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太太一聽這話,那稍微抑下去的火氣立刻又躥了上來。
如今這老太太是越來越偏心了,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心裏是怎麼想的,老六分明是個私生子,就因為長得好些,有些才能,得聖上喜歡,就這樣著不放,比親兒子還親!
這才來,還沒有了解事的經過,竟然就先認定是自己打上門來。
好端端,怎麼可能會拖著病往這裏跑?!
旁邊的孫媽媽一件自家太太的樣子,便立刻用力了一把的手,這才讓溫大太太反應過來,便著帕子紅著眼睛道:「老太太來得正好,今日這事兒,也勞您給我們長房一個公道。」
文氏已經扶著老太太在椅子上坐好了,喬玉言又拿了個手爐出來,更是吩咐了丫鬟婆子在院子裏生爐子,「這麼冷的天,怎麼好老太太出來,這若是了寒,可就了不得了。」
溫大太太心裏就是一萬個埋怨,在喬玉言這話下頭也不得不先收了緒,遲疑道:「老太太要不還是進屋吧!外頭畢竟冷。」
溫老太太便冷著一張臉道:「不是要三堂會審麼?這麼多的人,這屋子裏如何得下?要我來做這個裁斷,那就在這裏說,我這一把老骨頭倒還撐得住!」
溫大太太口便覺像是被堵了一團火,如今無論是說什麼做什麼,在老太太跟前都討不到一個好臉了,好似就專會害人似的。
因而也就不再勸,而是直接哭訴道:「若是沒有大事兒,,我如何敢來打擾六弟妹的清凈,可是我們良哥兒房裏那個孩子,愣生生就是給六弟妹的這個母給害沒得呀!
老太太您還不知道兒媳婦我?這麼多年了,所有的心思不都在良哥兒上?我這孩子哪哪兒都好,就是再這婚姻上頭不順。
這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來這麼一胎,雖說是個姨娘懷上的,可那也是我的親孫兒,現如今竟被這麼個老貨給害沒了,我這心裏如何冷靜的下去?」
老太太聞言也是嚇了一跳,「那個喬姨娘的胎沒了?不是才三個月不到麼?」
溫大太太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可不是?!當初老太太還特意撥了兩個婆子去照料這個胎呢!我們一屋子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護著,想著過了三個月就坐穩了,往後就能些心,誰知道竟然被……」
溫老太太這時候也燃起了怒意,在面向喬玉言的時候,好歹還是住了緒,「老六媳婦,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仟韆仦哾
喬玉言同樣滿臉的驚訝,「喬姨娘的胎沒了?我也是才聽說的,方才大嫂氣勢洶洶浩浩的帶著一群人過來,說是要綁走我的母。
媳婦怎麼著也是堂堂正正府里的六太太,便是大嫂在上,也萬萬沒有平白無故綁走我的人的道理,這才攔著不鬧起來。」
說完轉向王嬤嬤,「嬤嬤,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說是你弄下了喬姨娘的胎?」
王嬤嬤見問,連忙從喬玉言後頭出來了,直接跪在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此事老奴完全不知啊!老奴平日裏只管著我們太太的飲食,除了出門去採買太太的東西,本不出這個院子,這一向和喬姨娘更是沒見過,如何就怪到了老奴的上?!」
「你還要狡辯!」溫大太太立刻呵斥道,「若是沒有證據,我怎麼可能會帶人來?!喬姨娘就是早上喝了一盞燕窩才打下了胎,那碗燕窩是老太太跟前的嬤嬤燉的,原本沒有任何問題,可偏偏就有人看到你昨兒去大廚房的小柜子裏,過喬姨娘的燕窩!」
喬玉言驚訝地看向王嬤嬤,「嬤嬤,確有此事?」
溫大太太不等王嬤嬤答話,便連忙道:「這會子你想抵賴也沒有用,今兒那胎落下來,我便去大廚房找人問過來,十停人倒有九停人說,那個柜子平日裏本沒有人,是專門放喬姨娘的燕窩的,若不是你,還能是誰?」
王嬤嬤連忙疾呼冤枉,「老奴與喬姨娘遠日無怨近日無讎,何苦要害的胎兒?老奴已經這把年紀了,只等再伺候我們太太兩年,便回老家榮養,何苦還要做這樣缺德的事?」
「誰不知道喬家兩姐妹素來不和,眼看著喬姨娘有了孕,說不定就是指使的你去害我們長房的孫子呢!」
溫大太太的語氣里已經有了咄咄人的氣勢。
喬玉言卻是涼涼地看了一眼,「大嫂,你這話的意思,竟不是在懷疑我的嬤嬤,而是在懷疑我了?那若是這樣,大嫂不妨大大方方地拿出證據來,直接上京兆尹衙門的人來,我跟他們走一趟就是。」
再一次將王嬤嬤護到後,「既然大嫂覺得是我指使了我的嬤嬤,那我也就把話放在這裏,我的人我最清楚,王嬤嬤一向安分守己,膽子又小,心地又善良。
所以在我看來,今日大嫂指控的這些事兒,我本不認,除非你把明明白白的證據擺出來,若真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我的嬤嬤做的,不必你在這裏口口聲聲地喊打喊殺,我親自將送到牢裏去!」
「那燕窩分明就有問題,除了老太太安排伺候的兩位嬤嬤,就只有你的這位奴才過,難道不是還能是老太太的人的手嗎?」
溫大太太的話引發了眾人的討論,周氏便打圓場似的道:「依我說,六弟妹也不要這般下包票,這底下的人難說得很,說不定是欺上瞞下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魏氏也道:「是啊六弟妹!大廚房裏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難道還能有錯不?是不是冤枉的,咱們審一審不就知道了?」
溫老太太目看著喬玉言,便有兩分嚴厲起來,「喬氏你也別護著你的嬤嬤了,關係到咱們家的子嗣,這事兒不容馬虎。」
說話間,七夕從外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太太,王太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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