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章尚書果然邀請六王爺至府中做客。
謝世安也被邀請,如今他任職大理寺卿。同被邀請的還有幾個在禮部任職或與禮部有關聯的朝臣。
戌時剛到,章府門口便有浩浩一群馬車駛近,有的普通,有的奢華,自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懸掛了“六”字牌的那輛顯赫的四架馬車。
“姑娘,六王爺的車剛到府門口了。”墨雲跑進明月院院,朝章一玥匯報道。
“走走走,咱們趕去看看。”章一玥提起擺帶著芙蓉和墨雲就往正院跑。
選了一個能看到府門至前廳路徑的高大假山石頭,三人在後麵蔽地躲了起來。
由於天尚未黑盡而章府又點了許多燈,到亮不亮、到暗不暗的覺令有些不太適應,眼睛看見的事貌似也沒有白日那麽清晰。
陸陸續續有人從府門進,都著的便裝,看不清是什麽職。
章一玥弓著子嘟嘟噥噥地講道:“不是說請的六王爺嗎?這些都是什麽人?我爹怎麽請了這一堆。這怎麽看得出哪個是哪個?”
“姑娘,這六王爺多大啊?這不是有些瞧著是老頭子,有些是年輕人嘛,咱們按年齡找唄。”芙蓉提示到。
“不知道多大啊,應該不老吧,哎呀,早知道打探下年齡啊。”章一玥有些後悔。
話本子裏的描述除了臉絕一致,別說年齡不一了,就高都各有說法,高矮胖瘦都有。
芙蓉瞧見了謝世安:“你看謝二公子來了。”
章一玥道:“我知道他要來。你別說,世安哥哥長的真好啊,你再看旁邊那位,哎,簡直是不忍直視。”
芙蓉隨的目瞧見了一個滿臉胡茬的駭人糙漢,讚同地點點頭。
“芙蓉,我今日覺眼睛看不太清楚啊,這院子怎麽晃了這麽多燈。你快找找長得最兇那個,找到後我,都說兇殘,相由心生,長得肯定嚇人……”章一玥眼睛,想起話本子裏的話,心生一計道。
“你找誰?”冷不丁一聲男聲在背後響起。
章一玥被嚇地一抖,猛地轉過頭看來人。
是陸澤。
邊拍拍自己的心窩邊問道:“哎呀!你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麽來了?”
陸澤麵無表道:“我來赴宴。”
“你家六王爺已經進去了?”章一玥問完也不等他回答,轉過去繼續盯著路上行人。
“還沒有。你找長的兇那位是在找六王爺?”陸澤問,語氣有些不太自然。
“嗯,不都說長得兇狠嗎?他怎麽還不進來,再不進來蚊子咬死我了,奇怪,都秋日了,這石頭這怎麽還這麽多蚊子……”章一玥邊撓撓手臂跺跺腳邊嘟噥道。
陸澤眼含了怒意道:“他一時半會進不去。”
“為什麽?”章一玥不解。
“被人絆住了。”陸澤如實回答。
章一玥聞言,有些失:“那得等到什麽時候?”隨即突然直起後退一步,道:“哎呀,蚊子又咬了我一口,好疼。不等了,不看了,來不來!芙蓉我們回去。你快進去吧,別遲到了。”最後一句話是對陸澤講的。
章一玥敵不過蚊子大軍的攻擊毅然撤退。
的明月院裏種了好些驅蚊草才沒有這些蚊蟲,這裏又近水邊,平常又沒有人來此,蚊蟲奇多。
今日穿著紗的細皮的白白放在這裏,豈不正是眾蚊們能一飽口福的饕餮盛宴。
“晚些我來找你。”陸澤朝走遠了些的背影說道,說完也不管回應,往假山另一側走了。
章一玥三人聞言再轉,什麽也沒有看見。
**
果然一個時辰左右章一玥的房門被敲響。
有了上一次陸澤夜探的經驗,這次沒等裏間鋪床的芙蓉出來,也沒吱聲問來人,直接走過去開門把人放了進來。
一酒味路過邊,章一玥皺了下眉,雖然有時候喜歡小酌一杯怡,但並不喜歡聞別人上的酒味。
手在鼻尖揮了揮,蹙眉問道:“陸澤,你喝酒了?你這次來幹嘛?”
“我今日高興。你不用擔心,六王爺讓我來這的。”許是喝了酒,陸澤說話的聲音十分和,看的眼神也非常灼熱。
章一玥被那冷不丁的眼神嚇地心了一拍。
連忙吩咐道:“芙蓉,你去弄碗醒酒湯。”
“好的,我馬上回來。”芙蓉故意說道,知道一個大男人呆在姑娘屋裏不好,雖然是奉了未婚夫的命來的。
“你對你未婚夫婿如此好奇?”芙蓉走後陸澤走到眼前問。
“總要見見吧,沒見過怎麽知道長得是人是鬼啊。”
章一玥也不瞞自己的想法,抬頭回他。
“你希他是什麽樣子?”陸澤又問。
章一玥被這句話逗樂了,這什麽問題?勾笑了起來,回他:“我希他什麽樣他就能長什麽樣嗎?”
陸澤一時啞口無言。
章一玥見他沉默,靠近了一些,試探著問道:“要不,你給我講講他長什麽樣?”
心想:你不是整日在他跟前嗎,總知道他什麽樣吧,看你說不說。
陸澤果然又讓失了:“改日你自己看吧。”
“不問你了,每次問你都問不出什麽。你坐吧,我給你倒杯茶先喝著。”章一玥邊講邊往桌邊走。
“我不。”陸澤不想喝,但也往桌邊邁步來了。
“你的酒味太重了,嗆得我難。你快喝一口。”章一玥遞了一杯茶過去半強迫地說道。
好在陸澤順從地喝了,而且一飲到底,喝完又將杯子遞過去示意再倒些。
“還想喝?”
“嗯。”
章一玥連續給他倒了三杯茶,最終講了句“你別喝了”才作罷。
也不知他是不是醉酒了,又不還一直要茶喝。
見芙蓉端回了醒酒湯,陸澤也很識趣地不等章一玥開口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直直坐在桌邊,沒有起的意思。
一刻鍾過了,陸澤還坐著紋不。
章一玥見他還是目灼灼,心想醉酒之人真是不可理喻,他都雙目泛紅了,麵上瞧起來卻還是冷冰冰的。
忍不住問道:“你今日到底喝了多?”
陸澤回:“也沒多,謝世安敬了我幾杯。”
章一玥聽聞來了興致,也不管他直呼狀元人名了,問道:“你見到他了?他如今中了狀元你知道吧?”
陸澤回答:“知道。果然才高八鬥。你給他的平安符起作用了。”
章一玥笑了起來:“嗬嗬,你怎麽跟我講的一模一樣?那天他來我家,我也是這麽說的。我真是大言不慚。世安哥哥確實是才華橫溢的人,從小他就懂的多,而且不驕不躁,又為人和善,如今能朝為,想來也是百姓之福。”
沒有瞧見陸澤越來越沉的臉,自顧自誇了謝世安一番。
陸澤問:“他知道你被賜婚?”
章一玥回道:“知道啊,這事也瞞不住吧。現在邑都誰不知道?都說我什麽疾病纏還百般勾引王爺呢。”
說著說著心裏竟然有些難,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平白無故編排地如此不堪。
陸澤沒有理會章一玥的話,繼續問:“他對你講了什麽?”
章一玥緒還沒有恢複回來,一邊覺得自己無辜,一邊又被陸澤這麽冷冷一問有些不滿,臉奇怪地回道:“他沒說什麽啊,他能說什麽。哦哦,問我見沒見過,知不知道人品。”
陸澤問:“你認為人品如何?”
章一玥終於忍不住了,不耐煩地說道:“陸澤,你今日是喝醉了嗎?我都沒有見過,你問我人品如何。
上次在竹清苑我問你,你什麽都沒有給我說啊,你比我悉不是嗎?你對你家主子倒是夠守口如瓶的。”
見此刻不太高興,陸澤才反應過來剛剛還說別人傳那些渾話,他沒有回應隻顧著問謝世安,此刻便有些不知所措,要怎麽說?
說你眼前的人就是六王爺?
說那些傳言、連帶那些傳自己的也全都是假的?
說自己剛剛還你父親邀請第一次來章府,高興地多喝了幾杯,現在還跑來你房裏就想見見你?
思來想去,今日都不是說這些的好時候。
最終跟委屈的孩子一樣微微垂下頭一言不發。
章一玥見曆來高傲的陸澤此刻無甚委屈,倒是心生了愧疚,他不過就問了一句話,竟然莫名發起了火。
也不知是聽說六王爺人品不好而他偏偏要問,還是陸澤總是在麵前對六王爺隻言片語都不,心裏總莫名有些鬱悶。
可是讓向他為剛剛不善的語氣道歉,又做不到,隻好強住心裏翻滾的各種緒,假裝無事發生地問他:“上次在竹清苑你是不是要跟我講什麽?我那日隻顧著問你七皇子的事,都忘了問你,抱歉啊。”
“哦,沒事,都過去了。”陸澤抬頭,看了一眼,回道。
他不願講,那日他本計劃挑明份,可是說他喜歡男人還脾氣不好。
“那今日呢?你來我這是有什麽事?”
章一玥滿眼期待地問道,心想總不能無緣無故又跑來一趟什麽都不說吧。
陸澤盯著那水盈盈的眼睛,愣愣地看了一會,直到章一玥被他盯地有些不好意思撇過了眼後,他才慢悠悠說道:“六王爺想見你,中秋之日戌時末,西城樓下,你一個人去。”
“我一個人去?”章一玥有點不敢相信,眼神飄離地問道。想起那日自己被劫持的場景,就更怕一個人單獨活了。
“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陸澤瞧見了眼裏的恐懼。
章一玥這才放心一些,語氣放鬆了一點:“好,那好。”
又想起那些傳言,對六王爺那個人也很怕,抓補了一句:“你一定要在啊,我一個人不敢去。”
至陸澤是悉的,而且對他有救命之恩。
“我會去的。”陸澤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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