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背脊得筆直,眉間冷淡如霜雪,哪裏還有之前的悲慘可憐兮兮的模樣。
微微垂首,拱手道:“主子,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麽?”
莊婧溪的青被微風卷起,揚,聲音很輕,“盯著臨昌伯府和趙家,若有異,第一時間稟報。”
桑榆垂下眼,拱手恭敬地回答道:“是。”
莊婧溪目落在窗外的那排青竹上。
青竹葉隨風擺晃晃悠悠。
莊婧溪垂下眼瞼,如今桑榆已經可以正大明地出現在跟前,然而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讓桑榆為磨墨,自己將紙張鋪開,提筆寫字。
待將紙張晾幹後,將其塞進信封裏,道:“等會兒讓暗部的人,將這個送去仙樓,要親眼看著蔓菁姑娘將它收下。”
桑榆依言收下,又忍不住問道:“主子,那蔓菁姑娘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主子怎的信得過?”
蔓菁是仙樓的花魁,才華橫溢麵若桃花,隻是到底不是自己人,桑榆總歸是有些不放心。
莊婧溪洗筆擱筆,作行雲流水一氣嗬,仿佛將這個作做了千萬次。
淡道:“無事,總歸背後的主子,同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那蔓菁姑娘背後的主子是紀昀舟,而紀昀舟背後的人是誰,自不必多。
和江寒鈺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要攪這大寧場的風雲。
莊婧溪不會忘記回京的主要目的,和莊家的恩恩怨怨不過是蒜皮的事,真正要對上的人,永遠都是原書裏的既得利益者沈從安。
桑榆雖不明白莊婧溪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因為莊婧溪寫在紙上的,也不過是些人盡皆知的詩文。
亦或是一些史料記載。
瞧不出什麽特別的門道,但卻知道,自己的主子,必然是有別的打算。
拱手稱是,拿著信封轉退下了。
莊婧溪走到窗邊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等將心頭的那鬱氣燥熱給吹沒了,才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
這茶還沒來得及喝,對麵就坐了個帶著銀麵的男人。
又是那個不請自來的楚王殿下江寒鈺。
莊婧溪眼皮微掀,略略地看了江寒鈺一眼。
已經習慣了江寒鈺一聲不響地出現在房裏。
但覺得,自今日起,應該在房裏放條毒蛇。
下一回他再出現,那毒蛇冷不防竄出來咬他一口,他才知道不請自來的後果。
莊婧溪斜眼看他,也沒打算盡什麽地主之誼。
江寒鈺倒是自在,隻把他這當了他的楚王府,悠然自得地開始倒茶吃點心。
莊婧溪目凝在他那隻拿著茶杯修長如玉的手上,心中冷笑,暗自思忖,覺得下回還可以往茶水點心裏下毒。
隻是不能下瀉藥,否則容易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江寒鈺好似看穿了的意圖,將茶杯擱下,哂笑一聲,好整以暇地道:“想做壞事之前,記得把你的表收一收,你這演技,有些拙劣。”
莊婧溪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用演技拙劣來評價自己。
怎麽呢?還新鮮。
若非場合不對,加之麵前的人不對,都想同江寒鈺一句,你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莊婧溪被自己這個無厘頭的想法給逗笑了。
江寒鈺看著笑,角微彎,也不話,就那樣看著。
莊婧溪收起笑容,問:“你又過來做什麽?江寒鈺,你是不是很閑?”
江寒鈺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他已經習慣了莊婧溪時不時的怪氣,隻當聽不出話裏的嫌棄。
他目落在莊婧溪上,頭一次了句人話,“莊婧溪,你騎不錯。”
江寒鈺也能猜到,跑馬場上所展現的箭,或許隻是的冰山一角。
這人上的多著呢。
莊婧溪也不意外他會這麽,隻是淡笑著了句多謝誇獎。
江寒鈺著手裏的茶杯,眼尾輕輕上挑著,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杯子,還是在看對麵的人。
他將目轉移到對麵的人上,道:“莊婧溪,我上回請你喝酒,你作為回禮會請我喝茶。”
莊婧溪晦地翻了個白眼。
心道這似乎是這個狗賊為了套的話給挖坑,才被迫要送他好茶。
怎的到了他裏就了主要請他喝茶了?
莊婧溪心中無語,麵上卻不顯,隻道:“確實,你坐在這等一等,我去找一罐好茶給你。”
隻想快些將人打發走。
畢竟同江寒鈺話,實在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神,稍不留意就要被他坑進去。
江寒鈺卻是笑了,他站起,攔住了轉走的莊婧溪。
他揚眉,聲音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不必去找茶了,比起喝茶,我倒是更想同你切磋一下騎。”
他好久未曾遇到箭如一般湛的人。
這邵京城與年紀差不多的人當中,恐怕隻有陸飛白能與相較。
江寒鈺自己也是不顯山不水,邵京城無人知曉他弓馬騎究竟如何。
他也未曾與人較量過。
畢竟邵京城又不是演武場,哪能見著一個功夫不錯的,就嚷嚷著要與之切磋。
今日見著莊婧溪在馬背上的風姿,他倒是生出了想要與之較量的念頭。
莊婧溪目詭異地落在他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什麽?”
“同我切磋?江寒鈺,我技不如人,比不過你。”
人常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卻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可能並不是江寒鈺的對手。
也不是閑得慌非要上趕著找。
江寒鈺卻是忍不住笑了,“難得看到你這樣謙虛。”
莊婧溪飲了一口茶,同他的視線對上,“過獎過獎,我一直都是這樣謙虛。”
江寒鈺看著眼尾上揚的弧度,眸微。
有些人,裏著謙虛的話,眼神卻是半點不怯不服輸。
江寒鈺也並非是衝著要打對方,要搏個下第一的名去的,他一揚,姿態端的是矜貴優雅。
他一貫冷冽清寒的聲音中含了一點笑意,“隻是尋常切磋,不你簽生死狀。”
【作者有話】
今也是努力寫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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