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莫名其妙，覺得哪裏怪怪的。

莊婧溪下意識地蹙眉，眼中閃過一意味不明的緒，道：“應當是不會被騙，怎麽會有人明知道對方虛假意圖謀不軌，還心甘願地往圈套裏鑽。”

江寒鈺角一翹，他拍拍手，用讚賞的目看著莊婧溪，“就是這樣，你能這般清醒，便很好。”

然而下一刻，莊婧溪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江寒鈺，我明知你別有用心，那此刻，我該不該將你轟出去呢？”

江寒鈺：“……”

這把火怎麽莫名其妙就燒到了他自個上呢？

江寒鈺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別過臉道：“從前確實別有用心，至於現在——”

他笑了一下，沒有再往後了。

現在也別有用心。

隻不過所圖的，不僅僅隻甘心於揭穿的份。

他笑著對上莊婧溪的視線，在對方再次開口堵的話之前，學著之前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你若想此刻趕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來時走的並非正道，被趕走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原路而返。”

“大晚上的，我若是從你的浮萍居被你趕出去，縱然你我之間清清白白，外頭人卻也未必全信。”

他挑了一下眉，趕在莊婧溪發火之前道：“所以莊四姑娘還是莫要趕我走的好。”

莊婧溪表示嗬嗬。

雙手抱肘環於前，斜睨了江寒鈺一眼，用他最常的一句話評價他，“臉皮真厚。”

江寒鈺卻沒有回一句彼此彼此。

而是點點頭，並不反駁，甚至角笑意略深，“我若臉皮薄，又哪裏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你對麵？”

他若臉皮薄，此刻就像韓彥一樣，隻敢悄悄地看了。

嘖，該不，那個姓韓的子，瞧著確實有些礙人眼。

不過韓彥眼確實不錯罷了。

江寒鈺角微挑，又道：“不過我同沈從安那種表裏不一的人不一樣，我不靠人上位。”

莊婧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後才道：“你想靠人上位，那也得有人願意啊。”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將這大實話出了口。

哪個姑娘敢嫁給素有活閻王之稱的江寒鈺？

又有哪家父母，能放心地將兒給他？

這不是嚇唬人嗎。

江寒鈺笑意不變，“那倒是確實。”

莊婧溪又看了他一眼，目落在他那張，怎麽看都十分好看的臉上，到底還是沒有昧著良心話，“不過你若是不戴麵，而且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想來有的是人願意被你利用。”

收斂脾氣？

江寒鈺想了想，覺得自己在麵前，似乎也沒有脾氣不好過。

除了第一次見麵時有些不愉快。

旁的時候，他二人的相還是極為“融洽”的！

因此，聽到莊婧溪那句有的是人願意被你利用，他子一下子往後仰了幾分，眉峰微挑，“也包括你？”

莊婧溪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嗬嗬一笑，作極優雅漂亮地喝了口茶，“那倒沒有，我不喜歡當棋子，更不喜歡被人當傻子。”

江寒鈺向投去一個眼神，“我也不喜歡傻子。”

更不喜歡那種心甘願被騙的傻子。

莊婧溪表示理解。

江寒鈺卻覺得，自己和，好像有些同鴨講。

兩個人的，不是同一回事。

他了自己皺的眉心，才要些什麽，外麵突然一陣巨雷響起，接著就是大雨瓢潑的聲音。

眼看著大雨有要飄進來的架勢，他趕起，將開著的窗子關上。

外頭守夜的丫鬟有些擔憂的聲音飄飄地傳了進來，“又打雷了，姑娘沒事吧？可要奴婢進去？”

江寒鈺和莊婧溪話的時候，用的都是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

且莊婧溪吩咐過，若沒有主吩咐，外頭的丫鬟，是不能擅自進的屋子的。

所以此刻，丫鬟即便聽到了那令人骨悚然的雷聲，卻也不敢進來，隻能在外頭擔憂地開口詢問。

外頭的雷聲還在繼續。

莊婧溪麵不變，聲音如常：“無事，今晚不必守夜了，回去歇著吧。”

主子的吩咐，做下人的向來隻有遵從地份，是不能置喙的。

因此那外頭守夜的姑娘隻道了聲是，便照著的吩咐回房歇著了。

江寒鈺已經關完窗，又坐在了對麵。

斜睨了對方一眼，“你不來的時候雨停了，你一來，這外頭又下起了大雨。”

江寒鈺：“……”

他幾乎是用那種近乎無奈的表看著莊婧溪，“這我倒是了無妄之災，我又不是頭一次來你這裏，這下雨了也能賴到我頭上？”

“你這算不算不講理？”

莊婧溪白了他一眼，“你不請自來，反倒還怪我不講理？”

“那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是不是要上府上的丫鬟夾道歡迎，然後特謙卑恭敬地問您為何貴腳踏賤地？”

江寒鈺扶額，“那倒不必。”

莊婧溪斜他一眼。

外頭的雷聲了，雨聲卻漸漸地大了起來。

莊婧溪聽著雨打芭蕉葉的聲音，不由得覺出幾分困意。

打了個哈欠，皺眉看向江寒鈺，“我困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江寒鈺目詭異地盯著，“外頭正在下大雨。”

莊婧溪哦了一聲，然後瞧了他一眼，“關我什麽事？”

江寒鈺：“……”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想要一下的臉，但想到上次因這個舉生了他的氣，又將到一半的手放下了。

江寒鈺角微，無奈地道：“你聽著外頭的雨勢，和那時不時就會響起的雷聲，也知道我走不了。”

他雖然不怕死。

但也不會主找死。

莊婧溪想了想，覺得江寒鈺此人，雖然卑鄙無恥口腹劍表裏不一臉大如盆，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帶著困意垂下頭，正準備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就聽見江寒鈺道：“你睡吧，雨停了我就走。”

他這麽，卻是站起，背對著莊婧溪。

他這人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卻也不會趁人之危。

更不至於打著雷雨隻能留宿的旗號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莊婧溪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半晌後，直接爬上了床，將簾子拉下，和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