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鈺彎起，這一瞬間，他眸清亮的仿佛有一顆星辰落進了他眼中。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過過今日一般的中秋了。

雖然距離心願達還有些遠。

但好在別人也搶不走。

江寒鈺笑了笑，側頭看著莊婧溪，給帶來了第二個消息，“今夜沈娉婷悄悄溜出宮的事，他知道了。”

莊婧溪知道江寒鈺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明宣帝。

並不意外，裝熱瑤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點破了沈娉婷公主的份，又將五公主上披著陸飛白的披風一事了出來。

沒鬧得滿城風雨，都要仰仗江寒鈺。

當然，也有故意在眾人麵前挑起和莊家人的矛盾轉移眾人的視線。

雖此事不至於傳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也不至於毀壞了二人的名聲。

但若不傳到明宣帝耳中，又怎麽可能呢？

莊婧溪坐直了子，臉有些凝重，“皇上打算如何理此事？”

江寒鈺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有些古怪，不上是嘲諷多一些，還是果然如此多一些，“發了好大一通火，先將沈娉婷關起來了。”

“若沈娉婷是先皇後所出，他或許還能對多幾分寬容，可不是。雖然同沈珩一樣，占著一個嫡字，可此嫡非彼嫡。”

皇室中還活著的公主就沈娉婷一個。

別的公主，要麽一出生就夭亡。

要麽因母妃參與了謀害先皇後被明宣帝秋後算賬，連帶著孩子也被他厭惡。

皇室的公主，失了母妃，又失了帝王的疼，邊沒有人護著，香消玉殞也是遲早的事。

便是有母妃護著也被明宣帝疼的，也差點就去見了閻王。

沈娉婷九歲那年，就差點死了。

不過好在被人救了。

若不然這個五公主也是活不下來的。

明宣帝當然疼沈娉婷，畢竟他皇子眾多，兒卻隻有這麽一個。

但這並不代表沈娉婷有任的資本。

堂堂公主，在中秋之夜溜出皇宮，還被人認了出來，上還披著男子的披風，明宣帝哪裏能容得了這個？

莊婧溪的眉頭皺得的。

平心而論，五公主人不壞，甚至稱得上是一個姑娘。

隻是記得在原書中，這位公主的結局並不好。

公主遠嫁，遠離京城。

而駙馬酗酒，醉酒之後，還會家暴公主。

駙馬縱酒，公主同他形同陌路，遠嫁的姑娘，縱然貴為公主，了委屈，也無人能夠為其撐腰。

再後來五公主生了一場病，沒過多久便病逝了。

但那時，整個京城都不安，整個朝野上下，硝煙彌漫，皇子爭權後妃爭寵，大寧王室就像一繃的弦，遲早有斷的一。

五公主的死，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擱下手裏的酒杯，轉過頭問江寒鈺，“那五公主之後會如何？”

發生了這樁事，隻怕這姑娘的結局會更糟糕。

江寒鈺看著上的月亮，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陸飛白娶了。”

“本朝沒有駙馬不能為的規矩，陸飛白若是娶了五公主，依舊能上陣殺敵。”

“但陸飛白願意嗎？皇帝不會因為一個不是從先皇後肚子裏爬出來的兒，去勉強大寧可用的武將。”

他這個舅舅，是個很好的皇帝。

但也僅限於是個很好的皇帝了。

或許從外人的角度看，他還是個很好的舅舅。

江寒鈺角滲出一抹諷刺的笑。

畢竟在外人看來，他這個楚王，殘忍暴作惡多端，明宣帝卻沒殺了他，反而看在已故的長公主的份上對他千依百順，實在是很好的一個舅舅了。

每每聽到這些，江寒鈺便隻是笑。

明宣帝確實待他不錯，也曾努力護著他。

但那又怎麽樣呢？

他的父親和母親不正是因為他那個好舅舅死的嗎？

莊婧溪沉默著沒有再話。

雖然同五公主上輩子的遭遇。

但這並不代表會因此去要求陸飛白娶了沈娉婷。

的事不能勉強，不會幹涉陸飛白的決定。

陸飛白那麽聰明，自然也能想明白這一點，若他願意娶五公主，他自己便會提的。

若他不願意。

即便了也無用。

要不怎麽，莊婧溪十分了解陸飛白這個哥哥呢。

此刻陸家燈火通明，陸飛白看著陸仲齊和顧寧霜。

燭下，白袍銀冠公子眸清亮，神極為認真，“爹、娘，我要娶五公主為妻。”

陸仲齊和顧寧霜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顧寧霜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麽？”

向來穩重的鎮國大將軍陸仲齊，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杯子，也眸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陸飛白慢慢地將今日的事清楚了。

他看著自己的爹娘，眉頭皺得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愧疚，“此事本是我思慮不周，是我連累了五公主，我總不能躲在角落，什麽也不做。”

曆來姑娘家總是極為看重名聲。

出了這種事，男子至多被調侃兩句，保不齊還有人羨慕著一句豔福不淺。

姑娘家卻要被推至輿論的深淵承婦辱。

流言甚囂塵上，積毀銷骨。

傷人語似水覆地，任有神功實難收。

沈娉婷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可份再尊貴，也是一個姑娘。

旁人不會因為公主的份，便對多了幾分善意。

自然，有了江寒鈺和莊婧溪的幫助，事不會像他想的那麽嚴重。

但他總不能看著妹妹和外人幫他將這件事飾太平了，就真的當它沒發生過。

若是日後沈娉婷嫁了人，誰能保證的夫君不會拿此事來中傷呢？

陸飛白自認自己是個武將人，配不上金枝玉葉的公主，但他明白男兒家的責任。

陸仲齊看著他，神逐漸凝重起來，最後歎了一口氣，“確實是你事不妥當，公主貪玩了些跑出宮是不對，但姑娘家玩一些也無可厚非。”

“你瞧綰綰和阿婧，哪個是讓人省心的？”

“爹固然讚你娶五公主，可皇上未必會答應。”

顧寧霜則是喝了一口茶，板著臉教訓自己的兒子，“飛白，你要娶五公主我不反對，但我們家的家訓，你是知道的。”

“你如今因為責任娶了，那定然要好好待，再不許做一些納妾嫖娼的事傷的心。”

“今日為你所累，你日後若是欺負了，即便你是我兒子，我也會打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