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沒料到他這麼敏銳，收回神力不敢看。

「什麼？」

皇后臉更白，不自覺向皇帝靠近兩步，巍巍道：「誰，誰敢冒犯陛下？」

就在這時，大太監進門：「仙子，您要的桃枝來了。」

放下筆，青梧拿起桃枝，這一次沒再挑剔，直接往殿走。

眾人跟上。

衛清籮面如金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見這麼多人，的眼神微閃，巍巍地想要起：「陛下，臣妾給陛下請安……」

「德妃不必多禮。」

皇帝一把住瘦削的肩膀，見如花般的慘白一片，難得生出點憐惜：「妃生病了，何必還要拘泥於禮數。」

「禮不可廢。」

衛清籮輕咳兩聲，聲息微弱：「恭親王妃怎麼也在？陛下當心被過了病氣。」

「娘娘，恭親王妃請神上，這位仙子是來救娘娘的。」

畫意的眼底帶著崇拜和興，激道：「娘娘，您有救了！」

忍不住喜極而泣。

請神上？仙子？

衛清籮微微詫異，聰明地沒有發表看法，滿臉虛弱地靠在床頭無奈淺笑。

一副不信的樣子。

皇帝眸深邃，審視地看著眾人的面，淡聲道：「開始吧。」

將兩張符紙在門口，趁著眾人沒注意，青梧輕輕彈了一下指尖。

有一蓬白霧散開，猶如下的灰塵，被人吸肺腑也很難察覺。

含笑一抬眼，卻對上一雙琉璃的溫和眼眸。

陸琢照舊穿了一大紅麒麟服，長玉立站在不遠，翩翩君子。

他看到了？

青梧的心頭一驚，再去看卻見他已經瞥開眼，心裡不沉了半分。

下意識去看他的手，卻見他單手背在後，本沒辦法看到虎口的黑痣。

算了，既然他沒有當場拆穿，就權當他沒有看到。

一咬牙，青梧轉過，從容地拿起桃枝，厲喝一聲：「何方邪祟，見到本尊在此，還不快些退避！」

「急急如律令，符紙來！」

「呀！」

伴隨著的清喝聲，有小宮忍不住驚呼出聲，臉一白跪倒在地。

只見那符紙像是聽懂了的指令，無風自，有自己意識似的飛到了桃枝尖端。

伴隨著輕微的一聲「噗」，紙張破的聲音，符紙用力撞上桃枝，串在了上面。

這不科學的一幕，讓眾人都不自地瞪大了眼睛。

這還不算完。

「火來！」

又是一聲清喝，嗓音才落，那符紙竟然無火自燃。

黃的火焰在白日里依舊耀眼，伴隨著大片白的煙霧瀰漫開來。

青梧在這火焰和煙霧的包圍中，神悲憫淡漠，猶如雲宮仙子，遙遠疏離。

更加顯得神至極。

更多小太監宮跪了下來，地磕頭，裡喃喃有聲。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跡？

無火自燃，無風自，隔空取。

每一樣，都震撼他們的心神。

「八方神靈，聽我號令，祛除邪祟，誅！」

舞桃枝，符紙灼燒中，青梧以桃枝為劍，向前狠狠一刺。

眾人的耳中，彷彿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哀嚎聲。

「是什麼在？！」

曾經撞過鬼的皇后最是惶惶不安，不由尖一聲：「是誰？什麼人在？」

這一次，就連後的嬤嬤都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皇帝更是面沉不定，驚疑地看著四周。

「你們也都聽到了是不是？」

皇后瞪大眼睛，見其他人點頭，臉煞白一片。

有鬼，真的有鬼！

那香雪的鬼魂，現在在哪裡？到底是跟在的後，還是在的寢殿等著？

外面青天白日，皇后卻覺得一涼氣從腳底板竄了上來。

另一邊，伴隨著慘聲，符紙的火熄滅。

青梧瞬間臉煞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拿水來！」

不用指名道姓，已經有小宮殷勤地上前，將水端過來。

青梧的手有些抖。

現在的狀態，三分是真，七分是演。

面前的畢竟是皇帝，為了不被察覺破綻，讓這場裝神弄鬼更加有可信，特意放出大半神力，配合提前散出的藥和作暗示進行催眠。

那聲不存在的哀嚎聲，就是催眠之後的結果。

好在有驚無險。

接過水，手上掐了個法印，垂眸神態肅穆地念出一段玄奧的口訣。

有了先前做法，眾人眼中就是神仙下凡，一舉一都充滿了神的奧義。

借著念口訣的機會，青梧用神力輕輕推手腕的藥丸。

一顆白的藥丸無聲無息地落水中，遇水即化。

「什麼味道？」

邊的小宮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迷茫道：「好香……」

不止是，其他人也忍不住跟著吸氣。

一清幽卻霸道的香氣在殿中瀰漫開來，若有似無。

在眾人驚疑的時候，青梧卻到一陣強烈的目。

一抬眼，撞上那琉璃的瞳孔。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那雙眼中彷彿極快地掠過笑意。

等再要細看，陸琢已經垂下眼，一副木頭人的模樣。

一次還能說是看錯了，兩次呢？

其實他就是看到了吧？

儀鸞司隸屬皇帝麾下，作為儀鸞司的指揮使，按道理他應該是忠心耿耿的保皇黨。

怎麼瞧見的小把戲，卻不聲不響？

「是這碗水！」

小宮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驚道：「這，這碗普通的白開水，變仙藥了！」

「給朕瞧瞧。」

皇帝大步上前，一把端過水碗，放在鼻端輕吸一口氣。

那若有若無的香氣更加明顯。

果然是它！

可是，這分明只是一碗普通的白開水，怎麼可能在幾句話的時間發出這樣的味道？

去辦事的人都是他信得過的心腹，出現這樣的狀況，讓皇帝竟也不由生出搖。

難道說，這青梧真的能請神上？

「給德妃服下仙，就能藥到病除。」

青梧的面上出幾分疲憊，端過水碗遞到衛清籮的邊：「喝吧。」

衛清籮遲疑抬頭。

的一頭烏髮沒有梳，順地垂在後，出一張掌大的慘白小臉。

青梧當場在心底里「汪」地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