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湖位於皇城郊外，是郊外大大小小所有湖泊里最大的，也是風景最迷人的一個湖——春雨，夏營，秋漁，冬雪，一年四季不同的景緻都吸引著無數遊人前來。

而位於湖中心的明空會，誰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存在的，總之當「明空會」這三個字進皇城百姓都耳里時，這座集玩樂與食於一的小樓已經在那裏了。

欣然前來的賓客每每游到此都會嘆，酒樓建在碧波之上的舉宛若神來之筆，讓人在自然風熏陶的同時還能消遣娛樂，愜意得如同置世外桃花源——想出這個點子的人真是個人才！

此時，「世外桃源」中某一扇門被敲響，得到回應后，一個丫鬟裝扮的子推門而，對著坐在圓桌旁的人稟報：

「夫人，王姑娘的對弈要開始了。」

被稱為「夫人」的子其實年紀並不大，若只看容也就二十左右，不過那雙沒有細紋的眼睛卻彷彿已經歷經滄桑。

「知道了。」夫人應了一聲，接著起來到桌子另一邊，站在認真執筆寫字的小男孩兒後，看了看他在宣紙上寫的字，欣一笑。

抬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輕聲道：

「練完這張字帖記得背三字經，娘親晚些時候回來陪你用膳。」

小男孩點點頭，夫人便同丫鬟出了屋。

*

另一邊，月九齡和江言憶也進了這個「世外桃源」，一進門發現裏面早就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桃花眸將四周掃了一遍——客人雖多，但招呼的、引路的、奉茶的下人都有條不紊，月九齡隨口問了一句：

「聽聞明空會的青橙姑娘涉及一樁命案，但這裏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到影響。」

江言憶從剛剛進來就於一種興狀態，自顧自拉著月九齡在雅座坐下，「是溫之慶那案子吧？」說著有些不以為然地喃喃，「我也聽說了，他那是虧心事做多了遭報應吧。」

月九齡對的猜測不可置否，只是抬手打發了想要上前伺候的下人，然後拿起茶壺給江言憶倒了杯熱茶。

抿了一口茶，江言憶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們現在是在別人地盤上，而且人多雜，於是這才低聲音，回答月九齡剛剛的問題：

「雖說明空會的主管事是青橙姑娘，但還有其他幾個管事呢，所以就算被帶走了，這裏也不至於一鍋粥。」

月九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

「夫人」正是那幾個管事之一，因資歷最高，所以在青橙被捕后，暫代當主管事，突然被委以如此「重任」，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青橙姑娘怎麼樣了？」忍不住想知道青橙的況。

旁邊的丫鬟聞言回答，「夫人放心，衙門並沒有確鑿證據，再過幾天他們就得放人。」語氣從始至終毫無波瀾，像是一個沒有的傳聲筒，「先生說了，夫人只需將力放在管好明空會便可。」

聽到「先生」二字，夫人的神凝滯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微笑，鄭重道：

「是我逾越了。」

*

「開始了！開始了——」

伴隨著嘈雜的議論聲，江言憶也再激起來，黑亮的眼睛興地看向前方。

月九齡也順著的視線看去——前廳正中的臺上本來遮著什麼的帷幕忽而被下人扯下，一個掛著的巨大棋盤，棋盤上已經陳列了不手掌大的黑白棋子，應該就是江言憶興趣的那個殘局。

同在臺中還有一位，矇著薄紗，約能過薄紗看到姣好的面容。

月九齡看著緩緩對著臺下的客人下拜的舉，開口問道：

「那位就是贏了棋王的姑娘？看起來年紀尚輕。」

聽到這話的江言憶忍不住笑了出來，直爽地揶揄，「九齡縣主，別用這種老氣橫秋的語氣，你也才十六，王渺姑娘還比你大一歲呢。」

十六七歲就在棋藝上有如此高的造詣，一個江言憶已經是難得，真的會有第二個麼？

月九齡挑眉，不甘示弱地反問：

「那同樣比王姑娘小一歲的憶安郡主是打算上場挑戰麼？」

雖然兩人相識不久，但無論是格還是為人事卻出奇地合對方胃口，所以短短半個時辰里，已經將對方當作自己的好友了。

江言憶眉飛舞，理所當然地點頭，「好不容易遇到個高手，當然得過過招過過癮了！」一邊說還一邊活手指，躍躍試。

月九齡：「若是郡主比王姑娘先解了這殘局，豈不是要為大燕的最年輕的棋王了。」

江言憶聞言挽袖子的作一頓，接著瞳孔晃，神在震驚與欣喜之間來回切換，好一會兒才咽了咽口水，用「不愧是阿齡」的眼神看著好友道：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一點，原本只是想來玩玩，但我現在突然間很想贏！」

月九齡看著這個眼裏只有「棋」的好友臉上富的表，忍不住笑了笑。

臺上王渺已經開始邀請賓客上臺挑戰，江言憶迫不及待地想要上臺，但又對自己帶月九齡來這兒沒能好好陪略愧疚，猶豫開口，「阿齡，你......」

月九齡笑著讓放心，「我在這等你。」

江言憶抓著的手一臉地說：

「那我去去就來。」

然後就跑了，月九齡看著自己被抓過的手，出無可奈何的笑容——殘局哪是那麼容易解的？

*

「今日可有貴客？」

夫人與丫鬟已經接近前廳，聽著前頭的喧鬧聲，便知道棋局已經開始了。

丫鬟如實回答：

「方才守門的紫兒說，江國公府的畫舫在碼頭停靠了，憶安郡主同一位小姐下了船，想是為了王姑娘的棋局而來。」

江言憶棋如命都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城，因而今日會來明空會挑戰王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夫人：「嗯，雖然只是個郡主，但如今明空會在風口浪尖上，凡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丫鬟應下，然後準備引親自去見江言憶：

「明白，方才已經進了前廳，雅座就在那邊......」

*

月九齡漫不經心地瞥了臺上挑戰破殘局的人，才剛開始已經有幾個人搔頭耳了。

將視線拓開，注意到了這個明空會裏，無論是在門口接待的下人還是端茶倒水的小二，都是子，除去客人，竟沒找到一個男子的影。

於是便想起月媛玉曾同說明空會收留落魄子的事，秀蹙起，忽而出聲問：

「小蓁，你知道武帝的名諱是什麼嗎？」

正長脖子看臺上況的小蓁被問了個猝不及防，以為月九齡就連出來踏青都要考最近讀書的況，突然張了起來，「啊？哪個武帝？」

「武帝。」

如果月九齡沒記錯，武帝原名「武曌」，而將「曌」字拆開就是「明空」。

在這個遠離塵囂的地方建這樣一座小樓收留無家可歸的子，又取了這麼個名字，究竟有何用意？

【作者有話說】

場景對話切換得比較多，為了區分開來，強迫癥的我在段落之前加了*號。

曌：zhao，武則天原名「武曌」，只是借用了名字而已，請考究黨勿深究。

端午安康鴨，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