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想通,以前是知道的,只是漸漸地鑽了牛角尖,漸漸地忘記了自己和阮雲棠是盟友,而非敵人。
是從哪裏開始變化的呢?
是看到二兒委屈了嗎?可明明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十分清醒,知道勸自己的兒,放棄溫如言。
是看到大兒被阮雲棠掌摑了嗎?可分明南枝的脾氣,心裏也有數。
是趙嬤嬤!
回顧這幾個月來的心態變化。
阮覃氏找到了罪魁禍首。
以前趙嬤嬤蠱,以為阮老太太肯定給阮雲棠留了私房錢,才一時鬼迷心竅,非要爭這個家主之位,試圖以此給兒多留點錢,將兩個兒接回家住。
如今才知,是自己把兒唯一的退路給徹底堵死了。
阮覃氏的心態正在逐漸崩塌,阮雲棠將那張紙條,給阮覃氏。
這了死阮覃氏的最後一稻草。
「這……這怎麼可能?」
看到阮覃氏那不像是裝出來的震驚表。
阮雲棠知道,之前是自己想錯了。
毫不掩蓋自己的嘲諷。
「原來,二夫人連幕後黑手都算不上,只是一把被人借刀殺人的刀呀。」
如此愚蠢,蠢不可及。
但往往,蠢人比壞人還要可惡。
會輕易被人帶節奏,三言兩語就被人挑拔利用,然後,揮刀砍向真正關心的人。
阮覃氏被阮雲棠譏諷得臉發青。
將手中的紙條撕碎,無力地垂下肩膀。
「我走。」
「娘!」阮南姜當然不同意。
但是的反對明顯沒用。
阮覃氏臉上半分戾氣都沒有了,抬眼全是懇求。
「棠兒,求求你,看在多年的分上,能不能照顧照顧你兩個姐姐?」
「分?」阮雲棠冷哼。「以前或許是有的,如今,半分都不剩了。」
阮覃氏面如枯槁。
面對阮雲棠毫不留的冷諷和拒絕,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剩下滿口的:「好,好。」
是啊,還有什麼臉面,求阮雲棠呢。
阮南姜此時還在:「我有手有腳,才不靠你,娘親,咱們走就走,我帶你回溫家。」
阮覃氏擺擺手,拒絕了阮南姜的好意。
見已經達共識,阮雲棠懶得和這對母廢話,轉往回走,冷眼瞥向地上躺著的趙嬤嬤。
「把帶下去。」
青薈跪在地上,沾滿鮮的手抓著阮雲棠的擺求饒。
「姑娘,姑娘我求求你,放過我娘親吧,我願意為姑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的恩德。」
「做牛做馬?」阮雲棠居高臨下,冷瞥青薈:「青薈,你覺得,你的做牛做馬,值幾分?」
青薈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可是看著渾是的趙嬤嬤,不敢鬆手:「姑娘,您……您就看在我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您……」
此時,趙嬤嬤也不知是迴返照,還是丹雀給喂的吊命的丹藥起了作用,竟睜開了眼睛。
出糊糊的手抓住青薈的手,口中喃喃念著什麼,青薈忙低頭耳去聽。
「娘,您說,兒聽著呢。」
只聽趙嬤嬤語氣十分虛弱:「青……青薈……是娘不好,連累你了。」
說完言,這趙嬤嬤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自己握著刀柄,抹了脖子。
丹雀趕蹲下去探鼻息。
對阮雲棠搖搖頭,示意人已經不行了。
「娘!」青薈撲在趙嬤嬤上,撕心裂肺地呼喚著自己的母親。
阮雲棠看著自己子上的,惹眼、刺目的紅。
這一天,好累。
閉上眼,帶著丫鬟轉離開,只是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對惜遇吩咐道:「支取幾兩銀子,把趙嬤嬤埋了吧。」
趙嬤嬤如此可恨,自然是不值得花一分錢的。
青薈的伺候……
或許也不值得吧。
可阮雲棠不喜歡欠人人。
哪怕青薈這些年的陪伴,都是摻雜著背叛與算計。
回去的路上,白鷺扶著惜遇,看著惜遇上的傷口,忍不住喃喃念道:「姑娘就不該這麼輕易放過二夫人,合該把送法辦才是。」
「送才是輕饒了。」
如今阮覃氏被趕出京都,三個婿家是肯定不會收留的,娘家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阮家老家。
而阮家老家,如今正被阮正流霸佔著。
阮正流素來損,阮覃氏回去比蹲大牢好不了多。
更何況,阮覃氏如今已經知道阮正流在背後做的好事,放回去,有和那幾個能作的兒,也夠阮正流頭疼一陣的。
不過,從今往後,這些都是外人了。
至於真正關心的——
看向惜遇。
當然也看到惜遇上的傷口,心疼的同時,也生氣。
「惜遇,你膽子也太大了。」
惜遇吐吐舌:「姑娘,您都發現了?」
「你素來是個穩重的,哪怕發現他們在用銀簪試毒,回來告訴我一聲便是,你倒好,反倒在二房的地盤鬧起來,這不是主惹事是什麼。」
心思都被自家主子發現,惜遇只能認錯。
「姑娘,對不起,事出急,來不及和姑娘商量,讓姑娘擔心了。」
「你也知道我會擔心,要是我晚一步,你就……」說到這兒,阮雲棠哽咽起來。
一想到拿著刀,盛氣凌人的趙嬤嬤。
不怕自己出事,只怕惜遇為刀下亡魂。
「我知道姑娘會來救我的,我總要鬧一鬧,二房這個毒瘤,才能除掉。」
惜遇知道,阮雲棠心裏始終念著二房的照拂之恩,也怕此事會不溫不火地過去。
所以,在發現二房在用銀簪試毒的時候,才莽撞地回頭。
就是要鬧,鬧得人盡皆知,鬧得二房跳腳犯錯。
「那如果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惜遇笑得沒心沒肺。「能把姑娘邊的危險除掉,我這條賤命,算什麼。」
阮雲棠氣得說不出話來。..
回到自己的小院,才發現蕭懷瑾竟然在自己的院子裏。
「你怎麼在這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見到那溫如言,就心氣不順。」
阮雲棠語塞。
這都是多年前的老黃曆了,他還記著呢。
這人,還真是記仇。
蕭懷瑾問道:「解決了?」
「嗯。」
「可怎麼辦,我的氣還沒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