,卻覺得這個表妹如今更加地讓自己覺得卑微到塵埃里一般……
但卻仿佛是抓住了水里的浮木!
而此時在臨秋殿另一端的江錦芊,卻是對著一幕形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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