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棠著急，著腳往下蹦，剛下地才意識到自己沒穿鞋，正準備回頭，聽到門口傳來開門聲。

阮雲棠還以為是阮覃氏為準備飯食回來了，一邊穿鞋，一邊說道。

「二嬸，我突然想起來有要事要辦，我先……」

一回頭，愣了神。

隔著屏風，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行不便，杵著拐杖。

只看形，就認出他來。

蕭懷瑾。

他的口纏著繃帶，逆而立，禮貌問：「我可以進來嗎？」

阮雲棠抓起外袍，匆忙披上。

「可……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看到蕭懷瑾，的臉就不自覺地飛紅，心也跳得好快，整個房間好像升溫了許多，熱得直冒汗。

趕找話題，可說出來的話，也是抖著的。

「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醒了，所以來看看。」

蕭懷瑾早就想來了，在被太醫救醒睜眼的時候，第一個問的就是阮雲棠。

得知阮雲棠因為太累正在休息，不便打擾，他只能強忍著擔心。

如今直到阮雲棠醒了，他當然得趕來看看。

門檻很高，蕭懷瑾手上和上都纏著有繃帶，在門檻嘗試好幾次都沒能進來。

正在披服的阮雲棠，看到這個況，顧不上自己服的扣子還沒扣好，趕出門來扶他。

「你這個病人，一點都不安分，哪有病你這樣，還到溜達的。」

阮雲棠將蕭懷瑾扶進來，想扶著他在圈椅上落坐，被蕭懷瑾拒絕，他低頭，指了指的腳。

阮雲棠這才發現，剛才跑得太急，右腳上沒穿穩的鞋子，落了，此刻那隻繡花鞋就大咧咧地躺在大廳中央。

在蕭懷瑾面前出了這麼大一個糗，阮雲棠的臉更紅了。

想蹦著去將鞋子撿來，被蕭懷瑾制止。

蕭懷瑾摁著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一瘸一拐地撿起那隻鞋。

阮雲棠意識到他想要幹什麼，張得腳趾往回，手，試圖去接那隻鞋。

蕭懷瑾卻沒有給，反而是艱難地在的前蹲下。

阮雲棠下意識地將沒穿鞋的那隻腳往後，蕭懷瑾出沒傷的那隻手，抓住的腳踝。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別。」

雖然還是命令，可這時候的他，語氣比前幾天見到他的時候溫許多。

而且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譏諷，輕蔑，真心實意的溫。

他將阮雲棠的手放在自己的半蹲的左上，用手輕輕替拍去腳底灰塵，作輕，像是在拭昂貴的瓷一般。

拍完灰，將鞋為穿上，穿完后還不忘檢查一番，確定都服了，才放開。

末了，還不忘提醒。

「地上涼，以後記得穿鞋。」說到這兒，他又想到了什麼，喃喃念道：「不喜歡穿鞋沒關係，以後你房間里，我給你鋪上暖玉，這樣你不想穿鞋，也不會傷。」

阮雲棠的臉，紅得像猴子屁。

聽到暖玉，趕搖頭。

「不……不用這麼破費，普通地毯就可以了。」

蕭懷瑾抬頭，含笑看著。「姑娘可是，答應嫁給在下了？」

阮雲棠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跳了坑，結結地反駁。

「你……你說什麼呢，什麼嫁不嫁的，我……我有得選嗎？」

沒想到蕭懷瑾一臉認真。

「姑娘當然有得選，我知讓姑娘代嫁，是委屈姑娘了。」蕭懷瑾難得坦誠一次。「實不相瞞，這段婚約從一開始，除了姑娘，在下就沒有考慮過其他人。」

若是以前，聽到這話，阮雲棠肯定一早發飆了，再不濟，也要罵他一句老狐貍，如今，心頭全是沾一樣的甜，反駁的話都是嗔。

「我被你算計得死死的，哪裏有得選。」

「姑娘若是不喜歡這樣的方式，我可以做主，取消婚約，重下聘禮，八抬大轎，昭告天下。」

「別。」阮雲棠趕制止他。

救了他，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事，可不想再惹風波。

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不免失笑：「你說的選擇，就是這樣？」

「難不姑娘想讓在下做上門婿？」

看蕭懷瑾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阮雲棠停他。

蕭懷瑾當然知道阮雲棠話里的意思，他裝作聽不懂，不過是在逗他，他牽起阮雲棠的手，認真地，一字一句地鄭重宣告。

「除了我，你不許嫁別人。」

阮雲棠心裏不免有些傷。

問他：「蕭懷瑾，如果我嫁給你，我會死，你還會讓我嫁給你嗎？」

蕭懷瑾明顯想迴避這個問題，但是面對阮雲棠的目，他自知迴避不了，著頭皮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命中注定。」

蕭懷瑾回答：「誰敢傷害你，我會要了他的命。」

「那如果……想傷害我的那個人，是你呢？」

蕭懷瑾愣了一下，他心裏下意識地反駁：我怎麼會傷害你。

看阮雲棠憂心忡忡，他也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我也一樣。」

怕阮雲棠沒有理解又會多想，蕭懷瑾再次強調：「如果命中注定，我會傷害你，那我會殺了我自己，保護你。」

阮雲棠有些無奈：「其實，你還有第二種選擇。」

也是之前一直都在試圖做的那種。

避而遠之，明哲保。

蕭懷瑾堅定地搖搖頭。

「沒有第二種選擇。」

「認定我了？」

「是。」

他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的態度，就像是一顆定心丸，植阮雲棠的心中。

「好，我嫁。」

蕭懷瑾將阮雲棠的手握住。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阮雲棠，帶著的是赴死的決心。

兩人正在談話間，隔壁傳來摔瓷的聲音，阮雲棠像是被人蟄了一下，猛然驚醒。

對哦，蕭懷瑾還有妾在側。

怎麼就突然腦，把這件事給忘了？

蕭懷瑾見臉大變，還以為是不舒服，關懷地問道：「怎麼了？」

阮雲棠搖搖頭。

此時，門被人推開，在隔壁氣得摔東西的人沖了進來，看著蕭懷瑾，眼眶紅了。

「蕭郎，我不許你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