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烏溜溜的眼睛,饒有興緻地打量幾眼羅公公,又扭頭沖著司君冥了眼。
看戲的意味實在太明顯,功引得他皺眉。
司君冥沉默不言,只抬了抬眼皮,睥睨般地瞥了眼眼前的老太監。
看他似乎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羅公公窺了眼上首神不明的皇帝,準備新一的嚎喪。
才剛張開,司君冥清冷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漫不經心的施施然,就沒將眼前這一切當回事的態度。
「平白丟了命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奴才,本王想殺就殺了。」
說著起眼瞼,瞳孔深黑沉幽涼。
「求皇兄做主?羅公公難不還想本王,為了一個閹人以命償命?」
這個時代,奴隸是沒有人權的。
就算是做到羅公公這個份上,要死要活也不過是主子一句話的事。
司君冥償命,羅公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妄想。
聽出話里的森森寒意,一幽涼迅速竄上脊背,老太監兩戰戰,想都不想趕下跪。
「奴才不敢,奴才沒有那個意思……」
「這可就沒意思了。」
就算是當吃瓜群眾,那也得當一個合格的吃瓜群眾。
關鍵時刻火上添油,是必備的素養啊。
單手托著下,青梧一張小臉微皺,似乎有點為難。偏眸中艷閃爍,幸災樂禍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羅公公既不想讓夫君為你那干孫子填命,又要求陛下做主,這不是故意在為難人嘛。」
「難不……要把夫君打頓板子,給你泄泄憤?」
我可謝謝你了。
羅公公功噎住,一聽青梧話里話外的挑撥意思,那是真哭了。
「陛下明鑒,奴才真的沒有,奴才忠心耿耿,只是懷福瑞殞命,才會……」
「嗯。」
自己的奴才,皇帝又豈會不知道?
不止一次地在青梧那張上吃過虧,他最明白不過,肯定不會把青梧的話給聽進去。
只是—一
想到青梧曾經借著裝瘋賣傻搞出來的那些事兒,再看如今跟司君冥兩人夫唱婦隨的和諧畫面,他覺自己的牙都暗地疼。
目沉沉地過去,好半響之後,他才幽幽出聲:「一個奴才罷了,皇弟是恭親王,殺了也就殺了。「
「只是……羅公公到底勞苦功高,就連朕,都得給他三分薄面。皇弟這樣,讓朕很難做。」
不說那個福瑞,還是去傳旨的。
說穿了,司君冥殺他,那就是公然在打皇帝的臉!
可惜這話,皇帝卻只能留在心裡頭記恨。
看他出頭,司君冥這才終於有了點兒反應。
眸深沉地瞥過羅公公,緩緩起。
「讓皇兄為難了?」他薄微勾。
上一刻,還是金尊玉貴,滿淡漠雍容的恭親王。
下一刻,出手如電,殺氣鋪天蓋地。
寒閃爍,腥的味道迅速蔓延。
誰都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羅公公本來不及反應,脖子一涼,一熱噴濺而出。
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脖子,張著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絕地看著坐在上首的皇帝,直地倒了下去,很快沒了氣息。
同樣被震驚到的皇帝,臉迅速青白一片。
鋪天蓋地的怒火掩蓋住了最初的那點兒震驚,他雙目驟然,眼底的暗沉婺幾乎化了實質。
「司君冥,你大膽!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當著他的面就敢殺人,那是不是下一個殺的人就是他了?!
「皇兄何出此言?」
迎上皇帝的滔天怒火,司君冥施施然垂下了眼皮。
掏出錦帕施施然拭乾凈了並沒有沾的兵刃,才道:「區區一個奴才也敢皇兄為難?臣弟自然要為皇兄分憂解難。」
說著抬眸,眼底暗湧。
「皇兄現在不為難了。」
竟是在回答之前皇帝的故作姿態。
明明是很嚴肅張的時刻,青梧卻莫名有點想笑。
面隨心,角忍不住提了提。下一秒……
「啪!」
「恭親王妃,你放肆!」
一把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那靜,聽的青梧都手疼。
皇帝眼神如刀,冷冷地看過來,殺意凜然。
「恭親王府恃寵而驕,也是時候該收斂收斂了。既然如此這般不將朕放在眼裡——來人!」
有一說一,恭親王府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的時候,可不止這一時半會兒。
況且當堂殺人的是司君冥,怎麼怒火直往這邊來?
這是……干不過茬,專挑這個柿子?
有柿子覺悟的青梧起,揚起艷湛湛的小臉,滿臉無辜地道:「我愚鈍的很。還請皇兄指示,本王妃做錯了什麼?」
你已經不傻了,還拿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有那麼一瞬,皇帝差點綳不住直接吼出來。
所幸他心思深沉,關鍵時刻沒忘記最重要的事,再度重申。
「恭親王府肆無忌憚目無君上,簡直膽大妄為!從即日起,恭親王回府思過,無旨不得出。恭親王妃……就留在宮中佛堂為大雍祈福自省!」
皇帝語氣寒氣森然,盛怒之下,終究沒說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名頭來。
卻也擺明了意思,要明正大地將青梧給扣在宮裡了。
帝王威嚴重如山,落在青梧的耳朵里,卻只剩下了一句話四個字。
佛堂自省。
這就意味著,將無期限被迫食素。
沒有商量的事,怎麼可能會允許它發生?
下一秒棲梧站了出來,一張小臉上笑容很冷:「皇兄確定,要讓本王妃去佛堂反省?」
「本王妃從小弱,好不容易才在道觀里長到這麼大。」
揚起眉:「我可能天生跟佛祖不合,要去佛堂反省,鬧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皇兄可別怪我。」
「不去佛堂也可以。」
當面頂撞皇帝,那是大逆不道的事。
奇怪的是,皇帝居然也不生氣。
就跟完全覺不到青梧的逆反一般,竟然還主退了一步。
「那就去雲蘿宮吧。正好你跟德妃頗深,去那邊自省也是一樣的。」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面還是沉的。
只是青梧卻沒有忽略掉對方眼底一閃而逝的算計。
霎時心中警鈴大作,只一個轉念間,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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