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葉長安先要宮去回複青山寺的案件,便讓眾人都先去休息。景若曦既然答應了幫他做事,也不好再住在何洋葒家,那裏比較偏僻,諸多不便,因此也要回去打個招呼再搬家。
何洋葒自然是大吃了一驚,隻以為景若曦在開玩笑,但是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金子,又有些恍惚。半響小心翼翼道:“若曦啊。”
“嗯?”
“沒,沒出什麽事吧?”何洋葒滿臉都是擔心。
“沒啊,沒出什麽事兒啊。”
“那為什麽葉大人要給你這麽多錢?”何洋葒看著那塊金子隻覺得晃眼:“他想幹什麽?”
景若曦心裏暖洋洋的,何洋葒看見那麽大一塊金子,第一個反應不是哇好多錢發財了,而是擔心是不是要做什麽危險的事,隻有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可也正因為如此,現在必須搬走,不但搬走,最好是可以和何洋葒劃清界限。
日後幫著葉長安查案子,得罪人是在所難免的事,何洋葒雖然跟沒有親屬關係,但是隻要住在一起,那就是親屬,若是有人想要對不利,也會對何洋葒不利。
“他不想幹什麽,就是請我幫忙做事。”景若曦道。
“但是給那麽多錢,是不是很危險的事?”何洋葒覺這錢有點燙手:“若曦啊,錢雖然好,但咱家也不是吃不上飯。若是有危險的事可不能去做,用命換錢,不值得啊。”
“哪裏有什麽用命換錢的事。”景若曦笑道:“我又不是武林高手,葉大人手下又一幫能人,就算真有什麽刀山火海的事,那你想想,能用上的我麽?”
“也是啊。”何洋葒想想:“那是為什麽?”
“這是給你的補償。”景若曦道:“之前的案子冤枉了咱們,葉大人心裏過意不去,私下給的補償,雖然在咱們看來很多,可是葉大人有錢啊,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麽。”
“哦。”何洋葒半信半疑,也知道葉長安確實是有錢的。
“而我也隻是去給他做些文件整理的事。”景若曦道:“他說手邊都是些小廝,手腳的,一直想找個好使喚的丫頭。我這不,正好被他看上合眼緣了吧。”
“葉府裏那麽多丫頭,他怎麽就看上你了呢?”何洋葒有點不信,但是也不敢往旁想。
畢竟別說景若曦是一個人,就算景若曦是自己兒,也不敢去無端揣測葉長安,畢竟葉長安的份高高在上,喜歡他的子可以從葉府排到城門口,說他對哪個姑娘不懷好意,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我機靈啊。”景若曦笑道:“好了,伍嬸,我這又不是一去不複返,隻是為了方便不住家裏罷了。沒事兒的時候我還是會回來看你的啊,你有事兒也可以去找我,沒什麽好擔心的。”
好說歹說的,總算是安了何洋葒,景若曦也不是要遠走高飛,因此隻拿了一些隨用品便出了門。
葉長安給安排了一個住,這個住既不在葉府,也不在衙門,而是很奇怪的,在燕名家裏。
葉長安的這些手下,大部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住在葉府裏相當於集宿舍。等到什麽時候婚了,再搬出來住自己的小家,當然也不會離葉府太遠,要即照顧的到家,也能當的了差。
燕名算是比較特別的一個,因為他父母雖然都不在了,但他還有個妹妹,妹妹尚未出閣,他也不放心一個人在家,便也在府外住著,葉長安想了想,燕名宅子裏有空房,正好,讓景若曦也住過去吧,有什麽事燕名也可以順帶著照料一下。
都是員工宿舍,住哪裏都一樣,景若曦沒什麽意見,當天就搬了進去。
燕名的妹妹燕心是個活潑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大概一直覺得家裏隻有一個哥哥很無聊,對景若曦的到來表示了極熱誠的歡迎,弄的景若曦雖然是偏冷淡的子,卻不得不打起神應付幾句。
收拾妥當便到了晚上,本以為怎麽也要第二天再開始做事,但晚飯剛吃完,葉長安就來了。
葉長安道:“我剛從宮裏回來,過來看看你,在燕名這裏住的還習慣吧。”
“好的。”景若曦直覺他不是來看看自己的:“燕大哥這裏比我之前住的地方要好多了。”
“嗯,那就好。”葉長安道:“那就跟我走吧。”
景若曦看看黑沉沉的天:“去哪?”
“衙門啊。”葉長安理所應當道:“不是要去查之前有沒有人報案失蹤麽?”
銀子果然不是白拿的,不但要上班,還要加班,景若曦任命的收拾收拾,跟著出了門。
衙門裏有個檔案室,裏麵一堆堆的文件卷宗,有些時間長的積了一層層的灰。
“所有的懸案資料都在這裏。”葉長安道:“按著時間排的,最近三年的都在這個架子上。有一個專門登記報失蹤人口的地方,我找找……你先自己看看。”
一排排的卷宗檔案,景若曦道:“我可以隨便看嗎?”
“可以,看完放回原位就行了。”葉長安擺了擺手不在意,自顧自找著。
景若曦也沒有什麽刻意要去看,沒有目標的掃過一排卷宗,突然在某停了下來,手過去。
因為是最近的案子,所以這個書架上的卷宗都是被最近翻閱過的,不存在落灰。但是隻有這一個,按著排列的順序看,應該是去年的卷宗,但是裝訂側麵的磨損程度比其他的要嚴重很多。
這是一本被無數次翻閱的卷宗,一定是一樁與眾不同的大案子。
景若曦手便將那卷宗拿在了手裏,越是重視的懸疑案件,若是破了,越是可以讓葉長安到重。
葉長安正在景若曦對麵翻找,看見拿起那卷宗,麵上神微微一變,但隨後便垂下了眸子,看似不經意,卻一直在用眼角餘注意的表。
景若曦將卷宗從袋子裏出來,看著封麵上的字,道:“什麽,什麽,什麽殺人案。”
葉長安剛才全神貫注張的都恨不得屏息靜氣了,被這一句弄的簡直沒脾氣,忍不住道:“什麽什麽什麽,你能好好說話嗎?”
“能啊,但是這幾個字太複雜了。”景若曦也沒辦法:“我一個也不認識。”
葉長安深深吸一口氣:“這幾個字是鏡蝶郡,鏡子的鏡,蝴蝶的蝴……不是,蝴蝶的蝶,被你氣昏了。這是經常往南兩百裏的一個地方的名字。”
“哦。”景若曦點了點頭:“名字好的。”
“是好聽的,你聽過這名字嗎?”葉長安似乎不經意的道。
“沒有。”景若曦沒注意葉長安的表,轉將卷宗拿到桌旁去了:“大人你繼續找,我隨便看看。”
葉長安看著走到桌邊背對著自己,這才轉回失蹤人口的那一排,一邊翻找資料,一邊道:“鏡蝶郡,這可是個大案子。”
“嗯。”景若曦隨口應著:“我知道。”
“你不是沒聽過的,怎麽知道?”
“看這卷宗都快被翻爛了,自然就知道了。”景若曦很順溜的應著:“倒是死了多人這麽重視,還是死的人不一般?”
還沒等葉長安回答,景若曦就哇了一聲:“這上麵說,這案子前後一起三十七個害者?這麽多,難怪重視。這是連環殺人案了。”
“是的。”葉長安捧著一摞子卷宗從書架那邊慢慢走過來:“而且這三十七個害者都是可以確定的,這裏麵有縣令,有捕快,也有生意人,還有普通的老百姓。”
“還是個殺手。”景若曦艱難的辨認著:“第一樁案子是去年二月份,在一個風雨加的夜裏,一個男人被殺死在自家的院子裏,邊上用胭脂畫了一朵紅的蓮花。男子的死因是……被一尖銳的針給刺進了心髒?”
“這幾個字倒是讀的順溜的。”葉長安讚許道:“之後的八個月時間,就在鏡蝶郡周邊,兇手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三十七個人,但是除了有一次被撞見知道兇手是個子之外,沒有留下其他任何線索。一度讓周邊百姓人心惶惶。但是去年十月份,這個殺人無數的兇手突然銷聲匿跡,再也沒有過任何蹤跡。”
“是可怕的。”景若曦皺了皺眉,一抬頭看見葉長安放了一堆卷宗在桌上:“失蹤人口的檔案都找出來了?那我們開始找吧。我先把這個放回去。”
“等下。”葉長安一下子按住的手:“這個案子你有興趣嗎?”
“這個?”景若曦敲了敲手上的鏡蝶郡殺人案。
“對。”葉長安道:“這個案子當時轟全國,若是我能破了,一定也能轟一場。”
“這樣啊。”景若曦又多低頭看了一眼:“那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先把青山寺這兩無助的骸查出來,下一個再看這個連環殺手的案子。”
“好。”葉長安道:“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可以把這個卷宗拿回去看,若是有看不明白的,可以問燕名,或者問妹妹也行。”
“好的,我知道了。”景若曦總覺得葉長安有些奇怪,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哪裏奇怪,便先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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