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名字裏有「墨」字。

顧老侯爺名霄，乃將門之後，年輕時領兵平定西南，使南蠻國俯首歸屬，因抗敵有功，又確保了西南三十年的太平，先帝龍心大悅，下旨為其晉爵，封為安國侯。

往後近十年，以顧霄為首的一幹將領迅速為大燕的利刃——平反山賊、開疆拓土，立下無數戰功，一時風頭無兩，作為顧家軍的統帥顧霄更是為了大燕百姓心目中的「戰神」。

顧家軍駐守邊防那十年裏，大燕四方安穩，百姓安居樂業，就連劫道都了許多，敵軍賊人一聽到顧家軍三個字士氣便會削弱大半，又豈有勝算？

久而久之，「顧家軍」於大燕百姓而言彷彿是一張無所不能的符咒，能夠震懾各方妖魔鬼怪，比什麼玉帝閻王都管用......

風頭太盛必會招嫉。

后兩年裏，諫們開始上奏顧老侯爺在軍中一呼百應，聖上須得忌憚；有人指出他年紀輕輕居高位手握重兵，卻愈發高傲自大、獨斷專行，若放任自流，來日必大患；還有人說他在無戰事時想著要東征西戰，恐不無司馬昭之心......

正如顧墨玧所言，顧老侯爺一生戎馬倥傯，只會帶兵打仗。

但他也會放下弓箭刀槍拿起鋤頭，會用盡畢生耐心去了解各個品種的梅花習，然後心養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不厭其煩地研究栽培出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墨梅......

只為了討夫人歡心。

月九齡覺得會煞費苦心做一件小事只為博人歡喜的顧霄，不會是一個只追名逐利之人。

對那位能讓顧老侯爺一個錚錚鐵漢顯出似水一面的顧夫人，也就是顧墨玧的生母岑芮略有耳聞。

岑芮是岑老太師的長，也是當年皇城有名的才，溫婉，與顧霄是青梅竹馬。

只是兩人年輕時聚離多，親好幾年了才有顧墨玧，並且兩人在顧墨玧九歲時，雙雙離世。

思及此，月九齡輕輕轉著手中的梅枝——顧墨玧，只會在顧墨玧生辰那日盛開的墨梅......

被深的不止岑芮一人，顧墨玧亦是。

只是他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顧墨玧沒能在兩人沉默的片刻里，看出月九齡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神里看出任何緒來，頓時有些懊惱沒在殘開口之前就把他扔出去。

而惹了禍的殘已經在顧墨玧賞他一個眼刀之前就溜之大吉，不知跑到哪個屋頂躲著了。

與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口，「你若介意，我......」

「很喜歡。」月九齡眼含笑容，著真摯，在他驚詫的眸中重複了一遍，「我很喜歡，謝謝。」

其實，顧墨玧很早就到月府了，但沒有上，而是很不齒地跟小親衛藏在前廳某個屋頂的暗，靜靜地看著皇後為月九齡加冠禮——真的很。

就在此時，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在髮上、眉梢上、枝葉上......

「下雪了？」

月九齡驚喜地看著顧墨玧，接著，瞳孔在他靠近時不由放大，額頭落下溫潤的，在被雪花沾染的冰冷里得到一熨的溫暖，整個人都起來。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有些晚，但沒關係，剛剛好，月九齡偎在寬厚的懷裏想。

不小心窺見這一幕的下人們都識趣地將自己藏起來，在不遠用眼神流，表達此時難以言喻的開心。

良久，兩人終於在頭頂被冰雪覆蓋之前分開。

顧墨玧手為撣去烏上的雪片，聲音暗啞：

「下雪了，回屋吧，別著涼了。」

月九齡便任由他牽手送回屋裏，然後看著他一躍而起，消失在漫天雪花里。

「差點忘了。」

突然，殘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調皮十足：

「縣主，侯爺為了以犯萬一還備了第二份禮，我放在院裏的石桌上了！」

小蓁聞言立馬跑去院裏取回來，「縣主，有兩個盒子！」

兩個都是木盒子，不過一個簡潔沒有任何裝飾，一個則是鑲著五六的寶石，花里胡哨的。

月九齡在眾人好奇的目下打開那個樸素的木盒，然後從中取出一個掌大的令牌——看外觀是個青銅令牌。

但一上手就發現了令牌底下有個巧的機關，輕輕一按，表面的銅片便收了起來，出裏面的廬山真面目。

小蓁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

月九齡看著剔的「廬山真面目」，瞬間瞭然，「放大鏡。」是顧墨玧特意找人燒制的放大鏡，雖然倍數不是很高，但很清澈明，這在古代很難實現，他肯定費了不功夫。

眾人卻聽得一頭霧水，「啊？」

「就是琉璃鏡。」月九齡心不在焉地換了個說法，心裏卻得很——顧墨玧總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當初送西洋手刀是，如今也是。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琉璃鏡是好看的，但是有什麼用？

於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個木盒子上：

「那另外一個呢，縣主快打開看看。」

月九齡將琉璃鏡收好放了回去，一邊想殘剛剛說的是「第二份禮」不是「二份禮」，一邊打開了盒子，然後作一頓，將盒子裏的東西拿了起來。

「是玉佩！」

「好的紅玉，侯爺對縣主可真好！」

月九齡著這塊冰涼的紅玉，舉起來對著桌上的燈火照，發現這塊玉佩雕刻很巧——是據白玉里的紅的紋路順勢而為的，看似不圖案，可又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仔仔細細地將這塊紅玉了個，接著否定道：

「不，這不是侯爺送的。」

顧墨玧不會送這種虛有其表的東西。

桃紅一聽就慌了，「啊？可方才我們一直守在院門口，沒見有其他人進來。」院住的都是眷，若有人潛，這可是大事！

「小姐？」一旁的葉碧雲看著月九齡出神的模樣，不由擔心。

月九齡反應過來，將這塊不規則的紅玉放盒裏，對憂心忡忡的眾人出個坦然的微笑：

「無事，今日都累了，早些下去歇著吧。」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也改了，好吧，我真的是修文狂魔，想重看可以過兩天清一下緩存重新下載。

p.s.打賞謝名單以後集中15號和月底放在作話，謝謝小闊們的支持，我會繼續禿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