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見問起,臉上便有些尷尬起來,「都是一家人,是我的問題……」
「說話!」溫大太太擺了擺手,「我問你,你就直接說不就完了嗎?扯那些有的沒的。」
孫媽媽也在一旁道:「太太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就是了,有什麼可瞞的,都是自家人,有些話你不好說,太太難道也說不得?」
喬玉寧聞言才笑著道:「是我犯蠢了,多謝太太,倒也不是別人,是咱們二太太,二太太子和氣又說笑,和我們很是合得來,因而平日里說話,也就無所顧忌了一些。
想來我們做晚輩的,就算心裡知道這樣吵著不大好,也不好開口說二太太什麼吧!」
臉上含著笑,眼睛卻在打量溫大太太的臉,果然看到對方方才臉上還有的一笑意已經完全了下去。
早就知道大太太和二太太之間早年有些過節,如今也不過是面和心不和。
袁雪晴自己嫁進來這還沒有多久,竟然就跟魏氏攪和到一起,能不得罪自己的親婆婆麼?
溫大太太好半晌才涼涼道:「跟你們二太太合得來?」
喬玉寧像是有些驚訝於溫大太太的語氣,遲疑了一下才道:「是,是啊!二太太好像跟府里的人都合得來的,我們也喜歡跟說話,也就常來我們院子里坐坐。」
一旁孫媽媽的視線便落在了喬玉寧的臉上,只見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張,說完之後便有些吞吞吐吐的,「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溫大太太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沒什麼,你不要去逛園子?」
喬玉寧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起,「有日子沒去了,倒是想去走走,想來太太也累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等出了門,就見明月在外頭等著,才道:「往園子里走走去吧!」
明月聞言看了一眼正院的門,「姨娘怎麼想到來這裡了?」
畢竟大太太可一向不喜歡。
喬玉寧臉上帶著笑意,「來給太太請個安不是很正常麼?」
走之前在桌子上留了便條,特意讓明月別進去,在外頭等著。
喬玉寧不知道袁雪晴跟魏氏湊在一做什麼,可據所知,這個魏氏也不是個善茬兒,這倆在一起,總不可能天天聊那些家長里短吧!
不想讓自己好過,那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總要噁心噁心對方才行。
而此時屋子裡,溫大太太的臉簡直難看得要滴下墨來,「你瞧瞧,瞧瞧,我這最近子又不大好了,來了我跟前幾回?!
來的時候倒是演得賢良淑德的樣子,都是給良哥兒看的,等背過,就跟那個賤人勾搭在一起了,這是瞧著我不行了,安心找別的靠山了是吧!」
孫媽媽連忙給端了杯水過來,「太太這是何苦,那個魏氏的子就是那樣,見誰都要上前去勾搭著說兩句話,說不得這就是故意做給你看的呢!
心裡還能不知道您就這麼一個兒子,特意往四哥兒院子里跑,四難道還能拒絕?四是知道規矩禮儀的人,見著長輩過來,自然是以禮相待的。」
溫大太太卻本不聽這一套,「你沒聽到喬玉寧說麼?時常過去,兩個人很是聊得來,相談甚歡呢!還把個孕婦吵得不了要出門來!」
孫媽媽是經歷過當年的事的,知道自家太太心裡的苦,便安道:「太太也不要急,這件事要不然,咱們還是自己去求證一下比較好。
四畢竟嫁過來沒有多久,很多事不了解,若是弄錯了反倒壞了婆媳關係,且那個喬姨娘您還不知道,一向不是個省心的,說不定就是故意來說這番話的。」
溫大太太卻並不聽這番解釋,只冷聲道:「不跟魏氏往來,難道還有人強按頭不?那個魏氏是個厚臉皮的,可也沒有厚到別人關門還要在門外等著進去的吧?」
說著又道:「你也別急著替說話,安心找兩個人去那個院子里問問,別打草驚蛇,喬玉寧冤枉,總不能滿院子的人都冤枉吧!袁雪晴還沒有這個能力。」
袁家的家底實在不厚,加上袁家也沒怎麼把這個姑娘當回事,嫁過來的時候,嫁妝基本上就是在聘金的數目上再加了兩。
那些個鋪面田莊也不是很有出息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更不要說陪嫁過來的人,陪房也就兩房,帶過來的丫鬟婆子加起來也就四五個人,還其名曰說是怕婆家覺得架子太大。
這些話說出來聽一樂呵就是了,溫家人如何看不出來。
因而如今袁雪晴那院子里,還有一半的人都是溫大太太送過去的,別的消息或許這個媳婦會瞞得,可這魏氏來沒來過,來了幾回,隨便找個丫鬟婆子就能問得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溫大太太不覺得喬玉寧會在這件事上撒謊。
喬玉寧當然沒有撒謊,不過是將兩個人說話時的氣氛稍微烘託了那麼一下。
此時已經深秋,湖邊上的楓樹幾乎全部都紅遍了,再冷一陣就要下雪了。
明月把帶過來的團在石凳上鋪好,喬玉寧才施施然坐了,看著那片湖面,忽然又想起那個改變了人生的上午。
溫大太太做壽的那天,被嘉禾公主罰跪在一眾貴面前。
然後親眼看到夢中的良人和嘉禾之間的醜事暴。
而後發生的一切,就沒有任何能力能夠阻攔,一步一步被推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了溫良的妾,有了這麼一個永遠不能翻轉的份。
喬玉寧心裡恨,恨了許久,從那時候道現在沒有一日不恨的。
可再恨日子也只能往前走,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甚至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拋棄心裡的一部分恨意,而選擇去求助最不想低頭的人。
明月在耳邊輕聲道:「姨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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