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綠茉走上前,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一樣,蜷在宋戈的邊,若無骨的小手,抱住宋戈的胳膊,頭也輕輕地靠上去。
「殿下,對不起,都是臣妾的錯。」
宋戈心裏煩悶,不想看,可阮綠茉上幽幽的香一直在往他的鼻子裏面鑽,在提醒他:這個人,為了給他生孩子,剛從生死關走過一遭。
想到這兒,他的心瞬間就了。
「不關你的事,你別瞎想。」
阮綠茉輕輕地挲著他虎口的老繭。
「殿下不用安我,我知道,是我說錯話了。我那時候以為孩子要掉了,心裏很擔心。」
宋戈靜靜聽著。
如今聽著阮綠茉這麼說,他心裏升起猜測——會不會,真的是他想錯了,畢竟雖然大夫說阮綠茉不是因為摔跤才早產的,但是也並不能反駁沒人推呀。
見宋戈這樣,阮綠茉就知道他已經開始鬆了,趁熱打鐵。
「我也是第一次做娘親,我只是……太過在意自己的孩子罷了,沒想到,三姐姐居然會讓蕭公子這般懲罰我們。早知道這樣,我就該什麼都不說的,我點委屈算什麼,殿下的千秋大業更為重要。」
聽到阮綠茉這話,宋戈自然不樂意。
「你說什麼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這些權力鬥爭,若不是如今局勢人,我倒想帶你去塞外,還自在些。」
聽到要去塞外,阮綠茉臉上的表就僵住了。
可不想住氈房,和牛馬同睡,過茹飲的日子。
喜歡京都,也需要京都。
阮綠茉趕勸他:「殿下,咱們的孩子,還沒取小名呢。」
提到孩子,宋戈的表和不,他長長嘆氣。
「也是,為了咱們孩子,我也不能任。」
想到這兒,他拍拍阮綠茉的手,示意放開,等阮綠茉坐穩之後,他才站起來。
「我去見見懷瑾,他縱然心裏有怨氣,大不了打我一頓出去,這麼多年的兄弟,還有什麼坎是過不了的。」
宋戈是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既然想去找蕭懷瑾,第二天一早,牽了個馬兒就出門,直奔蕭家。
蕭家也收到了二皇子即將榮升勇親王的事,他們對他自然是萬分恭敬。
所以,宋戈一路暢通無阻地進蕭家,去到蕭懷瑾的院子裏。
剛到院子門口,就被朝辭攔住了。
「二皇子且留步,容我去通傳一聲。」
以往他來找蕭懷瑾,哪裏還用通傳。
宋戈攢拳頭,想到家裏的妻兒,忍住了。
蕭懷瑾正在研究眼前幾盤葡萄,吃一種還會詳細記錄下食用的,態度十分認真。
朝辭進來,還沒開口,蕭懷瑾直接說。
「不管誰找我,都說我沒空。」
朝辭嘆氣,還是如實稟告:「是二皇子。」
蕭懷瑾的手停住了。
他頓了頓,說道:「不見。」
「公子,你若不見,蕭家那邊估計不了差。」
自從知道二皇子要榮升勇親王的時候,蕭家就多次對蕭懷瑾說過,讓他好好抓住二皇子這個潛力。
蕭懷瑾認真權衡了一下利弊,想了想,還是放下手中的筆。
「那就見一見吧。」
宋戈走進門,看著書房擺著那一盤盤,品種和形象各異的葡萄,頗為震驚。
「懷瑾兄什麼時候喜歡上吃葡萄了?早說呀,我正好……」
「多謝二皇子的一番好意,這葡萄,倒不是我喜歡吃的,是雲棠喜歡,我嘗嘗,挑挑品種。」
那日在天字一號房,他們相會,桌上擺著許多糕點果子,阮雲棠都沒,就吃了幾顆葡萄,蕭懷瑾看到之後,就記下來了。
說話間,蕭懷瑾命人給二皇子備茶,將他請上上座。
一舉一都沒有任何問題,但偏偏讓宋戈十分不舒服。
以往他來見蕭懷瑾,蕭懷瑾可不會這樣,奉若上賓。
「懷瑾兄,咱們倆這麼多年的兄弟,犯不著為了一個人……」
蕭懷瑾冷眼看向他,表雖然還是笑著,可那眼神,能殺人。
蕭懷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找補:「是,我承認,我不顧你的,把阮三姑娘綁到我家,的確是有些過分,我向你道歉。」
蕭懷瑾冷冷一笑。
他本不想提這件事,既然宋戈主提起了,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今日二皇子既然說這件事,可見是誠心求好。」
宋戈點頭如搗蒜。
直到離開蕭懷瑾,他才知道他有多重要。
「我只有一個要求,二皇子當日是怎麼把三姑娘從阮家綁走的,那就用同樣的方式,把四姑娘綁到姐姐面前,向姐姐磕頭認罪。」
那天宋戈可是像是綁犯人一樣,把阮雲棠押到二皇子府的。
如今讓他這麼對阮綠茉,他當然不同意。
「蕭懷瑾,你太過分了。」
「過分嗎?這不是二皇子你自己做的事嗎?」..
宋戈被蕭懷瑾懟得啞口無言。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犯不著辱綠茉,此事和沒關係,一切都是我做的。」
蕭懷瑾站起,表里有幾分失。
「既然二皇子心裏已經有了決斷,那又何必來找我呢。」
「蕭懷瑾,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給臉?」蕭懷瑾就像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
宋戈居然覺得,他肯紆尊降貴來見自己,就是給臉了?
蕭懷瑾提醒他:「二皇子,這可不是認錯的態度哦。」
「認個鬼!」
二皇子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這場談算是不歡而散。
朝辭憂心忡忡地走進來,問道:「公子,您這又是何必呢。」
蕭懷瑾並不是一個喜歡惹是非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都能將事理得很圓,更何況今天二皇子上門,擺明了是來求好了。
朝辭想不到,這麼一個場面,怎麼會鬧得僵這樣。
這不像公子的作風。
「何必?」蕭懷瑾搖搖頭,「我就是不高興,我還以為他會是個明君,如今看來,和那些人,沒多區別。」
「公子……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不怪朝辭多,蕭懷瑾再這樣下去,大家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