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嫵兒凝眉思索了一番,決定中規中矩地回答,便低聲道:「父皇,太子一案實在是匪夷所思,兒媳聽說您已經命三哥徹查此案了?還是等結果出來,再做定論吧。」
帷幔久久沒有聲音,東方嫵兒心中忐忑,難道說錯話了嗎?可是自己已經說的很克制了,若是不剋制的話,只怕會建議皇帝直接將傲軒那個狗東西給五馬分了。
心中不安,便抬頭朝輕瀾看過去。輕瀾眉頭輕輕地皺著,也用一種擔憂的目向。兩人心中都有些忐忑,等著皇帝開口。
過了大約有半盞茶的時間,龍床上的人終於開口了。只聽凌淵先是沉沉地嘆口氣,然後才道:「朕那滿朝文武,竟然還比不過一個閨閣子。燕王妃,你說的很對,此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怎麼能輕易給太子定罪呢?這麼簡單的道理,可惜那些大臣們都不知道。他們一個一個都來迫朕,實在是可惡!」
凌淵說著說著就怒了,聲音也變得深沉凌厲了起來。
東方嫵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呢,現在看來,自己說的極為正確,恰好又拍了回馬屁。
凌淵實在是太過偏傲軒了,即便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是不想置傲軒。即便朝中的許多大臣都來上書,進言,讓他收拾傲軒,但他還是站在了太子這一邊。
所以剛才說等墨臨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說定罪的事,很是得皇帝歡心。畢竟,要等墨臨的調查結果,其中是有一段時間的,起碼在這段時間,太子是安全的。
而皇帝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做很多的事,他甚至可以有時間籌謀,像上次一樣,直接將墨臨調查出來的對太子不利的證據全都燒掉……
東方嫵兒一邊慶幸自己回答對了,一邊又深深地焦慮了起來。
看來,輕瀾說得不錯,的確是太天真了,天真的可笑。
以前真的以為,這次傲軒出了這樣大的事,在皇帝的寢宮,給皇帝戴了頂綠帽子,皇帝一定會震怒的。可是,還是低估了凌淵對傲軒的保護之意。
這種保護之意,細想一想,簡直令人心驚。
若傲軒是那種文治武功,懷大志之人,那麼凌淵護著他,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傲軒甚至都不用特別優秀,他哪怕只是平平無奇,極為中庸的一個人,將來登上皇位,只要勤勉,也可以當一個合格的守之君。
可惜,傲軒偏偏是一條瘋狗。
凌淵如此護著一條瘋狗,到底意義何在?
東方嫵兒著眼前的帷幔,定定地著。此刻真的很想上前,將帷幔掀開,然後與帷幔的皇帝面對面,質問他,意義何在?
這樣想的時間長了,竟像是不控制一般,真的上前了一步。
一旁的輕瀾連忙扣住了的手腕,揚眉看,臉上帶著詢問之意。
東方嫵兒這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的作,連忙將那隻腳又收了回來,端正地站好。
帷幔的凌淵終於又再次開口了,這一次,他卻是對輕瀾說話。
「老四,你說說昨日,太子出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東方嫵兒聽了這個心中便是一跳。這凌淵,難道已經懷疑輕瀾了?這位老皇帝可一點都不糊塗,當年他可以奪取江山,他就不是一個蠢人。
所以,他真的抓到輕瀾的把柄了嗎?
東方嫵兒有些擔憂地看向輕瀾,輕瀾回給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回道:「父皇,兒臣昨日也在暖閣之,父皇忘記了嗎?」
凌淵低低地應了一聲,嚨發出一陣渾濁的聲響,頓了片刻,又道:「那麗貴人,你可識得?」
輕瀾眉目不地道:「麗貴人乃後宮妃嬪,兒臣自外出建府,就再也沒有去過後宮了,所以並不識得麗貴人。」
東方嫵兒眼神閃了閃,這皇帝究竟要幹什麼啊?他真的在懷疑輕瀾?可是輕瀾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的,應該不會讓他抓到把柄的啊……
心中正糾結,忽然聽凌淵淡淡地道:「罷了,你們兩個出去吧,讓十三進來。」
東方嫵兒與輕瀾再次對視一眼,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他們兩人一出去,星池和顧謙就迎了上來。花小芳與蕭奇奇也都關切地看向東方嫵兒。星池忍不住道:「怎麼樣怎麼樣,父皇讓你們進去問什麼了?」
東方嫵兒呼出口氣,對星池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星池還不明白:「進去?進哪裏去?」
輕瀾在他肩膀上拍一拍:「父皇讓你進去問話,去吧。」
星池臉上現出迷茫與困,見輕瀾朝他點頭,他這才隨了徐公公步室。
東方嫵兒在椅子上坐了,一口氣灌下整杯茶水,然後搖了搖頭,表很是沉重。
花小芳好奇地看:「燕王妃這是怎麼了?」
東方嫵兒再次搖頭,然後沉沉嘆口氣:「唉,世道多艱啊多艱。」
花小芳看如此,便搖搖頭不再多問了。蕭奇奇則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湊到東方嫵兒的面前。可是他還沒開口,便意識到一抹涼涼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上,他抬頭一,就看到了輕瀾一雙黑沉的雙眸。
蕭奇奇渾了,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問道:「王妃姐姐,你怎麼唉聲嘆氣的?是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了?我若是能幫忙,王妃姐姐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東方嫵兒心中,朝蕭奇奇笑了笑。只是,所煩心的事,蕭奇奇也幫不上什麼忙。
事實上,放眼整個大齊,沒幾個人能幫上忙的。畢竟,護著傲軒的那個人是皇帝,是這大齊最有權利的人,別人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凝眉細想,越想越心煩意。忽然,的腦子裏閃過一個人。
這整個大齊,真的就無人影響得了凌淵嗎?那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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