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懷瑾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如第一次一樣震撼，卻比第一次還苦。

他低下頭，神哀戚。

「那如果，沒有這些原因，你是否會……」

阮雲棠看不得他這個眼神，也沒辦法再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拒絕的話。

如今什麼都已經告訴他了，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了。

嘆了口氣，深深地回答道：「會。」

這可是蕭懷瑾，誰會不心呢。

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一次次想把他推開。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想讓他和自己一起面對註定悲劇的結局。

如今，拒絕不了，也不想再拒絕了。

一次次把蕭懷瑾推開，對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可偏偏，是個極端冷靜理智的一個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做出對雙方最好的那個選擇。

所以，希蕭懷瑾能夠面對現實。

「蕭懷瑾，能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你，是我覺得唯一幸運的事。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不夠，遠遠不夠。」

蕭懷瑾搖頭，他把到牆角里，眼眶紅紅的。

蕭懷瑾本來就沒好全，緒波太大，口已經又有發作的趨勢了。

他強忍著疼痛，一字一句地宣誓。「你了我的心，碧落黃泉，別想分離。」

「你知道我會怎麼回去嗎？」

阮雲棠被得無路可退，只能告訴他故事的結局。

「在我死的時候，二的使命結束，我就能走，也註定會走。」

這個世界不會再有的容之地，就如同劇一直以來控制的那樣，到時候也會控制離開這個世界。

「那我陪你一起走。」

阮雲棠苦地搖頭。

「陪不了，蕭懷瑾，我們的命運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腳本，你沒到時候，想死都死不了！」

蕭懷瑾知道，回家的方法，就是讓他親手殺死。

前世的那杯毒酒，就是關鍵？..

這對他而言，何其殘忍。也是昨天晚上蕭懷瑾發病的關鍵。

所以，對蕭懷瑾而言，跟一起走意味著什麼，他早就已經想清楚了。

「那若是我執意要跟你走呢？」

「那你大概率沒辦法去到我的世界，只會把已經過膩的人生，再過一遍。」

死過，在剛穿過來的時候就嘗試過。

就像遊戲一樣，歸檔重來。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作者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死不了。就算真的死了，作者大不了刪掉崩壞的章節，重新來過。

「已經過膩的人生，再來一遍。」

這句話在蕭懷瑾的心裏掀起了千層浪。

他以為，去不了的世界，大不了是一起死。

他的人生，一直在按部就班，只有阮雲棠，是其中唯一的變數，也是他唯一想留住，想珍惜的變數。

可阮雲棠卻告訴他。

死不了。

就算真的死了，也不過是重來一遍。

如今聽到阮雲棠這驚世駭俗的言論，他唯一關心的不過是——

「如果重來一遍，還會遇到你嗎？」

阮雲棠搖頭。

不知道，但大概率不會。

蕭懷瑾也猜到了這個結果。

他的人生已經重來了這麼多次，只有這一次，有幸遇到了。

可如果什麼都不做，也會徹底失去。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絕境，前是懸崖，后無退路。

「給我。」

蕭懷瑾很快就收拾好了震驚的心。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該怎麼去做，給他就是。

「蕭懷瑾……」

「我不信命，也不信什麼命中注定，但我信你，我知道你說的話是真的，也相信我們面臨的絕境是真的。」

連命都不信，卻信。

蕭懷瑾在面前說過不話，但沒有哪一句，像這句話一般，帶給阮雲棠如此震撼的。

何德何能，得他垂憐。

眼前這個人，全心全意，用命在他。

阮雲棠能夠到，自己的冷靜，自己的理智，都在崩塌。

也只想瘋一次，像蕭懷瑾這樣，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為飛蛾撲火，瘋一次。

蕭懷瑾此時說道：「我想到一個法子，或可一試。」

「什麼辦法？」

「你不是說過，這個世界是一個話本世界，宋戈和阮綠茉是世界的主角，是全世界的中心？」

「是，這本書主要就是講他們兩個人的故事。」

「那如果，他們出事了呢？」

「你要殺了他們！」

阮雲棠震驚到失語，這個男二，膽子也太大了點！

「那倒不至於，當然，必要的時候，也不會排除這種可能。」

他想做的，比殺人還瘋狂。

是毀掉這個世界！

蕭懷瑾其實是個善惡觀念很薄弱的人，他就是個野蠻生長的孽。本來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顧忌的子。

還是遇到阮雲棠，他的子，才收斂了許多。

當然，也只有阮雲棠，有資格在老虎頭上拔，三地惹他生氣。

上一個惹他生氣的人，如今連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都要失去了。

蕭懷瑾的話，替阮雲棠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一個從未想過的新思路。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許多人的命運都被影響改變了，唯獨宋戈和阮綠茉，一直在穩定地相遇，相，結婚，生子。

他們就像是這個世界一個主心軸，只要他們還正常，這個世界就還能正常運轉。

但若是他們出了問題了呢？

或許，真的像蕭懷瑾預測的那樣，他們能有另一條出路。

可是，阮雲棠有自己的擔憂。

「若是這樣，世界崩塌了怎麼辦？」

「我會先送你回去，然後等這裏的事結束了，去找你。」

他當然第一要保證的，就是阮雲棠的安全。

雖然對蕭懷瑾而言，送回去，無異於給自己上凌遲酷刑。

「那你呢？」

蕭懷瑾的表上出驚喜。

「你擔心我？」

「對啊。」阮雲棠第一時間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

蕭懷瑾笑起來，笑容里有幾分釋然，還有幾分決絕。

「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有的在乎，對他而言，這就夠了。

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震撼了，他竟然想毀了這個世界，只謀求和一起在的機會？

蕭懷瑾認真地問：「棠兒，我只問你，若此計可，你可願意，讓我去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