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莊婧溪已經同顧寧霜們出了宮門口，坐上了馬車。

行至鬧市中，挑開馬車垂著的布簾，忽覺前麵被圍得水泄不通。

馬車被迫停止前行，莊婧溪打發車夫去瞧瞧前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車夫依言照做，回來後便愁容滿麵，似是不忍地歎了一口氣，“真是作孽，前頭有個賭鬼，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要將自己的兒賣青樓。”

同在馬車上的陸綰綰和顧寧霜瞬間蹙起了眉頭。

陸綰綰抓著顧寧霜的袖子，氣憤不已地道：“娘，這太過分了！要不咱們將那姑娘買下來吧？賣到咱們府上，也好過被賣青樓這個火坑。”

同為子，陸綰綰哪裏能見得了這個。

慶幸自己生在陸家，沒有攤上這樣的爹娘，否則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顧寧霜卻是覺得事有些不對勁，“好端端的，怎麽偏在出宮後遇到這種事？”

亦是子，自然最是見不得子苦。

隻是事發生的未免太過巧合。

不是疑心病太重，古往今來，利用人的善心，在對手府中安眼線這種事屢見不鮮。

擔心這樣的事也會發生在陸家，不由得擰眉道：“問清楚姑娘的父親究竟欠了多銀子，隻將他欠的銀子給他補上就。”

“再人查查的底細，等確認了沒什麽古怪後，再將人買來也不遲。”

顧寧霜很清楚，那姑娘的父親若真是個賭鬼，日後定然還要做賣兒的勾當。

隻需要多加留意些，們有的是機會幫那姑娘離苦海。

那車夫聽到顧寧霜這樣，正要領命離去，莊婧溪忽然抬手示意他停下。

車夫有些奇怪莊婧溪為何要阻止自己，便瞧見轉頭看向了顧寧霜，“娘，正好我邊還缺個丫鬟，不如將買了放在我邊。”

“娘放心就是，我會時刻讓冬青盯著的，若是有什麽問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娘。”

顧寧霜聽這麽。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顧寧霜遂做出沉思的模樣，點頭應允道：“這樣也好，即是要買來給你做丫鬟，你也去瞧瞧合不合眼緣。”

莊婧溪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顧寧霜陸綰綰陪著下了馬車走到人群中。

圍觀的人瞧見顧寧霜顧將軍，分分為其側開了一條路。

於是顧寧霜便清晰地瞧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此刻頭發散紅著眼睛苦苦哀求麵前的中年漢子莫要賣掉自己。

那漢子啐那姑娘一口，活一副老無賴的模樣，“呸！老子養你都這麽大，拿你來給老子抵債怎麽了？”

他作勢就要往那姑娘臉上招呼，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著：“你個賠錢貨，不值錢的畜生！”

“住手！”莊婧溪冷冽清寒的聲音響起，眸子中還帶著幾分慍怒。

那中年漢子收回手，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莊婧溪一眼。

瞧見對方打扮的甚是富貴，他仿佛是瞧見了財神爺，“呦，這是哪家姐出來多管閑事？”

“我的兒我要打要罵，跟你有哪門子關係？”

莊婧溪冷冷地看著他，眸厭惡，一副不與他多的模樣。

倒是邊的冬青開口了，指著一旁麵容清秀眼眶紅紅的姑娘，“我家姑娘缺個丫鬟，正好你在賣兒，不如將賣於我們府上。”

那姑娘聽到冬青這麽，立刻跪倒在莊婧溪麵前。

手去拉莊婧溪的角，一麵磕頭，一麵苦苦哀求：“求姑娘發發善心救救我，我願意為姑娘做牛做馬。”

“我不想青樓，求姑娘買下我罷！”

這模樣簡直是好不淒慘，令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同時又忍不住為唏噓。

好好的姑娘，本就攤上了這種混賬爹？

好在今日見了慈悲的人。

莊婧溪沒話，隻手將人扶起來，給冬青遞去了一個眼神。

冬青心領神會，趕忙問那個潑皮無賴：“你且多銀子罷，好歹是你兒，賣給我家姑娘總比賣青樓來的好。”

那潑皮抖了抖，立刻出了貪婪的笑，一副市井無賴的模樣，獅子大開口道：“五十兩銀子。”

眾人嘩然。

這屬實是漫要價，太不要臉了些！

花五十兩銀子買個丫鬟？

人又不是冤大頭！

莊婧溪氣笑了，一甩袖子冷聲道：“我原是想做個好事，你卻將我當傻子？”

冬青啐了那無賴一口，氣憤不已的道：“我家姑娘半年的月銀也才五十兩，你欺負我家姑娘心善，想讓做冤大頭！”

那漢子無所畏懼，他甚至剃了剃牙，一副你買不買的模樣，“沒錢買什麽丫鬟？”

“滾滾滾！莫要在這打擾爺做生意，想要當菩薩，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錢袋子！”

莊婧溪沒什麽。

陸綰綰卻是要氣死了。

許久未曾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剛想要開口怒罵幾句，顧寧霜便拉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顧寧霜冷眼瞧著那跟潑皮無賴沒什麽兩樣的中年漢子，“五十兩銀子，也不是不行，我就權當做件好事。”

“隻是，咱們得立個字據，你兒自今日起便賣我們府上，生死都不與你們相幹。”

莊婧溪在一邊認同地點了點頭。

順著顧寧霜的話往下繼續道：“不錯，你若想要五十兩，須得自今日起便同斷絕父關係，我買的是丫鬟不是麻煩。”

那漢子聽願意給錢，半點也不帶猶豫地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看得周圍的人又是忍不住罵了他一句豬狗不如。

周遭鋪子的掌櫃，立刻道：“我這兒有筆墨紙硯，姑娘站在便可立下字據。”

莊婧溪挑眉，心道這掌櫃出現得還及時。

白紙黑字立下了字據，莊婧溪這邊吩咐人給了銀子，那姑娘便跟著走了。

陸綰綰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家夥沒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顧寧霜笑了笑，沒話。

待回到浮萍居後，莊婧溪看了眼那樣貌清秀，隻是眉眼有些冷峻的姑娘，“桑榆，你們演的不錯。”

【作者有話】

桑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