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們都見慣了這種場面,但心仍舊如同初次那般沉重,月九齡等人皺著眉頭,十分有耐心地在一旁等候。
錢氏無聲哽咽了許久才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是!我......」只是依舊無法冷靜下來,視線卻再也不肯離開那已經沒有生氣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像是找回了神智與力氣一般,突然掙扎著站起來,哭著就要撲進考室:
「夫君......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但被落影攔在了門口,無論哭得多撕心裂肺,沒讓接近。
不是他們鐵石心腸,只是在案子明朗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錢氏大約是哭得虛了,也知道自己是無法接近后也不再掙,乾脆坐在門前,悲傷地著門流淚。
見稍微冷靜了下來,月九齡這才走過去,從袖中拿出一方乾淨的帕子,遞到跟前:
「鍾夫人節哀順變,我們懷疑鍾仁是為人所殺,所以暫時不能帶回。你知不知道他與誰有過節,或者近來是否與人有過衝突?」
的聲音輕且帶有安意味,沉浸在悲傷里的錢氏聞聲有所容,緩緩將渙散的視線收回,放在眼前只出一雙明亮眼眸的子,大約是眼神太過鎮定,六神無主的錢氏因此得到一點安,下意識地接過的手帕。
錢氏低頭怔怔地看著在手裡的絹,豆大的眼淚掉在上頭,卻沒,後知後覺地回想月九齡剛剛說的話。
這會兒大約是認清了鍾仁已死的事實,悲從中來的同時也因為這番話而決意要替丈夫找到真兇,似是振作了一些,仔細想過之後搖了搖頭,替丈夫辯解:
「不可能,不可能的!鍾,鍾郎脾氣很溫和,從不與人爭。而且我們到皇城也才半年,他大半時間都在租來的小院子里讀書,大門都沒出,也就上元節和同窗出去了一會兒......」
說到這,彷彿想起了什麼舊事,又忍不住小聲啜泣了起來。
月九齡見狀抬手拍了拍的後背,聲音也放得更低:
「你與鍾仁有孩子麼?」
察覺到錢氏聽到這話時子一僵,便收回了手,專心地看著。
「我們剛親一年,他要考取功名,我便隨他一同北上,還沒有孩子。」
錢氏是典型的南方子,五長得小巧清秀,只是大約日子過得不易,面偏黃,說話時聲音細溫,言行舉止也有些拘謹。
月九齡點點頭,拿出方才撿到的從鍾仁裳掉出來的東西,邊翻看邊道:
「這香包氣味很特別,是鍾夫人做的?」
錢氏抬眸看了看,先是一怔,然後眼眶便紅了,點了點頭:
「是。早先聽別人說考室冷,鍾郎鼻子有些敏,周遭太會噴嚏不止,我擔心會影響他考試。家父是葯農,我自小也懂一些草藥,便自己做了個香包,雖沒什麼用,但能緩一緩癥狀也好。」
月九齡注意到方才看到香包時神有一瞬凝滯,語焉不詳地概道:
「二位真是伉儷深。」
錢氏聞言卻像是被人點了似的,忽而定在了原地,沒等蓄滿眼眶的淚水掉落,就聽到月九齡不帶任何的聲音說:
「如此,想必這香包里的合歡花,也是鍾夫人放的了。」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和上章合併一起更地,但是沒來得及,我又不想拖到下一章,於是單獨一章放出來啦,有點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