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之辦完谷縣的案子后,立刻便回了國都。一進衙門,就聽手下人說了林夫人和芍藥的事。他不敢怠慢,回到後堂換了裳,立刻就調出卷宗,細細觀看了一遍。正準備今日去牢裏見一見林夫人和芍藥,不曾想……竟然先見到了林莞。見到林莞之後,立刻行禮,又說了一通謝的話,才把林夫人和芍藥的卷宗遞給看。林莞看完了卷宗之後,看向江遠之,問他:「單看卷宗,我看不出什麼來。」「江大人有何高見?」行軍打仗,略懂一些。這查案審案,完全就是一竅不通,就是把卷宗遞給,也看不明白。只是依稀覺得有幾地方不太對勁。江遠之收回卷宗,重新捲起來,以麻繩系好。這才說話:「此案疑點頗多,下有幾件事想找二人印證,既然大將軍來了,就與下一道去往大牢吧,也好聽一聽們的說詞。」原本,按著主理這件案子的陳大人的意思,是要今日提審葉子青和芍藥的。但是……江遠之回來了。他作為府尹衙門最高的行政長,擁有調閱所有卷宗的權利。陳大人知道胳膊拗不過大,只恨沒有在江遠之回來前結案。如今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案子移給江遠之。雖然心裏頭很不服氣,卻也一點辦法沒有。當初,林從之勸過他:陳兄不妨使點手段,給那對主僕下點毒藥,讓們死在大牢裏。陳大人氣得直翻白眼兒,大罵林從之想害死他。人關在府尹衙門的大牢裏,還沒審理,疑犯就死於中毒,是怕他這頂烏紗帽掉不了嗎?用屁想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必須用證據說話!把兩人的罪行坐實了,再上刑部和大理寺,待他們逐一核查過,這葉氏如何翻得了?他可倒好,讓他下點毒,直接把人弄死在府尹衙門的大牢裏,這跟承認府尹衙門大牢有問題有什麼區別?不是不打自招麼?正是林從之教唆他殺掉葉子青和芍藥,他沒有照做,導致兩人關係急劇惡化。也正因為如此,陳大人把案子擱置了,沒有在江遠之回來之前審理。如今,案子重新到江遠之手裏,陳大人長舒一口氣。反正無論審出來什麼,都與他無干!林從之把他往死路上推,也別怪他不講兄弟分!江遠之作麻利,很快就人把葉子青和芍藥帶到了後堂。只不過……他並沒有在一審問兩人,而是分開問的。先問的是行兇者芍藥。江遠之穿著緋服,雙微分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側立著四名衙役。管記錄口供的師爺坐在一旁,已經準備好了紙筆,只能他問話。江遠之看了看跪在堂下的芍藥,輕咳一聲:「堂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誰?報上名來!」儘管他認得芍藥,但在審問疑犯的時候,這些流程是必須要走的。芍藥也不與他攀,只如實回答他的問題,一一道來。「我芍藥,是當朝一品大將軍的侍,軍職從四品下,明威將軍。」
江遠之點點頭:「既有軍職在,賜座!」說起來,芍藥和江遠之的職差不多大。但是……江遠之是正兒八經的從四品上,主理國都一切大小案子。而芍藥雖是從四品下,卻只在軍中有影響。對於當地的行政員來說,明威將軍就是聽上去好聽一些而已,並沒有實權。芍藥如今已然能說話,只是嗓音嘶啞的厲害。饒是這樣,也十分滿足。至……比當啞被人強按罪名好多了。芍藥落座之後,道謝:「多謝江大人。」看了眼坐在江遠之邊旁聽的林莞,沖出一抹笑容。林莞也瞧見了,點點頭,什麼都沒說。江遠之開始問案:「事發當晚,你緣何闖西浣閣?」芍藥也不含糊,沒說是葉子青讓去的,而是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上攬:「回大人話,在下看不慣林芷做事,只覺得太過分,準備趁著夜潛進去,揍一頓。」「但是,在下去了之後,剛翻過牆頭,就有一張大網罩了下來,將在下裹得死死的。」「在下當時反抗過,但那網不知用什麼材料做,越掙扎就勒的越,在下到後來就彈不得了。」「林芷走過來,拿著一方錦帕在我跟前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藥,便讓我有口不能言了,與啞無二。」「小的說的這些,句句屬實,牢頭兒和陳大人都可以替我作證,在下來到府尹衙門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另外,這些事與葉子青無干,什麼都不知道,全是我做的!」「哦對了,在下要向江大人舉報一人草菅人命,李代桃僵,救了該死之人!」既然林芷不讓好過,也不會讓林芷好過。這麼大的事捅出來,怕是整個府尹衙門的天都要變了!畢竟……當時行刑的時候,可是府尹衙門裏的陳大人做的監斬。江遠之聽到這個,面大變:「你可有證據?」芍藥深吸一口氣,搖頭:「在下沒有證據,但只要把林芷拉過來,驗明正,便足以說明還活著!」「私自換死刑犯,單是這一條罪名,怕是整個林府都擔不起呢!」芍藥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什麼都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死也要拉著林芷一起下地獄!林莞聽到把這件事抖落出來,無力的合了合眼。芍藥這樣做,意義不大。這樣做,會令整個林府的人都被牽連進去,若是們說不知,怕是也會被朝廷看是同黨。這一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江遠之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此滔天大案,死刑犯竟然能逃,還活得風生水起,無論是誰聽到這樣駭人聽聞的事,都會覺得進行的法度被人蔑視了吧?這麼大的案子,若是報上去,不知道多人要人頭落地!說不定……連林大將軍都要牽連。就算林大將軍說不知,又有幾個人會相信?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個案子前前後後都是沖林莞來的!
苏秋睡了一觉,就从饭店大厨变成了瘦弱村姑。父母皆亡,底下还有三个年幼弟妹,家里穷的叮当响,还不时有人来讨债? 这日子实在是有些难过。 苏秋可不怕,大勺在手,银子我有。 谁敢欺负我,就让你尝尝菜刀的厉害! 银钱不愁,弟妹也可人疼,日子是越过越好。 眼瞧着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说亲的一个挨一个,连那京城官家公子都为了口吃食成天围着苏秋转。 山脚下的猎户开始着急了:媳妇这么优秀,会不会嫌弃我? 猎户奶奶恨铁不成钢,隔日找到苏秋:姐妹儿,看在都是祖国花朵的份上,你考虑考虑我孙子?以后你喊我奶奶,我叫你姐姐,谁也不耽误谁!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