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府此時確實是了一鍋粥。

莊玉瑤臉上布滿了紅紅的掌印，原本好看的臉麵目全非，此刻腫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麵貌。

而莊謹之臉上也是布著淡淡的傷痕，跡已然幹涸。

莊雲衍臉上的痕跡，比莊謹之的更深。

趙惠蘭瞧見這一幕，整個人都差點瘋了。

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好容易將人都送走，幾個人的上藥的上藥，敷臉的敷臉，府上氣氛沉沉的，仿佛黑雲城大雨將至。

趙惠蘭又是心痛又是生氣，氣得打碎了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

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這是誰幹的？”

“子腳下，竟有如此膽大包不知死活的東西！”

莊雲衍和莊謹之雙雙沉默。

莊玉瑤眼神空，還在那默默地流眼淚。

趙惠蘭瞧見這樣，心都要碎了。

趕忙將自己的兒摟在懷裏，像是怕將人給捧化了似的，每個作都無比心翼翼。

聲音也是極其的溫，又帶著幾分安，“瑤瑤，你二哥和三哥不，你來。”

“你告訴娘，是誰把你害這樣的？你別怕，娘會替你出氣替你報仇的。”

母親的溫安，終於一點一點地讓莊玉瑤回過神來。

地抓著趙惠蘭的子，一下子哭得不能自已，“娘，是莊婧溪！都是莊婧溪將我害這樣的！”

死死地咬著牙，眸中崩出兇狠的，“娘！就是個賤人！我要死！娘，你替我殺了！”

這樣直白又惡毒的話，一點都不像出自平常那個乖巧順的姑娘之口。

在場的人包括趙惠蘭，無不是被驚得一時不出話來。

“瑤瑤住口！孩子家家怎麽張口閉口就是賤人？怎麽能張口閉口就是讓人去死？”

“你平時裏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莊大公子莊明禮，還未進門，就聽到自己最疼的妹妹聲音尖利刻薄地讓母親送他另一個妹妹去死。

他驟然就皺了眉頭，一進來，就瞧見莊玉瑤那張高腫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殺意兇厲。

按理來，妹妹傷這樣，他應該很是心疼才對。

可他卻覺到了背脊發寒。

他甚至覺得麵前的這個莊玉瑤，有些陌生。

似乎往日裏那個真爛漫宛若一張白紙般善良單純的妹妹，隻存在他的臆想之中。

現在的莊玉瑤，給了他一種假麵終於被揭穿的覺。

莊明禮也不上來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幾個哥哥都在此，唯獨缺了一個莊子逸。

莊玉瑤見到莊子逸不在，又聽到莊明禮不由分的指責，委屈和憤怒直接到了頂點。

尖著嗓子，整個人是不出的刻薄惡毒，一字一句厲聲道：“就是個賤人！連你也要被迷了嗎？你看看我的臉！看看二哥和三哥臉上的傷，都是害的！”

“這樣傷害我，這樣傷害二哥三哥，難道不該去死嗎！”

“這樣惡毒的人，憑什麽活著？有什麽資格活著！”

莊雲衍皺了皺眉，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他歎息著道：“瑤瑤你冷靜點，別胡話，我和二哥臉上的傷，分明是拜江寒鈺所賜，同四妹……同莊婧溪無關。”

他不再莊婧溪四妹妹。

他的妹妹不應該是那樣薄寡義之輩，那個對他的死活不在意，隻擔心髒了陸綰綰的手的人，不配做他莊雲衍的妹妹。

莊雲衍對莊婧溪寒了心。

但一碼歸一碼。

他臉上的傷是誰弄的，他自己知道。

他不會因為對莊婧溪失，就將這傷歸咎於。

莊雲衍不話還好，一話，莊玉瑤就想起了他扇在自己臉上的那兩個掌。

莊玉瑤立刻被氣得子發抖，被咬破都猶不自知。

發了狠地指著莊雲衍，崩潰地吼出聲，“你讓我怎麽冷靜？你為了扇了我兩掌！你要我怎麽冷靜！”

莊玉瑤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聲音都啞了，“三哥，你當時打我打得好重啊，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疼嗎！”

莊雲衍眸一痛，“我……”

還未完，便被怒氣高漲的趙惠蘭截斷了他的話頭。

趙惠蘭猝然抬起沉沉的眸子，不問青紅皂白就開始教訓莊雲衍，“逆子！我是怎麽跟你的？我你的妹妹隻有瑤瑤你是聽不懂嗎？”

“為了那麽個賤貨打瑤瑤？”

“莊雲衍！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罵罵咧咧，也不顧莊雲衍臉上還有傷，驟然往他臉上打了一掌。

這一掌毫不收斂。

才剛上完藥的傷口，因著這一掌，再度流不止。

臉頰上淌下來的滴，染紅了莊雲衍的左肩膀。

趙惠蘭卻看也懶得看那傷口一眼。

一如四年前也懶得看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莊婧溪。

莊玉瑤其實是覺得莊雲衍臉上的傷口有些可怕的。

但隻當看不見，甚至心中有些快意。

誰讓三哥為了莊婧溪那個賤人打來著？

如今娘為了扇了三哥一掌，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莊謹之皺了皺眉，將一塊雪白的帕子遞給莊雲衍，“三弟，吧。”

趙惠蘭登時一個眼刀掃了過來，“什麽？合該疼死他！誰讓他為了一個掃把星打自己的親妹妹？”

莊謹之便沒再話了。

莊明禮也是登時眉頭一擰，看莊雲衍的目滿是指責，“三弟，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

“做什麽要手打妹妹？”

“瑤瑤才多大啊，就算錯了什麽，你教訓幾句也就罷了，怎麽還手打起人來了？”

趙惠蘭冷笑，“還能是為什麽？你這個好三弟得了失心瘋，眼睛都瞎了！”

莊雲衍沉默不語。

他目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最後將視線落在莊玉瑤上，手指微，眉目了，“瑤瑤，你方才什麽？”

“你我是因為莊婧溪打的你？”

“你確定嗎？”

莊玉瑤原本就在哭，因為他的質問，眼淚頓時越發洶湧，“難道不是嗎？你先前因為打了我，難道現在還要因為訓斥我不？”

趙惠蘭氣得將一個杯子砸在了莊雲衍的肩膀上。

塗著蔻丹的手指，指著莊雲衍，“逆子！你再敢兇瑤瑤一句試試？”

“你若再敢為了那個掃把星兇你妹妹，你就別認我這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