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這會兒換了服,看上去仍舊是個溫文爾雅的年,只是神十分狼狽。
「是個意外。」他沉了好一會兒才出四個字。
「意外?!」溫大太太這麼些年在宅里見得多了,哪裡來的那麼多意外,當下冷笑道,「怎麼別人就沒有意外,喬家大姑娘和三姑娘就沒遇到你?」
「倒是遇到了大姑娘,只是轉就走了。」
溫良說完臉也不對勁,抬頭便看到自己母親臉上的冷笑。
溫如婷見著喬玉寧那副弱弱的樣子就生厭得很,「大姑娘見著你知道避開,怎麼二姑娘就不知道了嗎?咱們不是說好各采各的?」
「以後離那喬玉寧遠一點兒!」溫大太太對著兒子訓斥了一句。
好在今日這件事兩家約定好了當做無事發生,不然真要給嘔死!
溫良卻心裡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家裡是有意讓他與喬玉言結親,可是喬玉言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實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偏偏喬玉寧又是個庶出,也配不上他的份。
溫大太太這會兒卻問起溫如婷關於喬玉言的事來。
溫如婷連忙道:「娘你還不知道吧!如今喬家的事兒都是言姐兒在管,我今日看分派事,井井有條不說,那底下的丫鬟婆子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而且我與說起這裡頭的事兒,比我懂得多多了。」
便將喬玉言與說起的一些管家的小竅門兒和要點與溫大太太說了,倒是讓溫大太太起了興趣。
「原本與他們家結親也是為了遵從老太太和老爺的要求,我心裡還是不願意的,心裡著實介意那姑娘是在商戶人家長大,這麼看來,竟還是個好的?」
溫如婷便看了一眼自己兄長,「至比那個滴滴弱弱的二姑娘好,不是那等忸怩作態的。」
溫大太太便點了點頭,「這倒罷了,說實話,為了你祖母的那件事兒,非要讓良哥兒娶那個喬玉言,我心裡實則很是不樂意,只是到底是你們父親和老太太商量的結果,我也沒辦法。」
這件事,溫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溫大太太並沒有瞞自己的子。
如今溫家家勢日繁,大老爺聖寵優渥,早已不是當年到自己家那個求娶自己的年郎了,后宅的姨娘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抬,若不能在宅穩住自己的地位,那些個狐貍越發要得意了。
可溫家不但家大業大,那些規矩更是一不得錯,老太太開了口,便是要拿兒子的婚姻,也只能雙手奉上。
眼下得知那喬玉言並非自己之前打聽的那般草包跋扈,心裡多也覺得有了些藉。
便又細細地叮囑兒子,日後行事千萬穩妥,他的目標是喬玉言,不是那個庶,可別錯了主意。
這邊對這樁婚事是勉為其難,另一頭卻顯得很是滿意。
第二日徐氏留了喬玉言下來說話,還特意將屋子裡的人都支了出去。
「過來,讓我瞧瞧你的傷。」
當日喬玉言給徐氏攔了那高幾,雖說沒事兒,第二日徐氏想起來還是不放心,非要親自瞧上一眼,就沒瞞住。
當下便開了庫房,尋出珍藏的膏藥,後來日日過來,都要檢查一遍,又要拾葉好好替推拿。
眼見著淤青已經淡下去了許多才放下心,替將襟攏好,又笑著問,「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喬玉言想著母親一向護喬玉寧,也不願意在面前說些讓不開心的,「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徐氏聞言神一,似是猜到的心思,「娘當然知道是個意外,我是問你,你覺得那溫四公子怎麼樣?」
「什……什麼怎麼樣?」喬玉言說完這句話,心裡猛然一驚,今日一早見到溫大太太的疑猛然解開。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竟沒有時間好好思量這個問題,那溫家便是真的想要於喬家重修舊好,帶溫如婷過來也就是了,何必要將正在備考的溫良帶過來?
心下微,實在是前世並沒有這一出,就完全沒想到那上頭去。
再想想裴雅意和姚氏的反應,可不就是!
溫家是來求親的!
竟然是最後一個才想到這上頭的人。
「我是問你,覺得溫四公子怎麼樣?」
屋子裡只有母二人,徐氏如今與兒的關係比從前親近了許多,這樣的話題問出來,心裡竟覺得有一種母之間才有的親昵。
喬玉言臉卻不大好看,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娘你不會覺得……」
「娘覺得很好。」徐氏毫沒有瞞,「不但長得一表人才,且還是個知道讀書上進的,溫家老太爺與咱們家老太爺曾經好,家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且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實在是難得的好姻緣。」
一一細數溫家的好,喬玉言反倒越聽越冷靜。
「娘,既然溫家這麼好,溫良這麼優秀,他們怎麼就看上我們家了?或者說,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這一句反問,讓徐氏也愣住了,自己的娘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好,幾乎都沒有想過別人會看不上自家孩子的可能。
「言姐兒你長得如此貌,你爹爹除了伯爵在,好歹還是正經禮部侍郎呢!難道還配不上他們?」話是這麼說,徐氏的語氣里分明也帶了兩分遲疑。
喬玉言便點頭道:「是配得上,可京城比我好的世家多了去了,且我在外的名聲並不好聽,他們那等清貴人家更是瞧不上商戶出,我自小在外祖母家養大,他們能瞧得上我?便是真的要做親,這連番主也未免太過熱了。」
徐氏沉半晌,卻搖頭笑道:「那咱們家難道還有什麼值得他們圖謀的嗎?喬家人丁不盛,最出息的也就是你父親,卻是在禮部任職,其他的更不用說,難道還有什麼值得他們用一個如此出息的後輩的婚事來換?」
喬玉言無法反駁這個話,卻還是搖頭道:「便是他們真的僅僅是看上了我,那我也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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