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的一席話，的是那樣的尖銳刺耳，那樣的刻薄難聽。

直把莊雲衍得麵無。

把莊玉瑤得眼眶通紅。

把莊謹之得麵無表。

先前還“教訓”妹妹的陸飛白，如今作壁上觀，冷冷地盯著這一群厚無恥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沉沉的仿佛醞釀著寒風驟雨，目森寒地掃過在場的莊家兄妹，“有些人還活著，卻跟死了無異。”

陸綰綰哼了一聲，挽住莊婧溪的胳膊，“可不是嗎？也不知道某些人是哪來的自信腆著個大臉什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這種話的！”

莊婧溪角滲出一諷刺的笑。

沒話，但眼神裏卻明明白白地寫著對莊家人的無視。

莊玉瑤何曾被人這麽罵過。

鼻子一酸，登時就淚如泉湧，一抹眼淚，紅著眼睛看莊婧溪，“四姐姐你有什麽怨氣，直便是了，何苦要借旁人的與我們聽。”

“現如今聽到外人這麽罵我和哥哥們，你就高興了？”

瞪著莊婧溪，“就算我們有錯，難道你自己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是四姐姐自己不討爹娘喜歡，自己不被哥哥們待見。

是四姐姐自己不中用，是四姐姐自己沒能在落水時好好護著。

難道四姐姐的下場，不是自己姐自個兒咎由自取嗎？

莊婧溪麵無表地看了莊玉瑤一眼。

這個好妹妹還真的沒有讓失，從始至終都是這麽推卸責任。

莊婧溪冷笑，諷刺地點了下頭，“對，我是錯了。”

“我錯在沒有在生出來時就是個死胎，我應該同二姐姐一樣，一出生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錯在沒有因為被你母親推水中時，就當場腦袋磕到石子死在池塘裏。”

“我還做錯了什麽，需要我一樁一件地講給你嗎？”

莊婧溪冷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莊玉瑤，角輕輕勾起，“你敢聽嗎？或許我了之後，你的那位好母親，堵得住這下的悠悠眾口嗎？”

莊玉瑤臉發白，子搖搖墜。

還是被莊雲衍攙了一把，才沒栽倒在地上。

莊雲衍又是心痛又是失地看著莊婧溪，“夠了！阿婧，你如今真的是太令我失了。”

“瑤瑤是你妹妹啊，你怎麽能這麽？年紀還，哪裏承得了你這樣的苛責？”

還有什麽諸如你的好母親之類的話，更是讓他聽了痛心。

娘雖然待阿婧不太好，可娘好歹是阿婧的生母親，是給了阿婧一命的人啊！

阿婧怎麽能用‘你母親’這樣殘忍的字眼稱呼自己的親娘呢？

這還是他從前那個疼妹妹尊敬母親，膽子很卻很乖的四妹妹嗎？

莊婧溪翻了個白眼，目寒浸浸地凝在莊雲衍上，“原來你也知道，隻是我妹妹啊。”

將妹妹二字咬得極重。

莊婧溪要笑不笑地看著莊雲衍，扯了一下角，“我還以為，我是爹呢！”

“莊雲衍，我上輩子是掘了你們莊家的祖墳嗎？攤上你們這種跟死人沒區別的哥哥，攤上一個蛇蠍一樣的母親。”

最後將目落在莊玉瑤上，彎起，笑了，“還有你這麽個碧螺春一樣的妹妹。”

這話是屬實刻薄，也屬實無了些。

直接扯下了莊家人那層虛偽的假麵。

這句話出來，莊婧溪當真是酣暢淋漓，十分痛快。

莊玉瑤難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死掉了。

的親姐姐，居然這麽指著的鼻子罵！

什麽姐妹深，這在莊府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莊玉瑤冷笑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莊婧溪，“你這些，不就是對莊家有怨氣嗎？”

“大庭廣眾之下出一些心懷怨恨的話，也不怕人笑話！”

“就算娘待你不如待我親厚，可你還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不是嗎？又哪來的臉在這大言不慚？”

莊玉瑤也是氣急了，才會出這樣的話來。

莊婧溪眉一挑，“你娘和你的幾個哥哥待我，差點死我，他們不怕人笑話，我倒怕人笑話？”

“至於好好地活到了現在——”莊婧溪話音微頓，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些。

眉峰微揚，“那也多虧了你們當初想我死，將我送去了酈，我這才絕逢生遇難祥，若是留在莊府——”

莊婧溪笑了，聲音裏含著無限的諷刺，“那可就不知有沒有命活到現在了。”

“畢竟三姐姐，五弟六弟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整個莊家除了嫡子嫡，就剩五妹妹還活著。那也得是沒待在莊家，若是留在莊家，指不定也發生了什麽意外呢。”

將意外二字咬得極重。

莊婧溪好看的眸子，掃過在場的莊家人。

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他們驟然巨變的表。

“夠了！四妹妹你別在這信口雌黃！”

莊二公子莊謹之再也坐不住，他直腰板，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倒真有幾分君子的姿態。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莊婧溪，“四妹妹，當初哥哥是不應該隻顧及著瑤瑤而忽略你，可是妹妹，你做姐姐的，為什麽就不能讓著一點呢？”

“你今日出這種話，可曾想過會造什麽後果？”

“你若心中有怨，二哥向你道歉，可你不能用汙蔑的方式來發泄你心中的怨氣。”

莊婧溪雙手抱臂，笑盈盈地盯著莊謹之。

不愧是莊二公子。

扣帽子有一套。

三言兩語，就將趙惠蘭毒殺妾室，戕害庶子庶的罪名給抹掉了。

轉而給扣上了一個因嫉妒妹妹而給莊家造謠潑髒水的惡名。

先前他是不幹己事不開口。

如今他出來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他母親的聲譽，從而影響到他的前程，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始給扣帽子了。

可笑！

陸綰綰在這個時候，皺了一下鼻子，蹙著眉頭看自家大哥，“大哥，阿婧姐姐有什麽汙蔑的話嗎？”

陸飛白搖搖頭，單手支著下做沉思狀。

他想了半，實在沒想出這汙蔑二字從何起，“之前宮赴宴，聽人起過莊家的事，這莊三姑娘莊五爺莊六爺，確實是出了意外沒了。”

“不過莊二公子都了這是汙蔑。”

陸飛白知錯就改，立刻向莊謹之道歉，“那想來府上三姑娘五爺六爺都活得好好的，這麽確實是阿婧錯了。”

陸飛白皺眉看向莊婧溪。

他不高興地板起臉，“阿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平白無故為什麽要咒人死？”

“你還不趕向莊二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