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曦對於名分一事沒有過多糾結,隻是奇道:“葉夫人有什麽要讓我做的?”
葉夫人道:“你得先答應我,這件事不可以告訴長安才行。”
奇了怪了,葉夫人還有什麽事要躲開葉長安來委托?
景若曦認真的想了一下:“好的,夫人,您說吧。”
葉夫人嚴肅道:“你發誓絕對不告訴長安。”
“好,我發誓。”景若曦超級配合,當下就舉起手:“我發誓夫人讓我保的事,我絕對不告訴葉長安,否則的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景若曦如此聽話,葉夫人總算是滿意了,緩緩道:“好,我相信你。”
說著,葉夫人從懷裏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有一個小小的鈴鐺,遞了過去。
葉夫人緩緩道:“以前長安院子裏,有個伺候起居的丫頭,做夢兒,聰明伶俐的一個丫頭,我很喜歡。”
“大概是七年前,我記得正是放榜的日子,那次長安沒考好,落榜了,家裏都不太開心。”
“雖然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不參加考試,也自有一番前程。可是長安是個心氣高的,堅持要試試自己的學問,所以那次隻差一名名落孫山,所以心不好,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生悶氣。”
“夢兒看著長安難,便去給送點點心,結果長安正好心裏不舒服,就罵了一頓,然後這丫頭一時想不開,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時候,就跳了井,死了。”
“這就死了?”景若曦愕然,葉長安也不是說話歹毒的人,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麽就這麽脆弱。
“是,還是第二天去打水的發現裏,才打撈上來的。”葉夫人沉聲道:“長安一直都自責,不過確實是個意外。我們給了家裏一筆錢,事就過去了。”
景若曦點了點頭:“那夫人對我說這件事是?”
“我懷疑夢兒不是自殺。”葉夫人低聲音道:“雖然隻是個丫頭,但因為是伺候長安的,常和我來往,我了解。是個子敞亮的丫頭。而且我已經答應了,等過幾年,長安大點,就給一筆錢讓回家,我覺得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被罵幾句就想不開。”
“既然夫人當時就懷疑,為什麽當時不讓調查呢?”景若曦最煩的就是這種,當年的案子,這些年過去,別說當年的證據可能早已經不見,就是當年的人記憶也早已經模糊不準,翻案談何容易。
“當時我正好患了重病,他們怕影響我休息,並未告訴我。”葉夫人道:“等我知道這事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夢兒早已經下葬,一切塵埃落定。”
景若曦默默的梳理了一下葉夫人說的話:“也就是說當時夫人就起了疑心,那麽一定在府裏暗自的調查過一遍了吧。”
葉夫人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包子,這事能在心裏記這麽多年,當時絕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我確實調查過,也確實是暗中調查的。可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葉夫人道:“但我心中依然懷疑,卻又不能大張旗鼓,所以隻能擱下了。”
普通人家有普通人家的煩惱,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顧忌,葉家這樣的人家更在意名聲,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做起來顧忌更多吧。
景若曦不解道:“可是,夫人為何要將這事告知我呢?”
“因為長安在我麵前誇了你許多,說你能查案。”葉夫人道:“不要驚府裏的人,不要讓長安知道,你隻要能替我把這事查清楚來,我就承認你的份。日後,就算長安娶了正室,也不會虧待你。”
景若曦手拿茶,似在考慮,葉夫人也不催。
半晌,景若曦慢吞吞的道:“夫人,我不是不想盡力,不過這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來,確實不好調查,若是我查不出呢。”
葉夫人的臉微微的沉了下去:“若是查不出來,葉家也不是無無義。我會人在外麵收拾個宅子安置你,等長安娶了正妻有了嫡子,再讓你進門。”
行吧,在這個年代,也還算是負責任有義講道理了,景若曦來之前都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想好了怎麽喊救命了,雖然沒想到葉夫人來這麽一出,但這個好對付。
“我明白了。”景若曦站起:“夫人請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
景若曦的態度雖然不夠謙恭,但態度還算不錯,葉夫人早聽了葉長安他們的說辭,知道這不是個斂溫順的姑娘,因此有這結果也就滿意了。
葉夫人站起:“那行,天晚了,我也要休息了。為了你做事方便,這幾日就暫住在府裏吧,下人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言下之意,雖然暫許景若曦住在葉府裏,但是絕對不許住在葉長安房裏。客人也談不上,充其量是個丫頭吧。
景若曦特別謝的退了出來,便看見葉長安站在院子外瞪。看見之後,有種鬆了口氣的模樣。
景若曦好笑,走了過去,看著旁邊沒別人,便道:“大人這一臉是什麽表,真怕我們打起來啊。”
“還打起來,我是怕你挨打,在我家地盤你還敢手不?”葉長安也繃不住笑了:“看起來,談的還愉快。”
這也不好說愉快不愉快,景若曦生的扯開話題:“手上拿的什麽,葉大人找你,有事兒麽?”
“沒什麽事。”葉長安道:“這是之前江戰被殺的案子,讓當地衙門調查了和徐麗娘有關的況,送了過來,你看看。”
“徐麗娘啊,那個臉上有疤的青樓子。”景若曦好奇的接了過來:“對,那個案子還沒查清楚呢。就算江戰是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殺的,江亭和小玉的死也另有原因。他們查出什麽了沒有?”
葉長安帶著景若曦往自己的院子裏去:“都寫的清楚,你慢慢看。對了,今晚就別回衙門裏,住在這裏吧。”
“住,住,夫人也讓我住呢。”景若曦好奇的四下看著:“說起來,我還沒在這麽豪華的地方住過呢,葉大人,給我安排個好點的客房唄。”
“母親也讓你住下,這麽好說話?”葉長安有點奇怪。
“對啊,不過說了不能住你屋子裏。”景若曦幸福的笑:“大人,葉夫人真心。”
葉長安真是哭笑不得。
進了葉長安的院子,讓下人去安排房間,葉長安道:“到我書房來吧,談一談案子。”
雖然葉長安打的是案子的幌子,但是景若曦知道他最好奇的肯定不是案子,果然,進了門關了門,第一句就是:“剛才那麽長時間,母親都跟你談什麽了?”
景若曦打開了剛才收到的卷宗,頭也不抬的道:“是談了一些,不過不讓告訴你。”
“還不讓告訴我,那麽神。”葉長安更好奇了:“是什麽事?”
“真不讓告訴你,我可是發了誓的。”景若曦一本正經的:“放心吧,我能理好。”
“發了什麽誓?”葉長安打起了腔:“我可是你的上司,你瞞著我,不怕我扣你薪水?”
景若曦正道:“發了誓,如果告訴別人,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人,你還要聽麽?”
“……”葉長安有些訕訕:“母親這是做什麽,你也是,好好的幹什麽發這麽毒的誓?”
“不要,反正我也不信這個。”景若曦道:“這世上天天發誓當飯吃的人多了,也沒見幾個真被天打雷劈的,何況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是這樣的……”
景若曦正要說話,突然葉長安手在上捂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你還是別說了。”葉長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後沒事兒別瞎發誓,發誓了就要做到,總的來說,我還是相信你的。若是你真覺得應付不來,再告訴我。”
“相信我,就對了。”景若曦眉眼彎彎笑了一下。
葉夫人就算是再明,那也是不出宅鬥的手段和心思,離不開。和見過那些老巨猾的罪犯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行,來說正事,說徐麗娘。”葉長安在景若曦對麵坐下:“徐麗娘是青樓子,在一次失火中意外被毀了容,然後就用積蓄做些小本生意度日。街坊對的評價還不錯,說大方,豪爽,熱心腸,雖然出生不好但是個好人。”
“嗯。”景若曦細細看下去:“小玉和江亭死的那天,徐麗娘確實不在場,和正常一樣開了店。但是大人你看,有一點奇怪……”
“鎮上賣香燭的掌櫃說,徐麗娘在三日前在他那裏買了祭祀用品,當時他順口問了一下,徐麗娘說,要去祭奠好友。關鍵的是,掌櫃說,徐麗娘這一次買的東西比往常都多,也就是說,這一次的祭拜,和以前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景若曦看到這裏,終於抬頭看葉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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