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蹲下，準備解開劉誠上的裳開始簡單檢，結果手是抬起來了，但不知該從何下手。

劉大人生前是個食住行都十分講究的面人，撇開這座比皇城任何一位朝中大員府邸都要富麗堂皇的劉宅不說，平日里的著打扮也是走在了風尚前頭。

於是尚未適應本就繁複的古代服飾穿戴方式的九齡縣主在開頭就被難住了，平日里都是小蓁給更，倒不是願意讓人伺候，而是就沒弄明白過——誰能想到輕而易舉就能將皮分離的九齡縣主，竟然會被一套裳難倒？

月九齡比劃了一下才手，神之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而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實在不行就用「暴力」解決，用剪刀！

結果剛解開劉誠外的一個扣子，就聽到旁觀了整個過程的顧侯爺沉聲說：

「我來。」

月九齡解扣子的作一頓，心中大喜，對顧侯爺的「善解人意」十分激，面上卻還保持著淡然，往旁邊讓了一步，示意：

「呃，那就有勞侯爺了。」

其實顧墨玧並非看出了的苦惱，他只是不喜看到月九齡解別的男人的裳的形——雖然劉誠已經不能稱之為「男人」了，那他也不樂意。

月九齡並不知道顧侯爺連死人的醋都吃，只知道逃過了一劫，為顧墨玧的行為而到窩心——以前凡事親力親為也不覺得有什麼，但這兩次顧墨玧都在剛生遲疑的時候出手相助，替解決難題。

長這麼大，月九齡頭一回嘗到了人們說的「寵」的滋味，有點甜，有點，還有點不安：理智告訴，不應該對任何人產生依賴，可「喜歡」本卻讓想去靠近、依賴顧墨玧。

就在月九齡心裡在天人戰時，顧墨玧已經利索地將劉誠裡外好幾層裳都解開了，於是只好先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將注意力放在了上。

這次出門太急，也沒料到兇手行會如此之快，月九齡並沒有帶剖的工，也不打算剖——劉誠死因明確，沒有立即解剖的必要。

月九齡是打算從兇殺現場以及與兇手有過接的劉誠首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兇手的蛛馬跡，知道越多信息，就能越抓住兇手，真相大白。

顧墨玧在一旁看了認真起來的月九齡一會兒，見不需要他幫忙，便重新將劉誠生前寫的那封「書」拿來細看。

月九齡抬眸的空檔，正好看到他眉間憂思忡忡的一幕，於是垂眸一邊查看死者的手臂外側，一邊出聲問：

「侯爺覺得誰有嫌疑？」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劉誠在信上代了四年前，他們通過那條前幾日被炸塌的暗道將兩江大營輜重軍火運的全過程，其中不僅提到了當年與之有勾結的將士，還提到了這些軍火的去——他們將其賣給了一個東洋商人。

而很顯然，以為自己不過是將跟以往一樣會放到啞火與生鏽的軍火謀財的劉誠等人也沒想到，那個東洋商人並沒有按照雙方約定那般，將這些火藥拿去製焰火與竹、也沒有將兵回爐重造其他，而是直接用來攻打大燕。

這些時日他們調查郭騎與楊飛發現，這兩人四年來雖都升了職，卻過得並不好：一個整日做噩夢，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另一個疑神疑鬼，家裡滿了符咒、把符水當飯吃、護符若是離了就會發瘋......

畢竟四年前那場戰爭中犧牲的五萬將士的英魂，是他們生命無法承之重。

有時候一念之差，就會釀下無法挽回的大錯。

顧墨玧原本是看著這封信陷了沉思，聽到月九齡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目隨著月九齡手上的作而移，緩緩開口：

「曹岷是兩江大營都指揮使，又是鎮軍大將軍，是最能行『權力之便』的。」

月九齡聞言放下死者手臂，若有所思道：

「但曹大將軍若有此『膽量』與『壯舉』，也不至於讓將士們挨兩年。」

如果曹岷就是劉誠信上說的那個「軍中與他暗通款曲之人」，那他應該拼了命掩蓋軍餉貪墨一案，而不是寫信請顧墨玧來兩江大營調查，這不是引火上麼？

顧墨玧不予置否，曹岷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他之所以第一個懷疑他，只是不希自己因此而有所疏忽。

說起曹岷，就不得不說他的副手。

「劉重乃劉誠庶弟，又是曹岷副將，按理說他嫌疑最大，不過他這些年與劉誠勢同水火，想必也不會同流合污。」

月九齡想了想他們見面總是劍拔弩張的形，微微點頭，「但不能排除他們是故意在人前上演反目仇的戲碼掩人耳目，畢竟濃於水，而且劉誠的『書』里沒有說出軍中接應之人的姓名，或許是為了保全劉重。」

劉誠雖然寫下了「書」，也代了犯罪過程，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同夥名字，這一點很值得深究——是兇手的意思，還是那人有什麼特殊之？

「還有關霆均。」

顧墨玧蹙起眉頭，沉道：

「雖然自事發后關霆均的言行舉止無不妥之，但郭騎與楊飛隸屬他的陣營是事實。」

這兩人就在關霆均眼皮子底下，他若真如眾人所說那般認真負責，就不該沒有察覺兩人的異常。

月九齡放開，拿起了被落影與緋刀放下來的麻繩，一寸一寸地檢查，也將此事從頭簡單捋了一遍：

「兇手先是故意將郭騎的拋出來引起我們的注意；而後既炸了暗道與室，又殺了楊飛，弄出那麼大靜引起將士們恐慌與猜疑；

現在迫劉誠寫下這封認罪的『書』，將我們苦苦追查的真相就這麼簡單暴地拋出水面，臨到了卻還在賣關子不肯最後藏在軍中的『叛徒』，看來他很這種擒故縱、掌控全局的覺。」

顧墨玧聞言冷冷道：「兩軍對峙，最忌輕敵。」

月九齡忽然作一頓，瞇起眼睛，「很顯然，這位曾經的將士太久沒上場，生疏了。」說著用拇指與食指從麻繩上起了一幾乎微不可見，類似髮的東西。

顧墨玧上前接過來細瞧，發現這確實像髮——約半指長，細不一，的一端是灰，另一端則是白，手比人的頭髮要一些。

月九齡挑眉開口：

「侯爺，讓關將軍不用再搜了。」

【作者有話說】

不要被標題騙了，真相尚未大白。

鞠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