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趙芊芊坐在馬車上，皺著眉，手拉了拉羅氏的袖子，聲道：“娘，我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你瞧瞧趙鴻才是什麽玩意兒，保不齊哪就因為他連累了整個趙家，娘，咱們要不早些分家罷。”

一都不想和趙鴻才這樣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

們一家子從前好好地住在酈，雖然遠離邵京城，可到底耳子清淨，不用聽到這些七八糟的話。

也不用見一些七八糟的人。

這會子回了京城，反倒是鬱悶得。

趙芊芊簡直有一肚子的火氣沒發。

若擱在從前，羅氏隻當趙芊芊是孩子脾氣。

但想到回京後有關於趙鴻才的傳聞，以及那日趙鴻才以為趙芊芊是什麽遠房親戚，想要輕薄趙芊芊，被趙芊芊痛打了一頓。

羅氏反倒低頭沉思起來。

不會忘記，當日大哥大嫂上著趙鴻才的不是，暗地裏卻埋怨未能教好兒。

一想到當日的景，羅氏又是心有餘悸，又是怒不可遏。

慶幸沒攔著趙芊芊習武。

否則那一日，的兒就要毀在趙鴻才那混賬手裏。

趙芊芊見羅氏不話，還以為自己母親是不願意分家，急得直上火，用力地拽了，拽了羅氏的胳膊，“娘，你不會還想著同那群豺狼虎豹生活在一吧？”

一腦地將這些年積攢的委屈都吐了出來，“祖母一向偏心大房的人和莊玉瑤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趙芊芊是極厭惡趙惠蘭的，背地裏連一聲姑母都懶得。

“父親木訥不得祖母喜歡，這些年，咱們遭了他們多白眼？”

“那趙鴻才這些年欺男霸無惡不作，他手上的人命怕是連他自己都記不過來。之前有趙家為他奔走打點，還有莊玉瑤爹替他兜著。”

“可我句不好聽的，萬一哪莊府倒了臺，那些往事被翻出來，連帶著咱們二房也要倒大黴的！”

趙芊芊年紀雖，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

羅氏何嚐不知道這些？

但還是立刻捂住了趙芊芊的，低聲訓斥道：“瞎什麽呢？”

“當心禍從口出。”

羅氏低下頭，用隻能讓趙芊芊聽到的聲音開口道：“日後莫要再提什麽分家不分家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氏心想，就算要分家，那也得在保全了二房的名聲後再分。

何況還有個莊婧溪在那。

莊婧溪和趙惠蘭的關係，還有待商榷。

還得再繼續觀觀。

總之，是不能站到莊婧溪的對立麵就是了。

一個一回京就能令自己名聲大噪的人，惹不起。

趙芊芊一甩袖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現在還不是時候，那我得忍到何時？”

“有這麽個堂哥在，我還怎麽……”

還怎麽嫁給陸飛白？

這句話，趙芊芊沒有出口。

知道自己是商賈之，於份上確實配不上陸飛白。

隻是也一直在努力。

這些年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沒敢再找莊婧溪的麻煩，也學著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可惜陸飛白眼裏就是看不見。

倘若陸飛白知道還有趙鴻才這個哥哥，他那樣疾惡如仇的人，一定會更瞧不上吧？

趙芊芊想想就有些難過。

想到陸飛白麵前還有一個讓人跳不出錯的莊婧溪，趙芊芊就更鬱悶了。

雖然明白莊婧溪和陸飛白是坦的不能再坦的兄妹關係，但就是忍不住胡思想。

趙芊芊一抓頭發，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煩躁。

羅氏隻當在鬧脾氣，輕聲哄著千萬要再忍一忍。

趙芊芊低頭看著自己淺的指甲，半晌沒有話。

而這邊，莊妙菱才吃完藥準備睡下，就有丫鬟進來通報，“姑娘，二爺過來看你了。”

莊謹之？

莊妙菱蹙了蹙眉，他來做什麽？

莊謹之進來的時候，角帶起一陣香風，聞著好像是淡淡的青竹香氣。

他長玉立，背脊得筆直，乍一眼看過去，還真像一個世獨立的君子。

莊謹之臉上浮現起的笑容恰到好，他溫聲問：“五妹妹可好些了？”

他將一個白瓷瓶擱在桌上，目落在莊妙菱上，“這藥能讓你好的快一些。”

莊妙菱吩咐丫鬟去倒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地道：“多謝二哥。”

無事不登三寶殿，莊妙菱可不會傻到以為莊謹之是真的關心。

從趙惠蘭肚子裏爬出來的人，無一個能與心。

他們也都不是善茬。

果然，下一刻，就聽得莊謹之問：“五妹妹這些年在酈過得可好？”

“聽聞酈有許多新奇好玩的事，五妹妹不妨與我聽聽。”

該來的還是來了，莊妙菱垂下眼瞼，依舊是很聲的回答：“尚可，二舅母待我還算不錯。”

“至於新鮮事……”

莊妙菱話音一頓，訥訥地道：“我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麵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

莊謹之看了一眼莊妙菱垂在側，微微有些僵直的手指。

他不聲地移開目，又出了個十分溫和的笑，“五妹妹不必張，我隻是盡一下做哥哥的職責，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麵對莊妙菱這樣在莊府掙紮求生的庶，莊謹之甚至不需要特別高明的套話。

隻要他問，莊妙菱便不敢不答。

若莊妙菱存心想瞞著也沒關係。

隻要能承擔得了這份後果。

莊妙菱頭皮發麻，心中歎息，又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任人拿。

看著自己袖口繡著的芙蓉花，低眉順眼，聲音很輕，“不是不願意，是確實沒什麽東西好講。”

“我每日除了寫字，就是做一些針線活，實在是無聊得很。”

“我什麽都不知道，二哥若想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應當去問四姐姐。四姐姐是上過現場的人，的所見所聞可比我多多了。”

莊妙菱這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那張布滿疹子的臉。

因著臉上覆了一層麵紗，瞧著也沒有之前那般駭人。

但也能將的真實緒掩蓋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