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

阮雲棠接過柳嬤嬤手中的信封，拆開。

書並沒有寫阮蕭兩家聯姻之事，老太太在書中只說自己很喜歡阮雲棠，膝下無子，之前過繼過阮雲棠的父親為親兒子，如今希過繼阮雲棠做親孫。

但是這封書，的確能影響到阮蕭兩家的聯姻。

若不是親祖孫，可以選擇守孝三年，但況急，只守孝半年，也不會有人置喙。

但若有書在手，阮雲棠了老太太的親孫，那就必須守孝三年！

劉嬤嬤接下來的話，算是應證了阮雲棠心中的猜想。

「老太太說了，姑娘年紀還輕，便是為了守孝拖上個三年也不打，姑娘是個有本事的，這三年，足夠姑娘了。」

雖然三年之後，阮雲棠二十歲，在這個世界來看的確是大齡晚婚，但是有守孝這個借口在，的確沒有人會嫌棄是個大姑娘，反倒覺得能為了親人守孝，是個好姑娘。

老太太算得的確準，大概也知道阮家人肯定會迫不及待選擇讓阮雲棠半年完婚，所以才寫下這封書。

想到之前老太太聯合老太爺著自己嫁人時的樣子，阮雲棠也不知道該謝還是該怪。

這封書算不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阮雲棠將書收好，詢問柳嬤嬤的去向。

「我在阮家伺候了一輩子，如今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不過，也只是簡單地慨了一會兒，說完還是告辭：「老太太臨走前給奴婢留了一點錢，有這筆錢，奴婢出去做個生意，餬口過日子不問題。」

阮雲棠點頭：「這樣很好。」

代完老太太的言，柳嬤嬤也就沒有久呆的理由，起告辭，往外走的時候還一直在回頭，阮雲棠只是站在門邊目送漸行漸遠。

就連單純如白鷺都已經看出了柳嬤嬤的用意。

「姑娘何不順勢留下柳嬤嬤？」

也不怪白鷺會這般提議，哪怕後面阮雲棠和老太太鬧掰，也沒有影響柳嬤嬤和的往來，柳嬤嬤會照例對照顧有加，府中有什麼變，阮雲棠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柳嬤嬤也都會提醒。

而且當初惜遇出事，柳嬤嬤從中幫了不忙，雖說是老太太的命令，但是阮雲棠一直都念叨著，欠柳嬤嬤一個恩，遲早要還的。

更何況，柳嬤嬤跟在老太太邊多年，是老太太陪嫁丫鬟，知阮家大小事務不說，連老太太在京都的關係都了如指掌，有這樣的人跟在自己邊伺候，那不是如虎添翼嗎？

阮雲棠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能留。」

「為什麼？」

「不放心，也不忍心。」

白鷺還想追問，被惜遇攔住了。

等回到房間，惜遇才問道：「姑娘，咱們要幫幫柳嬤嬤嗎？」

阮雲棠點頭。

惜遇明白過來，著手準備去聯繫牛哥照顧柳嬤嬤的小生意。

把柳嬤嬤放在邊，阮雲棠當然不放心。

畢竟是老太太的人，曾經幫助老太太算計過自己，哪怕到現在，阮雲棠還是會偶爾做起屠夫之夜的噩夢，若是放柳嬤嬤在邊，那無疑是無時無刻都在提醒那段不堪回憶的過去。

但是柳嬤嬤又的確是個人才，若是放過，實在可惜。

所以，做商業合作夥伴，是最不錯的選擇。

不管柳嬤嬤做的是什麼生意，相信牛哥的本事，他會幫柳嬤嬤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至於書……

阮雲棠將書放在手裏掂量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隔壁院子突然傳來靜。

隔壁院子裏住著的是主回家的阮爍，雖然他們是親姐弟，但是由於他的份還未得到證實，所以阮雲棠也不敢心託付，一直都持觀狀態，來往不多。

如今既然出了事，也不能袖手旁觀。

阮雲棠讓白鷺去打聽況。

白鷺還沒出門，就有個小丫鬟匆匆來報。

「三姑娘，不好了，四爺暈倒了。」

阮雲棠帶著人急匆匆地趕到別院，阮爍這時已經被人抬上床，這些日子，阮雲棠心裏惦記著事，沒有注意到他，如今一看，發現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眼眶烏青，凹陷下去。

大夫很快趕來，診過脈后，從容地收好醫藥箱，給出結論。

「的。」

「的？」阮雲棠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大夫點點頭，連葯都懶得開了。

「了這麼久，不能急著喂東西，等他醒了，給他先喂一點粥，多放糖。」

丫鬟認真記下，送大夫出了門。

而阮雲棠，只覺得頭疼。

整理了一會兒心，將負責阮爍的丫鬟們都喊來。

院子裏帶上使丫鬟，也不過三個人，一個個瞧著倒還本分，想也知道是在別的地方混不下去被排過來的。

看著他們一對上自己就害怕得低頭的樣子，阮雲棠心裏也納悶了。

這麼害怕，那是怎麼敢慢待主子的呢？

一個丫鬟巍巍地回話：「回三姑娘，是爺之前為老太太守靈，茶飯不思，我們也勸過，可是他不聽，這才……」

守靈？守靈至於不吃不喝，把自己暈嗎？

就在此時，房間里傳來咳嗽聲，阮爍醒了。

他虛弱地發聲：「三姐莫要怪他們，都是我不好。」

阮雲棠掀開簾子走進去，年臉蒼白，看著十分嚇人。

「堂堂阮家爺，被暈了，傳出去讓人笑話。」

「是我自己沒注意。」阮爍堅持從床上爬起來，丫鬟端來甜粥他也沒喝，低著頭，十分懊惱的樣子。「我是聽說三姐在府中，頗得祖母照顧，我一心想著要報答老人家，沒想到我才回家沒幾天，老人家就過世了。我有時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個不祥之人，小時候剛出生，爹娘就沒了，如今剛回家，祖母又沒了……」

「這不怪你。」

「三姐，你別安我了。我知道，大家都不相信我是阮爍，事實上，我自己現在都不敢相信了，之前我就想提了，等老太太這事一了，我就離開。」

離開？

阮雲棠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