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的熱度能在屋裏溫存許久,初夏已經趨向炎熱,嚴合合在一起的兩人都發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這才不依不舍地分離。
顧墨玧拿起月九齡方才疊合在一起的紙,對著火看了看,凌的紅墨如流火般綻放於紙上,像一簇不詳的,他蹙著眉頭放下。
「花劍說那日他在張府與蒙面人手時似乎看過類似的紋路,在那人的劍柄上,但看得不仔細,不能確定就是這個圖徽。」
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點了點紙上的圖案,神肅然,「若真是如此,那這可能是象徵某個組織的標誌或圖騰。」
這個組織不僅能屢次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大牢殺害朝廷重犯,手行蹤詭譎還略勝花劍一籌,想必來頭不小。
「鄭競並非單打獨鬥,有人替他善後,恐怕勢力還非同小可。」
月九齡和他想到一塊兒了,尤其看到鄭競淪為階下囚也毫無懼意,分明早已給自己留了後路,難怪當日敢孤一人宮,這才符合他狡兔三窟的行事風格。
如果當初在張府阻攔花劍的蒙面人與給鄭勁下毒實乃同一伙人所為,那這事兒恐怕還完不了。
顧墨玧頷首出聲安,「我已經派人去探查了。」見仍舊面有憂,想了想還是穩妥行事,便道,「明日我去趟紅鳶樓。」
月九齡聞言頗為驚訝地看著他,饒有興緻地問:
「你和君子箋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當晚他能及時趕到宮裏救下自己還有君子箋通風報信的功勞,原以為兩人該消除了偏見握手好,可這幾日君子箋來竹心院探的時候卻都被侯府的人攔下。
可見顧侯爺還在生險境時想到的不是他而是別人的氣呢,月九齡心知理虧,也不敢出聲放行,君子箋因此吃了不閉門羹。
掉進醋罈子的顧侯爺故作冷漠,面無表地說:
「紅鳶樓開門做生意,只要付得起價錢來者不拒,這還是君臺主自己立的規矩。」
好像把八面玲瓏的君臺主氣得跟潑婦似的在院門口罵街的指使人不是他一樣。
月九齡見他端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來了興緻,若有其事地點頭,「見著君子箋,代我跟他道謝。」
本來就想找個機會當面對君子箋和戚霖表達激,不然就可能真栽在鄭競手上了。
不過就目前顧侯爺這個醋勁兒來看,一時半會兒是沒機會了。
音落,顧侯爺臉沉了沉,語氣生,「謝過了。」在那之後他便差人送了不君子箋想要的東西。
而且明明戚霖也幫了忙,阿齡為何只謝一個人?
「阿齡不用一直記掛。」他又沒忍住提醒道。
由此可見顧侯爺吃醋歸吃醋,公私還是分明的,該謝的也會用心去致謝,嚴謹認真得招人疼。
月九齡實在忍俊不,明著調侃:
「這種醋侯爺都吃?未免太不挑了。這樣明日你們真的能心平氣和地談話麼?要不要我陪你去?」
饒是顧墨玧再遲鈍,也聽出月九齡是故意逗他了,但還是沒能板起臉,只是清了清嗓子,拒絕的陪同:
「區區小事阿齡無需費心,明日你就在家休養,等我消息。」
月九齡又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看著那雙宛若星辰的墨眸說:
「那就辛苦侯爺了。」
顧墨玧抬手將掉落在額前的烏撥到耳後,薄落在眉心,「不辛苦。」之後又了的頭,才分開。
月九齡目送著他的影踏著月離開,重新坐回位置上。
自顧墨玧從揚州回來,他們還未曾提及舊案進展,但落影被留在揚州,說明事進行得不大順利。
如今花劍與緋刀流帶人去天牢看守鄭競,殘則被留在竹心院,顧墨玧邊雖然還有人可用,但終究難以兼顧,否則也不會想借聚鳶臺的力去查圖騰了。
但顧墨玧出面讓聚鳶臺摻和到這個案子真的好嗎?
上次顧墨玧擅闖皇宮已經招來非議,畢竟是手持兵符掌握十萬兵權的一方將帥,沒有皇命闖宮,雖是事態急,但未免也太不將天子放在眼裏了,往重了說可以謀反論罪。
過後皇帝沒有追究是念他救駕有功,抓住了主犯,又有江國公秦國公等人說,這才功過相抵。
月銘為首等朝臣本就對此結果頗有異議,若「當朝一品軍侯與天下第一門派來往切」再傳出去,顧墨玧還不得教人斷脊梁骨?
顧侯爺想必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謠言的,但三人虎,有時候流言蜚語也是無形的刀劍,能斬斷信義誼,讓人反目仇。
月九齡無聲地嘆了口氣,有時候都要分不清,究竟是人構造了時局,還是時局在推著人走。
垂眸看著紙上那不完整的圖案,外圍流蘇一般的線條下墜,就像一朵綻開的緋煙花…..
桃花眸驟然——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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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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