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已經含著兩分歉意地站起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二嫂,可能你和二哥一直遠在江南,不知道京城裡的事。
這還是最近才消停下來,前段時間,朝堂上為了給先帝謚號的事,鬧得不可開,我娘家二叔都被牽連進了昭獄。
大哥也為了躲是非,告了病在家沒有上朝,就別說停淵了,他跟在聖上跟前,不過是一點兒小錯,就當著群臣的面兒遭了斥責。」
在魏氏驚訝的目中,輕輕地嘆了口氣,「人人都說咱們家將來是有大造化的,但是有一句話伴君如伴虎,且看我娘家,如今大家只看得到我父親閣的榮耀,卻沒有看到當時我父親遭冷遇,叔父被抓時的窘迫。
還有咱們家,誰不認為大哥閣是板上釘釘的事,可誰知道,竟只是挪了個位子呢?所以這朝堂的事,實在是不好說。」
「那弟妹的意思是……」
魏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喬玉言便打斷了,「咱們家雖然從前和先太子還有些,可那已經是老黃曆了,關鍵是公爹早就已經作古,現在看來,那麼些世家出的人,都還在等著呢!更何況我們家還娶過嘉禾公主。
在聖上的心裡,咱們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實在難以揣測,因而關於二哥和兩位侄子的事兒,若是二哥和二嫂有心,還是要多和大哥商量商量才是,我一個宅婦人,萬一誤了事兒,也沒臉在家裡待下去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魏氏還能說什麼?
且喬玉言明顯也不會給機會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們主僕離開。
等送了人出去,魏氏跟前的齊媽媽連忙走了過來,「太太,這六太太不答應可怎麼好?」
魏氏只看著門口的方向,臉上的表晴不定。
好一會兒才道:「且不論那麼多,先把東西送過去吧!看看那邊怎麼置。」
而此時品蘭跟在喬玉言旁邊皺起了眉,「太太為何不先將這件事虛應下來,只說要等老爺回來再問?方這一番,怕是把二太太給得罪了。」
喬玉言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拿出來的那個油果,是專門跑到我外祖母家附近去買的,先不說到我外祖母家去,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油果也卻是個不起眼的東西,費這麼大的勁兒,讓我不得不防,總覺得事沒有那麼簡單。」
回屋才剛坐下,魏氏那邊就來了人。
齊媽媽臉上都是客氣的笑,「六太太走得急,這零兒是我們太太特意給六太太留的,不值什麼東西,可也是一番心意,這不,特意奴婢給六太太送過來。」
沒有說更多的話,喬玉言便仍舊禮貌將人送走了。
王嬤嬤剛好撞進來,瞧見桌上的東西著實有些驚訝,「太太這是打哪兒來的?老爺這又是想到什麼乖心思來哄你。」
喬玉言便和品蘭對視了一眼。
瞧瞧,在王嬤嬤的眼裡,也只有溫停淵才會花這樣的心思來哄高興。
喬玉言便品蘭把東西裝了出來,「也就是吃個念想,旁人都還好,嬤嬤和七夕拾葉倒是可以來嘗嘗,到底是個味道。」
當然也不可能只們幾個,只不過其他的丫鬟吃著確實沒覺得味道怎麼樣。
也只有在江州帶過的人,才能吃出裡頭的那子淡淡的鄉。
「二太太的這個食盒倒是別緻,」七夕一邊吃著油果兒,一邊打量著方才齊媽媽提過來的食盒,「這麼厚的底,竟只這麼淺淺的一層,裡頭又雕的緻,倒像一座蓮臺。」
王嬤嬤便嗔了一眼,「哪有人將一個食盒做蓮臺的?這哪一樣能有那等造化?」
這隨意的兩句話,倒是讓喬玉言起了疑。
等小丫鬟們都一鬨而散了,喬玉言才吩咐拾葉找找看看著食盒有沒有機關。
聽到這話,幾個丫鬟都認真起來,檢查了一番之後,也不知道拾葉在哪個地方按了一下,就聽到「咔噠」一聲細響。
然後食盒的上半部分就被拿了下來,底下就剩了一個底托。
而這個底托中間分明是空的,此時看著就像是一個雕花的木碗。
這木碗中間躺著的分明是一疊子銀票。
這一幕讓大家都面面相覷,七夕疑道:「好端端的,二太太給咱們送這麼多銀票做什麼?」
「什麼銀票?」
溫停淵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口,將大家都嚇了一跳。
幾個丫鬟都極有眼地退了下去,將屋子留給了夫妻倆。
溫停淵看到桌上的東西也十分驚訝,連忙走了過來,疑道:「這是?」
喬玉言的目在那油果上點了點,「二嫂人送過來的。」
然後又將今天拜訪二太太魏氏的事說了一遍。
溫停淵沒有說話,只是將裡頭的銀票拿了出來,點了一遍,便冷笑了一聲道:「好大的手筆,就這送你,就直接送了五萬兩。」
喬玉言瞧著上面的一千兩一張的銀票,也嚇了一跳,但是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
「這……不對勁啊!」喬玉言皺起了眉頭,「雖說上頭打了招呼要將二房一家子拘在京城裡,可也並沒有說要嚴懲。
二嫂所求不過是他們兒子去地方上當個小地方,這樣的事,如何也花不了這麼多的錢。」
喬玉言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二房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五萬兩銀子,就這份家底,哪裡還需要看什麼長房的臉。
就是喬玉言自己這個總被大家戲稱為大富婆的人,也未必有的家私厚,而在溫家的生活基本上不怎麼別人的打擾。
溫大太太不喜歡又如何?管中饋的人跟關係好不好又有什麼關係,本不用在乎。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一筆錢送過來,非但沒有讓喬玉言鬆口再想去幫,甚至讓更加懷疑魏氏的真正目的。
溫停淵將銀票放下,想了想道:「你不妨等等。」
見不解,便又加了一句,「看看還有什麼說法,你就當自己沒有察覺這食盒裡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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