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面如金紙，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得不好。

很難形容這種痛苦。

那圖案形的漩渦，彷彿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著的神力。

而的痛苦來源，更多的是彷彿有人提著大鎚子，在瘋狂敲擊的識海。

把敲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一瞬間像是腦震。

「屬下去找大夫來！」

曜靈急得團團轉。

從前被司君冥派在青梧邊，監視也保護，自認對這個新主子，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不像是其他大家的小姐，那樣一舉一都像是標尺量出來的，賢淑靜。

相反，特別的鮮活，特別有活力。

活得真實又能折騰。

就算是吃的東西，的腦袋裏都有無數的想法，指揮著秋水團團轉，做出許多味又新奇的吃食。

活得熱烈又肆意。

這是曜靈第一次見到這麼虛弱的樣子，一時心神大。

青梧抬手想要攔住，一張，卻又猛地吐出一口鮮。

「別，別去！」

氣息奄奄，終於艱難地出兩個字。

再多卻也沒有心神去解釋，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控制自己的神力上面。

死死地拽住曜靈，臉慘白的閉上眼睛。

曜靈急得不行，恨不能直接掙開，用輕功去找大夫過來為檢查一下。

卻又礙於的手，不敢，生怕傷到。

好在，伴隨著青梧的神力被吸干，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漩渦漸漸地停止消失。

著還在作痛的眉心，青梧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的頭還是很疼。

神力耗乾的疼痛也並不好，卻比剛才要好上一些，至不是那麼難以忍。

「主子？」

睜開眼，對上的就是曜靈那滿含著擔憂的眼睛。

「我沒事。」

青梧頓了頓，看著自己沾上了鮮，有些狼狽的，不由皺了下眉。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娘子亡母，在臨死之前，還能有耐心用自己的鮮畫出來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威力，將好不容易積攢的神力消耗一空？

「本王妃去換服。」

現在這個時代的貴族出行，準備都是很充分的。

今天特意擺了排場，侍們準備得都很妥當。

雖然沒有一個時時提著小食盒，生怕著的秋水跟在邊，但是備用是準備了的。

青梧捧著去屏風後面換好，走出來的時候，臉還是雪白雪白。

本來就是冷白皮，這會兒更是沒有一。

從來熠熠生輝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這會兒也像是枯萎一般，沒有多神。

偏偏的瓣上還沾染著剛才嘔時候的跡，鮮紅鮮紅，猶如玫瑰花瓣。

白與紅，形了鮮明的衝擊力，襯得的狀態越發有些人擔心。

曜靈像是被嚇壞了，亦步亦趨地跟在的邊。

見又要去拿那本小冊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冒著大逆不道的風險急聲道：「主子！不可！」

看那本小冊子的眼神，簡直如臨大敵，彷彿那不是一本沒有生命的冊子，而是什麼危險的怪。

的反應，逗得因為想起秋水，而略有些鬱郁的青梧忍不住抿笑了一聲。

「這只是本嫁妝單子，又不是什麼妖怪。」

嗓音里含著笑意，只是笑容還又輕又弱，緩聲道：「你還怕它能跳起來變怪，把本王妃給吃了不？」

很難解釋，剛才自己會什麼會突然吐。

神力的存在，本來就是的，不能宣之於口。

那個圖案，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能夠跟的神力產生共鳴，繼而出現這樣的況。

這讓的心頭生出疑慮，卻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這些事，以後可以慢慢探尋。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拿到天火草，為秋水解毒。

最好是能，順便要回原應得的東西。

「嫁妝單子？」

曜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略帶著幾分吃驚看著這本冊子。

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上面，真的沒有察覺上面的蠅頭小字都寫了什麼。

也不是沒有見識，實在是有些太誇張了。

誰家的嫁妝單子，能變一本書這麼多？

這得是多東西啊！？

「不然你以為，堂堂丞相和丞相夫人，為什麼這麼不捨得把嫁妝還回來？」

青梧嗤笑一聲，寒聲道：「貪心不足罷了。」

細白的指尖，落在小冊子的封皮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這些年，這些假裝單子上的莊子店鋪，不知道給丞相府提供了多收。

都沒想要追究這些，了那麼多便利，賺到了那麼多盈利，沈蕓和兆安卻還不捨得將東西歸原主。

只怕娘子的亡母，要是地下有知的話，都恨不能跳起來掀開這兩個貪婪的人的天靈蓋。

不急。

屬於小傻子的，都會幫忙討回來的。

青梧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機緣，讓來到了這個時空，頂替了小傻子生活。

但是既然用了小傻子的份和，就會替好好活著，幫清算一下。

眸冷厲，不經意地一抬眼，看到銅鏡里的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蒼白得像是個紙人。

如果不是本來就長得好，五但凡再扁平一些，這紅白臉的，都會被人當紙紮的人。

素來喜歡貌的青梧，當然不能允許自己就這個狀態見人。

皺著眉頭，在銅鏡前坐下，把胭脂撲在臉頰上輕輕拍開。

於是一瞬間，彷彿白裏紅，整個人都顯得有氣多了。

了瓣上的鮮，出同樣蒼白無的，抿了抿口脂。

眼見著看不出破綻，這才滿意地沖著鏡子裏的自己盈盈一笑。

眉目如畫的人，眉眼間還染著幾分憔悴，這一笑之間猶如百花盛開，春燦爛。

含著三分慵懶七分嫵，一顰一笑都是無限的風，別提多人了。

「真是個人兒。」

青梧忍不住沖著鏡子裏的自己吹了個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