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雲衍的神瞬間僵住了。

聽到莊謹之這麽，他也難免聞之變，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衝著你而來？”

莊謹之點點頭，疲憊地了眉心，“姓徐的為老不尊，該罵的人是他，何以會牽扯上我？不過是對方本就是拿它做筏子，將我拖下水。”

他這麽，心知是自己連累了徐夫子，卻無半分愧疚。

若不是姓徐的自己不檢點，被人算計了還不知，他又怎麽會平白被潑上這麽一大盆髒水？

莊雲衍坐在一旁，目焦灼，“這流言若是傳到國子監，你的名聲和前途——”

他頓了頓，瞧見莊謹之冷凝的神，便沒再繼續往下。

雖謠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

可這世上，多得是願意看熱鬧的人，所謂的智者，卻之又。

這事若不好好解決，莊謹之能否在國子監繼續念書，都是個問題。

一想到這裏，莊雲衍的心都涼了半截。

他是知道自己二哥有多看重學業的，此刻也驚覺背後之人用心狠毒。

他一下子站起來，眉頭擰一個川字，“有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莊謹之搖搖頭，低歎道：“若是查出來了，我便不會坐在這焦頭爛額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消失在了人海中，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莊謹之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中出幾分寒意，網絡凜冽的刀鋒，勢要將始作俑者千刀萬剮。

他道：“敵在暗我在明，我倒是不怕有人下黑手，就怕遲遲無法將對方揪出來。”

“此事原是衝著我而來，但焉知對方真正的目標，是不是周王殿下亦或者整個莊家。”

他明年開春就要參加科舉考試，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父子出了事，他的名聲損。

焉知對方是不是想要借此砍去沈從安的一條臂膀。

莊謹之不怕對方針對他，就怕對方針對的，不僅僅隻是他。

莊雲衍已然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然而此刻，莊崇山不在京中，此事便是商量，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他擰眉問：“那你覺得，此事是誰做的？”

這話原也沒什麽。

但莊謹之隻覺得厭煩。

他忍著心頭的不耐，淡道：“我起先懷疑的，是莊婧溪，可後來又覺得，的本事，應當還沒有大到這個程度。”

“不是，便是那些個站在周王殿下對立麵的皇子。”

“自然，鎮國大將軍府也不是沒可能。”

莊謹之頓了頓，將最可怕的結果了出來，“隻願不要是楚王江寒鈺。”

莊雲衍失手打碎了一個杯子，愕然地問：“江寒鈺？”

他想不應該吧，他們和楚王府無冤無仇，江寒鈺不可能會平白無故針對他們。

但是想到自己臉上的傷，這句話卻怎麽也不出口了。

至於莊謹之所謂的可能是莊婧溪做的，被他選擇似的忽略了。

在他看來，莊婧溪雖然大變，但還不至於有這麽大的本事。

也不會有這麽狠的心，非要將自己的家人上絕路。

莊謹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隻是懷疑罷了，你用不著如此大驚怪。”

他也希是自己想多了。

莊雲衍猛灌了一大口水，神凝重，“當務之急，是要將潑在你上的這一盆髒水洗幹淨。”

莊謹隻看他一眼。

他垂眸，角浮現出一冷笑，“怎麽洗幹淨？自證清白原本就是最難的事，何況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

對方他私生活不幹淨，同姓徐的一樣表裏不一。

卻始終沒他究竟與誰廝混。

這種不指名不道姓的中傷，才是最可怕的。

對方不費一兵一卒，輕易就毀了他這幾年累積的好名聲。

偏偏對方拿住了群眾的心思。

坊間的人，對這種東西最是興趣，否則楚王江寒鈺疑似斷袖的流言，是怎麽傳出來的？

莊謹之了太，“三弟，我回頭要寫文章譴責姓徐的，你急著幫我將此事宣揚出去。”

莊雲衍點點頭，臉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凝重，他蹙著的眉頭，一直未曾鬆開過，“此舉雖好，你卻難免會攤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

莊謹之神疲憊，“我知道，可如今，也就隻能這麽做了。”

這便是背後之人的高明之。

往他的私生活上潑髒水，他無法自證清白，解釋了，旁人會這是他被中了痛所以惱怒。

不解釋，又會被默認。

總歸無論如何，都是個錯。

就算他譴責姓徐的，那些罵他的言論，也不會減。

往好的地方想，會有一部分人覺得他是清清白白的正君子，不屑於與那些須眉濁同流合汙。

可更多的，卻是要指責他沒有良心忘恩負義了。

不過好在姓徐的不幹淨，他便是真的譴責他，也總有人是會站在他這邊的。

莊雲衍歎了一口氣。

等到莊謹之將東西寫好，他立即讓人將消息散布了出去。

市井之間，也是為此議論紛紛。

“這莊二公子到底是君子，同徐夫子那樣的不一樣。”

“誰知道這是不是狗急跳牆寫出來給人看的？”

“嘖嘖嘖，往日裏他和徐夫子關係多親啊，人家一出事，他就迫不及待地踩對方一腳，還要以此來襯托自己多幹淨。呸！踩著別人的頭顱給自己博名，什麽玩意兒！”

“話也不能這麽吧，那姓徐的惡心下流，莊二公子也是被他騙了，譴責幾句又怎麽了？姓徐的敢做，還不敢讓人了？”

“嘖嘖嘖，你們真是年輕，這樣的人，我是隻能敬而遠之的。”

有人一眼過現象看到本質，忍不住發出了歎。

於是他邊的人，便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此話怎麽？”

“平日裏他和徐夫子同父子，兩個人好得差不多要穿一條子，姓徐的出了事，他就立刻像變了人一樣。”

“這莊二公子，是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

“這樣的人是君子？”

話的人笑了笑，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再繼續往下了。

周圍的人頓覺背後發涼。

是了，平日裏親不過的夫子出了事，莊謹之第一選擇的，便是落井下石。

這樣的人十分聰明，十分會審時度勢。

卻也隻能教人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